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暑,杨霄。”
“对对对,处暑大人怎么年轻的时候,这么傻?”
“我也想知道。”夏还寒略微有些头疼,“幻香入梦依照自然章法,所发生之事是过去亦有未来,我所结的,是过去之梦,可过去,有杨霄?”
“老大,杨霄是没有的,但是杨元霄是有的呀!”雪剑寒梅提醒着他家老大,“处暑大人十年后才位列仙班,在这之前我们并不知道杨元霄就是杨霄,更不知道杨霄会成为处暑使者,大人你也从来没问过处暑大人的民间之事,不知道也是正常。”
“你怎么突然变聪明了?”夏还寒道,“我还真是糊涂了,处暑虽位列仙班,却常年住在凡间,我与他并不熟络,可他在立春灰飞烟灭前曾反抗天恩,为我和立春求情,因此被历师降罪,我总归是欠他一份人情。只是我认识他时他好像满心满眼都是颓败和忧郁,全然不似如今这般朝气蓬勃,连样貌都有所不同……”
“难道他。”夏还寒一把拉住了杨元霄的手,手中悄悄地化出一朵白梅。
杨元霄被他搞得有些莫名其妙,可却没有任何反抗。
夏还寒闭着眼,用白梅之力,试图探测处暑的命数。
半晌,睁眼,白梅化去。
“老大?可是看出来什么了?”雪剑寒梅问道。
夏还寒摇了摇头,“诸法因缘生,因缘灭,万物皆有法,法相相困,处暑的因缘困得太死了,身为局外之人,我竟无法用白梅之力窥之。”
他眉眼紧蹙,久久不曾有过一言,似还沉浸在法相之中。
“小兄弟,你怎么了?”
夏还寒回过神来后,正巧对上了杨元霄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手。
他道:“无事,我只是想起一个故人,方才把杨公子看作了那位故人,多少唐突,还望见谅。”
“我当什么事呢?”杨元霄笑得恣意,像是什么困难都难不倒他似的,脱口便是一句,“没事,我们现在认识了,以后可不就是故人了?”
他的脑回路果然不一般,若是寻常人肯定会问是什么故人,是否与他相像,可他说得却是自己会成为夏还寒以后的故人。
夏还寒微蹙的眉眼豁然舒朗,眸中的忧困被一丝笑意所替代,“也是,我们以后就是故人了。”
杨元霄手上没轻没重地拍了下夏还寒的肩,眼中泛着光,瞧上去傻傻的,问道:“那故人小兄弟,我们该如何处置那位梁娘子。”
夏还寒探杨元霄过往的功夫,初见已经与梁娘子对峙了几个来回了,梁娘子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只是她如今穷途末路,不愿交出解药,硬是要拉着大家一起死。
她身中黄泉,众人不敢靠近,更是耐她不得,双方就这样僵持着,场面一度陷入僵局。
“你这样子僵持着,无非是在赌我们会比你先死,且你身上有解药,等我们都死了,你便吃了那解药逃之夭夭。”
梁娘子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夏还寒,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可是你别忘记,杨大人带来的官差可没中毒。你就算把我们都熬死了,你也只有两条路,第一不吃解药被毒死,第二吃了解药被官差带走,还是死。”
梁娘子死死地握住自己受伤的手,盯着夏还寒,咬着牙道,“那若是我把解药给你们,能换我一条命吗?”
夏还寒想都没想,就回了两个字:不能。
梁娘子被惹怒了,疯狂地冲过去,想要抓住边上的官差做人质。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近身,就被一把剑挡住了去路。
雪剑寒梅直直地立在她身前,入地足有一寸。
夏还寒道:“若是从前的我,肯定会说不能,只是我如今活得久了,不免沾染了些心软,所以我可以放你一马,但是因果循环,我此刻放了你,你的命数也早已注定。”
梁娘子看着眼前这个只有五岁的孩童,分明是稚嫩的声音,可讲出的话,却像是活了许久似的。
“只要夏小公子放我一马,今后之事,我自会一人承担。”
“我可以放你一马,但是我有两个条件,一,把解药交出来,二,把你的同党交出来。”
“好。”梁娘子倒是爽快,只要夏还寒答应放过她,她便什么都答应了。
既然夏府惨案的遗孤都答应放了这个梁娘子,那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纷纷服下了解药。
梁娘子也给自己服了一颗解药,将同党悉数交代了,便准备走。
谁知她方踏出去十余步,连官兵的包围圈都没走出,便有一片暗红色之气自其体内喷涌而出,紧接着就有一把黑色长枪刺穿了她的胸口……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梁娘子死在了长枪之下。
而那杆长枪之上,立着一个人。
那人身形挺拔,亦正亦邪,眉眼之中,是目中无人的戏虐,那双红色的瞳孔里,映着的是夏还寒的身影,也只有夏还寒的身影。
“你们神,就是伪善,既然夏小公子下不去手,那本少主便帮你一把,你也不必谢我。”
杨元霄问道:“这人谁啊?他手上那杆枪看着邪门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