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生究竟要做什么。
秦鹄依稀能猜测到几分,内心却不敢肯定。
如今大明虽不算内忧外患,可福州县一声巨响,便像是震耳欲聋的警钟,告诉世人太平日子要结束了。
阉党乱政,早在先帝时便有。
但这也不算大毛病,毕竟宦官权势再大,也必须得依附于皇权。
而朝中有人造反,才是真正能一朝颠覆山河的巨大危机。
或许皇帝早就和那人有过无数次交锋,但伴随着饶州和福州县有关火药的两件大案发生,不论皇帝愿不愿意,他和那位大人物间也该有个了断了。
马上,便是决战之时。
这个节骨眼上,若明教‘死而复生’,从武林到庙堂会乱到何种程度可想而知。
且这对皇帝和那位想造反的主来说,都绝对不算好事。
搞不好最后坐稳了皇位,江山社稷却已经危如累卵,成了一触即溃的空壳……
蔡生要的,便是一个‘乱’字!
可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
首先西厂的身份已经证实作伪,若他是京都那位想造反的大人物的手下,所作所为对那位来说,似乎也是弊大于利……
“如何?”蔡生出声打断了秦鹄的思绪。
秦鹄抬头对上他戏谑的目光,沉道:“你……不是大明人?”
“哦?”蔡生饶有兴趣道:“说下去。”
这态度似默认。
秦鹄继续道:“伪造明教复苏假象,扰乱中原武林,影响深远,极可能祸遗百年。对任何在位或者想上位的势力来说,都不算好棋。”
“除非,你的跟脚本就不在大明!如此,大明未来百年再乱,对你来说也根本不重要。或者说大明不乱,你就没有可趁之机。”
“嗯。”蔡生赞许般点头,毫不忌讳的笑道:“不错不错,心思很敏锐。”
“你承认了?”
“我为何要否认?”蔡生摊手笑道:“今日,你必须死。所以你知道再多,对我们来说也不重要,我只是好奇,你还能推测到什么地步。”
秦鹄也知道蔡生是一时兴起。
他也在尽力配合着,一方面是自己的确想要解惑,一方面是在拖延时间,找寻那虚无缥缈的一线生机。
“我想,你所做的,不仅仅是伪造明教复苏的假象吧?”秦鹄眯眼又道。
这蔡生虽然一直假装是红夷人的护卫,但这山中的隐世小村不是一两天能够建起的。
此外,那红袖楼存在也有许多年头了。
搞不好,蔡生真正的据地是在福州,而并非安庆府。
而福州境内,近年发生过的或奇异或惊人的事,也只有那么几件了……
磨刀鬼村。
港**炸!
秦鹄瞳孔一缩,惊道:“你还真是日照人?”
“呵呵。”蔡生冷笑,没有回应。
如此,一切倒也解释得通。
真正的蔡生,就是被派到日照,身份暴露后也最有可能被日照的人顶替。
“既如此……那在磨刀村的那伙人……”秦鹄又道。
只是他欲言又止,似乎再等蔡生的反应。
蔡生仍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道:“不错,他们的确是我的人。”
果然!
但这样的话,秦鹄又有些迷惑了。
既然蔡生在与京都那位人物做走私火药兵甲的生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又何必再去搅这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