“你以为大家都和你一样吗?”
年轻信徒这一句话说得忿满且洪亮,可是却没有任何人听了去,因为所有的人都在喊:“得玄虚镜者得天下!”
所有人都冲向了庙前那两个瘦肉的身影,像入魔般疯狂至极,仿佛要将孤苦无依的姐弟二人生吞活剥。
“你们是疯了吗!”年轻信徒率领众小弟挡在了人群面前。
“你们就这样为人长辈的吗?我虽然刚来邯郸城不足五日,可我也听过夏将军保卫黎民百姓的英勇事迹,夏夫人的善举更是天下闻名,这是夏家唯一的遗孤,你们就能如此白眼狼?如此恩将仇报?”
“让开!”众人根本听不进去年轻信徒所言。
“天下失德,自有人维护正义,你们若是要杀他姐弟二人,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年轻信徒虽平时瞧着桀骜不驯,可大是大非面前却是一身浩然正气,他这一腔热血的赤子之心,着实令人感动。
只是感动归感动,他以这四五号人反抗数百人,多少有些以卵击石,搞不好还会命丧于此。
“你让开。”夏还寒的语气中多了许多温和,年轻信徒诧异地看着他。
“小兄弟,你是怕连累我?”他感动的眼泪都掉了下来,拍了拍夏还寒的肩膀,说道:“不打紧,惩恶扬善一直是我杨元霄所坚守的心中道义!小兄弟你就瞧好吧!我今日一定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跪地认错!”
夏还寒被他那一掌差点拍出内伤,无语又无奈道:“这位,元宵哥哥,你这样也挡不住他们,还是我和姐姐来吧。”
他一说完,就像拎小鸡一样,毫不费力地把杨元霄丢到了一旁。
杨元霄被这么一丢,晕头转向地眼冒金星,待他终于缓过神来,就发现那边已经打的不可开交了。
“怎么办大哥,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那个姑娘和那个小公子肯定会被他们生吞活剥了!”小弟在一旁急得不行。
“你快回去通知我爹,就说他儿子在节气庙前快被人打死了,让他赶紧来救我。”
“好我马上去!”小弟那胖硕的身子在人群中来回穿梭,不肖一会儿,就灵活地穿过了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搬救兵去了。
那厢初见和夏还寒又逼退了一波围攻,二人有些狼狈地退至庙前。
“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再负隅顽抗了,你说你们选哪里不好,偏偏要选节气庙,这节气庙信徒如此之多,任凭你武功再强,我们一个个上也能把你们耗死,这说起来也得亏立春使者仁厚,才没有降下神威惩罚于你,识相的话,还是赶紧让这位夏小公子把玄虚镜交出来。”
初见拍了拍自己衣袖上落得灰,疲惫泛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缓缓道:“这话我爱听。”
老乞丐不解地问道:“什么?”
初见道:“立春使者仁厚,这话我爱听。不过你们也知道这是节气庙,这里有神明,那么你们就没有听过一句话,举头三尺有神明吗?你们此举不仁不义,丧尽天良,要我说,都得被降下神罚,入无尽地狱。”
老乞丐却是一点都没被吓到,只是他眼里杀气丛生,道:“若是怕,我们怎么敢当场抢?这世间的道理不就是如此,谁抢到了,就是谁的,成王败寇罢了。”
“你怎么能这么厚颜无耻!”杨元霄越听越生气,指着老乞丐骂道,“你这老东西一大把年纪了,如此不要脸,毫无礼义廉耻,你这种人,就该遭天谴!”
老乞丐不屑地笑了一声,“我劝你别多管闲事,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这个不叫多管闲事。”杨元霄道,“我这个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他说着,手上又摆出了先前对战夏还寒的拳法。
“老乞丐,你错了,世间有人不觊觎玄虚镜,我就是!”
“我就是”三字,说得极有气势,夏还寒都差点被他震住了。
唯独那个老乞丐,油盐不进。
“你不觊觎?那你就滚开。”
“娘的!”杨元霄被他气得说了句脏话。
“好了,时间拖得够久了。”初见拍了拍衣裙上落着的灰,握着沐雨迎春的手往后收了收。
她浅浅一笑,唇角绽放一丝冷意:“各位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老乞丐谨慎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手掌乌黑一片,像是木炭一般。
其他人也下意识地看向了自己的手掌,和老乞丐的手一模一样。
“你给我们下毒?”人群中一个老翁厉声呵斥道。
“那老翁,是那个坚果铺子那个?”雪剑寒梅问道。
夏还寒眼中闪过一丝冷咧。
杨元霄也习惯性地看了眼自己的手。
“别看了,你也中毒了。”初见自衣袖之中取了一瓶药,丢给了杨元霄,“这里是解药,能解你身上的毒。”
“毒?我们怎么会中毒?”杨元霄抬眼看着初见,眼神之中透着不解和丝丝愚钝。
“可别看着我,这毒可不是我下的。”初见伸出手掌,一脸无辜道,“我也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