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铃月不知他在想什么,她被他直勾勾地盯着,脸颊涨得更红了,她忍不住害羞地捂住脸,嘟囔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现在不做春梦了,我才不要梦见你呢。”
“你也觉得焚天是我?”顾景织望着她,沉吟道。
“什么叫也?还有其他人知道焚天?不可能吧,我梦到焚天就跟你提过,其他人我哪好意思说,你以为我真的不要面子吗?”江铃月羞红了脸。
顾景织没有跟她置气,他目光紧紧地盯着她,郑重地问:“江铃月,你有没有觉得你有时候身体很奇怪?”
“我的身体吗?”江铃月一惊,果然,她还没有说出自己的来意,顾景织就知道她找他是为了什么了。
她就是觉得她身体奇怪才来找他的啊!
江铃月仿佛遇见了知音,激动地狂点头,双手猛地一把抓住顾景织的手,差点就哭了出来:“顾景织,我就知道找你没错,我想问你,我胸前为什么没有伤口?我明明记得那妖女都把手伸进我胸口了,我心都被她攥住了,可我身上一点痕迹都没有,不是很奇怪吗?”
江铃月说完,见顾景织脸上毫无震惊的表情,便焦急地道:“你不会是没给我看伤吧?”
还未触及她胸前的柔软,顾景织猛地抽回了手,耳郭微微泛红,他轻咳一声:“我知道你没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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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知道?”江铃月惊呼道,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哭。
不过眼下不是纠结她清白的时候,比起名誉,江铃月更在乎自己身体的异常。
“顾景织,我是不是生病了?怎么可能有人伤口会自己愈合,我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我以前摔跤摔破皮,都是养好几天才能好,这次怎会如此?”江铃月再度抱着顾景织的手,绝望地道,“顾景织,你可得救救我,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
“你说你以为不是这样的?”顾景织惊讶道,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微动的痕迹。
江铃月连连点头:“是啊!”
“那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很奇怪,自从我在苗疆重遇你之后,我就开始动不动地晕倒,现在连身体都没伤口了。我这是怎么了?顾景织,你是神医,你肯定知道的。”
顾景织沉默地盯着江铃月看,瞥见她脖子上的玉佩,不由得眸光一闪。
江铃月先前晕倒了所以她不记得了,可他记得。她每次异变,那块玉佩都会发出红光来,然后另一个江铃月会出来。
他记得上次第二个江铃月取了心头上喂她时,说他就是焚天,还提到了什么玉……那玉是不是就是江铃月脖子上挂着的那块?为何他一直携带的玉,到了江铃月就会身体发生异变。到底是玉的问题,还是江铃月的问题?
起初他以为江铃月不是人,是妖,才会有此异变。可是她说她以前是正常的,那么说明他的猜测是错误的,江铃月是因为拿了他的玉佩,才会变得那么奇怪的。
“顾景织,你怎么不说话啊?我是不是没救了?”见顾景织一直沉默着,江铃月忍不住伤心地抓着他的衣袖,哭了出来。
顾景织握住她的手,安抚道:“铃月,你相不相信我?”
江铃月不明白顾景织是什么意思,但听到他直呼她的姓名,她还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然后她就听到他对她饱含深情地说了句:“铃月,我想要你的心。”
江铃月以为他是喜欢自己,在跟她表白,她猛地小脸一红,刚要说一句“这怪难为情的,顾景织,虽然我也喜欢你”。突然,顾景织一只手快速地摘下了她脖子上的玉佩,一只手呈鹰爪状,朝她的胸前袭了过来。
江铃月骤然一惊,脑袋一片空白,惊愕地望着顾景织,一时之间,不知道竟然呆住了。
忽的,一股强大的剑气从她身上迸射出来,江铃月只觉得额头上一阵滚烫,然后失去了意识。
江铃月的意识消失了,可在顾景织看来,江铃月还在,她只是变了个人而已。
未等顾景织的手伸到她的心口,“江铃月”伸出一掌,用力地打向了顾景织的胸口。
顾景织猛地吐出口鲜血,抬头望向“江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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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江铃月”一身红衣,黑发迎风乱舞,白皙的额头上露出一枚赤红色的剑印,周身被强大的剑气包裹着,那剑气跟顾景织先前感受到的神剑气息一模一样。
顾景织的手上还握着他先前送给江铃月的玉佩,那玉佩不在江铃月身上,可江铃月还是异变了。所以,是她本身就有问题。
可是就算她真的入魔了,她身上为何神剑的气息。
顾景织心生疑惑,不等他弄清楚这一切的关联,“江铃月”再度出手,一掌击向了他。
这一次,顾景织早有防备,他极快地拿过九皋琴,轻轻踮脚,白色的身影就轻盈地飞了出去。
“大胆小儿,竟敢伤我!”“江铃月”厉呵一声,追着顾景织离开了凉亭。
顾景织十指快速地抚过九皋琴,弹奏出一阵迷迭之音,试图将江铃月身上的魔气给压制住。
但“江铃月”听到那琴音之后,仿佛更加暴躁了,她眼里闪过一道寒光,手指化作利刃,就要朝顾景织抓去。
忽然,空中一道剑光闪过,江桑榆举剑朝“江铃月”刺了过来,嘴里大呼道:“铃月,你快住手!不可伤顾神医!”
“江铃月”本就因顾景织攻击她一事大发雷霆,忽而背后又遭到了偷袭,她顿时怒不可彻,仰头朝天嘶吼一声,转过身去,朝江桑榆挥了一掌。
江桑榆挨了她一掌,从空中掉落了下来,摔在地上,嘴里吐出一口血来。
“江铃月”掌心聚拢剑气,直接将江桑榆的佩剑吸到了手中,提着剑,表情阴狠地朝地上的江桑榆走了过去。
江桑榆望着“江铃月”那张冰冷绝艳的脸,双眼大睁着,难以置信地大呼起来:“铃月,你……你怎会变成现在这样子!铃月!你快醒醒,我是你姐!你不能伤……”
江桑榆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江铃月”便已经挥剑朝她砍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顾景织轻巧地一蹬地,迅疾地冲到江桑榆身前,顺势将她从带离这里。
“江铃月”砍了个空,更加恼羞成怒起来,嘶吼几声,又开始挥剑。
大院中,柳卿然原本跟江秋水剑练得好好的,突然他手中的湛卢剑像不听使唤了一样,“嗖”地从他手里飞了出去,快速朝后院方向飞去。
柳卿然震惊不已,立刻同江秋水一起追了上去。
顾景织将江桑榆放在一旁,自己弹琴抵御“江铃月”,“江铃月”步步逼近,而他只守不攻。江桑榆在旁看着着急,眼看顾景织渐渐败下阵来,江桑榆紧张地继续呼唤江铃月的神智。
“铃月,你快醒醒啊!那是顾神医,你不能杀他!”
“江铃月”罔若未闻,提剑继续攻上。
顾景织拿琴作挡,忽然,湛卢剑从远处朝他们飞了过来,柳卿然跟江秋水两个人也先后跃入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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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江铃月这副模样,江秋水顿时变了脸色,提着气朝凉亭飞了过去。才到了凉亭,他就举起手中佩剑,就要偷袭江铃月。
眼看湛卢剑跟江秋水手中的剑,一同朝江铃月刺来,可“江铃月”还在忙着杀自己,顾景织顾不得多想,突然双脚调转反向,直接朝江铃月迎了过去,伸手揽住她的腰,带着她躲开了江秋水的攻势,而江铃月手中握着的剑却刺穿了他的身体。
顾景织吃痛,不等他松开放在江铃月腰上的手,“江铃月”已经出手,双眼血红地将他一掌拍飞了出去。
顾景织狠狠地摔在地上,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来。有了生死约的羁绊,江桑榆也跟着一同口吐出鲜血。
见江桑榆吐血,江秋水登时恼羞成怒,挥剑就朝“江铃月”再度攻了上去。
江桑榆倒在地上,嘴角挂着鲜血,担忧地朝父亲喊道:“爹爹小心,铃月她……她好像走火入魔了!”
“入魔?”江秋水内心咯噔一下,再看“江铃月”果真双眼通红,表情阴狠,哪还有一丝往日憨傻呆萌姿态?
江铃月武功一向很差,她怎会走火入魔?
江秋水虽心生疑惑,但手上攻势不减,几招清荷剑法使出,渐渐将“江铃月”逼退。
“江铃月”手中那柄从江桑榆那夺来的玄铁剑被江秋水打飞出去,她当即怒吼一声,徒手就朝江秋水攻了过去。
江秋水一边抵挡,一边继续攻击打。
湛卢剑一直盘旋在江铃月的周身,不退也不进。
柳卿然赶了过来,将湛卢剑召回手中,站在一旁,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要不要上去帮忙。
刚江桑榆说江铃月走火入魔了,按理说他该帮江秋水一同将江铃月擒住,可是,江秋水剑招凌厉得很,招招致命,江铃月已经成难敌之势,柳卿然就怕自己加入战局,真把江铃月伤到了。
柳卿然虽不知江铃月为何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但毕竟是师徒一场,又有同门情谊在,他也不想她受伤。
“孽障!你敢伤桑榆!看我不宰了你!”江秋水怒骂一声,一剑朝“江铃月”的头上砍过去。
“江铃月”本能地举起双手抵挡,眼看江秋水的剑就要将她双手砍掉,江桑榆连忙朝江秋水大呼一声:“爹爹,切勿伤了铃月性命!”
一句话像是提醒了江秋水,他猛地回神,就要收剑。“江铃月”见此机会,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直接朝江秋水的胸口抓了过去。
柳卿然见状,暗叫一声不好,手提着湛卢剑朝他们飞了过去,挥剑挡在了江铃月身前,护住了江秋水。
“铃月,你疯了!他是你爹爹!你快醒醒!”
“爹爹”二字似乎唤醒了江铃月一些神智,她动作迟钝了下,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
“爹爹……”少女嘴里喃喃一声,眉心的剑印再次闪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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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她走神之际,江秋水突然握剑,越过身前的柳卿然,朝江铃月的身上刺了过去。
柳卿然大惊,一时之间忘记了去拦江秋水。
“爹爹……”江铃月还在茫然状态,她呆呆地望着飞向自己的江秋水,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事似的,突然张开双臂,朝江秋水迎了上去,脸上露出单纯的笑容,嘴里如孩童般撒娇道:“爹爹,是爹爹,爹爹抱抱……”
即使听到这般暖心的话语,江秋水依旧神色未变,不减气势地朝江铃月攻了上去。
他手中的寒剑,剑光闪闪,落在江铃月的双眼中。
江铃月脸上依旧保持着明媚的笑,嘴里喊着:“爹爹,爹爹!”
眼看江秋水的寒剑就要刺穿她的胸膛,突然一道白衣一闪而过,护在了江铃月的身前。
利剑刺穿皮肉的声音响起,顾景织闷哼一声,胸口插着江秋水的剑,鲜血不断地涌了出来,很快就染湿了他整件白袍。
江铃月目光呆滞地望着他,张开的双手正好接住他下坠的身体,望着那白衣上红莲般盛开的鲜血,她胸口像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一样,江铃月痛得发出一声怒吼!
“不!”
一滴血泪落在顾景织苍白的脸上,前后中了两剑,又挨了江铃月两掌,顾景织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他嘴角含着鲜血,想要伸手去捂江铃月的双手,却没有分毫力气。
江铃月紧紧地抱着他跌落在地上,眼里的血泪不断往下掉。
一旁的江桑榆跟着吐出几口鲜血,倒了过去,她一脸悲戚地望着顾景织的方向:“顾……顾神医……”
没想到顾景织会出来给江铃月挡剑,江秋水震惊地望着顾景织,又看了眼一旁濒死的江桑榆,猛地变了脸色。就在他急着要上前给顾景织疗伤,救他性命时,江铃月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来,将他跟其他人都震飞了出去。
狂风大作,柳卿然拉着江秋水,拿湛卢剑抵御狂风,混乱间,他看到一身红衣,黑发披散的江铃月抱着顾景织从地上随风飞了起来,不等他看清她要做什么,空中响起几道惊雷,地面狂沙四起,卷起一地的树叶风沙。
不知道过了多久,待四周恢复平静,柳卿然睁开眼一看,凉亭四周哪还有江铃月跟顾景织的身影。
江桑榆昏死在一旁,柳卿然急着奔了过去,将她抱在怀里,江秋水也赶了过来,用内功给她疗伤。
她体内有生死花,顾景织所受的伤都会一并感应到她的身上。看着江桑榆接近死灰般的脸色,江秋水一阵懊恼。
也不知江铃月把顾景织带去了何处,顾景织到底是生是死?唉!
柳夫人跟郭海等人听到动静赶了过来,听闻江铃月走火入魔,重伤顾景织,又带走他之后,郭海顿时心急如焚。
他一边给江桑榆看伤,一边担心着顾景织,生怕少年熬不过此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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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铃月怎会走火入魔?”众人将江桑榆带回来房间养伤,柳夫人站在床前,困惑地问道。
柳卿然也不明所以,不知如何作答。
“铃月师妹的内力一向是我们门内最浅的,入门三年,她连宽刀都没使过,现在还只会耍小斧头。这么说的话,她不大可能会因为练功走火入魔啊!”唐大饼也一脸不可思议。
郭海沉默地站在一旁,想到先前顾景织跟他说的那些话,他内心不禁腹诽,江铃月哪是走火入魔啊,她本来就是妖魔吧。也不知道江秋水是从哪里抱回来的女婴。
郭海探寻地看了眼守在江桑榆床前的江秋水,只见他神情晦暗,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郭海料想,江秋水肯定知道江铃月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原因,毕竟其他人不知江铃月身世,他这个“爹爹”肯定知道。然而郭海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江秋水跟大家解释,只得失望地叹了口气。
江秋水从床边站了起来,对柳夫人等人道:“不管铃月是出于什么原因变成这样的,当务之急,我们都得先找到她跟顾神医。顾神医身受重伤,若不及时医治,我恐怕他性命难保。桑榆与他结成了生死约,她自幼身受蛊毒煎熬,如今好不容易快熬到除蛊了,我实在不忍她……”
江秋水一度哽咽,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柳夫人他们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谁都知道江盟主爱女心切,如今铃月突然走火入魔,桑榆又生死未卜,叫他如何不痛心。
但比起江桑榆的生死,柳夫人更关心江铃月的去向。
江铃月走火入魔的消息一旦被传出去,也不知道武林中人会怎么对待她。铃月武功尚浅,如何敌众?想到这儿,柳夫人一阵长叹,连忙将柳卿然唤到身边,吩咐道:“卿然,你带着大饼跟清荷派的几位师兄弟,快去将铃月跟顾神医寻回,切记莫真伤了铃月。”
“伤了无妨,一定得留铃月性命,将她抓回来,不能让她再外继续作恶。”江秋水在旁突然附和道。
柳卿然迟疑,望了眼**昏睡不醒的江桑榆,面露几分难色。
柳夫人赶紧推了他一把,没好气地道:“你还愣着干什么?找不回铃月跟顾神医,谁来救桑榆!”
柳卿然闻言,连忙深吸一口气,拜别了母亲跟江秋水,握着湛卢剑,带着大饼离开了房间。
郭海望着柳卿然他们离去的背影,又若有所思看了眼坐回江桑榆床前的江秋水,摇了摇头。
天黑了下来。
趁江秋水他们照顾江桑榆之余,郭海从紫轩阁内走了出来,向空中发了个信号。
半个时辰后,张炳道出现在他的面前,郭海与他讲述了顾景织受伤被江铃月带走一事。张炳道大惊,当即忍不住斥责了郭海几句。
郭海没有跟他一般计较,只是吩咐道:“你带着人速速去寻少主他们,最好在别人之前先找到他们,然后将他们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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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要藏起来?”张炳道不解。
郭海无语地白了他一眼:“少主跟江桑榆中了生死花,性命相连在一起,少主要活命,就算江秋水反悔,不给我们苍梧剑,我们也必须得救江桑榆。但若江铃月在我们手上,只要弄清楚她身世之谜,我们就多了个江秋水的把柄。堂堂武林盟主的女儿是个妖女,此事传出去,江秋水定难保现今这地位。届时,我们再拿江铃月的身世要挟他给苍梧剑,他未必会不答应。”
张炳道了然地点点头,不等郭海催促,他就闪身没入了黑夜之中,寻人去了。
是夜,群星璀璨。
江铃月带着顾景织并未走多远,而是来到了宽刀门后山的剑冢。
顾景织伤口的一直没有得到处理,一路走过去,地上血迹斑驳,月光衬得他的脸色如雪一般苍白,他剧烈地咳了几声,又吐出口血。
江铃月扶着他,在剑冢外坐下,她的双眼已经恢复清明,可脸上却还残留着血泪。额间的剑印消失了,她现在是江铃月没错,但不是凡人江铃月,而是那个妖女江铃月。
“焚天,你还好吗?焚天,都是我的不好,你等着,我这就救你。”江铃月哭着,伸手就要扯自己的衣襟。
顾景织稍微恢复了些气力,伸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摇了摇头:“心头血只能取三次……第三次时……就会心脉尽损而死。就算你不是人,你再继续下去也会死的。”
“没关系,没关系的,焚天,我只要你活着。”江铃月拼命地流着泪,紧紧地抱着他说道。
顾景织任由她抱着,伸手温柔地给她擦掉了脸上的眼泪,艰难地扯出抹微笑来:“我说了……我不是焚天……你认错人了……虽然,我很想……但是……我真的不是……你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呵……”
“不!你是的,你就是焚天!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不管过去多久,几千年,几万年,我说过的,我都会一眼认出你!是你不认得我了。”江铃月哭着,手心聚起一股力量,不断地往顾景织的身体里输去。
“你看,这是你留在坤屯玉里的混沌之力,先前你出事,我将坤屯玉留给了你,如果你不是焚天,坤屯玉如何会随你降生?那日我差点被挖心,那力量从坤屯玉里进入了我的体内,护住我,现在我把它还给你,有了这股力量,你不会死的。”
强大的力量源源不断地进入他的体内,顾景织感觉到五脏六腑都沸腾了起来,他仿佛是被炙烤的鱼,浑身发烫,筋脉有种要炸裂的感觉。
这股力量太强大,根本不是他的身体所能吸收的。
所以他根本就不是“江铃月”口中所说的那个人,他不是焚天。
“铃月……”他难受地握住了她的手,阻止她继续把力量输给他,艰难地道,“我该叫你铃月吗?还是你有其他的名字……你救了我两次……我还不知道你到底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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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你认识的江铃月,还是方才伤你的剑魔,还是我……焚天……我们都是为你而生的,我是鳐儿,你的鳐儿……”江铃月哭着道。
“鳐儿?”顾景织长叹一声,止不住笑了起来。
何其有缘,他玉佩上的字竟然是她的名字……呵呵……可惜,他真的不是焚天,那个焚天应该跟她一样,不是凡人,可他只是个普通人,他根本承受不了那么强大的力量。
顾景织觉得身体难受得要死了,他拼命地忍住疼痛,死死地抓着她的手,看着她含泪的模样,用尽最后的力气问她:“如果……如果我不是焚天……你还会舍身救我吗?”
江铃月看着他,没有回答,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胸前,她刚输给他的混沌之力此刻正盘旋在他的伤口处,正在吸食他的血肉。她震惊地睁大了眼睛,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你是混沌之子……混沌之力怎么可能会吞噬你……你……你……”江铃月哭着看着顾景织,满眼含泪,说不出话来。
顾景织看着她,无力地笑了一下:“我说了……我不是焚天……”
一滴血从他清冷的眼角滑落了下来,顾景织握着她的手终于无力地垂在了地上。他疼痛地闭上了眼睛,任由那股力量继续吞噬着他。
江铃月怔怔地望着他,眼泪扑簌簌地直往下掉,眼看那力量要吞噬他的五脏六腑,她咬了咬牙,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最终心一狠,倾身吻住了他,将那力量从他的身体里再度吸回了她的体内。
待那股力量从他的身体里消失,顾景织的伤口又恢复了原状。而混沌之力在江铃月的身体里横冲直撞着,与她身体里原本的力量相互碰撞着,她痛苦地发出几声呜咽,额间的剑印忽闪忽现。她周身又爆发出一股巨大的红光来,最终她忍不住地昏死了过去,倒在了顾景织的身旁。
不远处,一队人马正慢慢向宽刀门的方向靠近,看到山林中突现的红光,所有人都惊了一把。
为首的老者腰间挂着的乾坤铃突然振动起来,他面色一沉,看着前方的红光,倒吸一口凉气:“好强的魔气!”
待江铃月跟顾景织一同昏死过去,不远处的树上才跳下两个人,正是先前逃走的黄衣女子跟陆儒亭。
陆儒亭上前探了下躺在剑冢外两个人的鼻息,见还有气,起身问黄衣女子:“我们要不要趁此机会,将这两个人除去,他们一个是药王谷神医,一个是魔,留着对我们夺剑不利。”
黄衣女子微笑地摇了摇头,俯身将江铃月从顾景织的身上搬离开来,又从怀里拿出颗丹药喂进顾景织的嘴里,然后掌心燃起一团温火,在顾景织的伤口上轻抚了下,待其伤口止血,才嬉笑道:“不必,好戏才刚开始。剩下的几把剑不用我们去夺了,等苍梧一醒,其他剑不用夺,都会自动听命于苍梧,接下来我们只要负责看戏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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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苍梧剑是神剑之首,我们为何不先觉醒苍梧呢?你不是知道怎么觉醒那些神剑吗,只要找到苍梧剑主,直接觉醒苍梧剑,不就省了我们不少工夫吗?”陆儒亭感到不解道。
黄衣女子饶有深意地望着躺在地上的江铃月,笑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苍梧剑不是我想觉醒就能觉醒的。它得靠自己觉醒。”
“仙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黄衣女子笑而不答:“很快你就会知道了。风如水他们快到了,我们还是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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