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是皇帝手中的利刃。
任啸天便是这利刃的刀把。
皇帝对任啸天的信任,秦鹄是知道的。
过往像这样的军令状,任啸天也不是没立过。
虽然每次都确实完成,可谁也晓得,就算任啸天最后失败,皇帝多半也不会真的追究。
最多口头责骂几句,又或加几条不痛不痒的惩戒。
可这一次,见雪鸮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恐怕有些不简单了。
皇帝是动了真火,要是此案一月不破,搞不好真得出大事!
“一个地方上的案子,受害者也多是江湖人,皇帝怎么会……”
秦鹄沉声自语。
雪鸮叹道:“你年纪小,不懂。圣上对明教之恨,那是深入骨髓的。如今这幽灵船鬼火杀人案,居然与明教圣女扯上了关系,还弄出如此大不敬的诅咒来,圣上给了一月时间,已经算克制了。”
秦鹄闻言沉默了一阵,又问:“那雪鸮大哥此番有几成把握?”
“这个……”雪鸮无奈道:“不好说,事涉明教圣女,恐怕不是那么好查的。”
“好吧。”秦鹄有些失落。
他隔着围栏伸出手,重重拍了几下雪鸮的手臂,正色道:“雪鸮大哥,靠你了!”
“呵,你这话说的,这不是我分内之事么?”
俩人又攀谈一阵,而后雪鸮离开。
其前脚刚走,秦鹄便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钥匙。
而牢房外,看守的狱卒对雪鸮行了个礼,“大人,看完了?”
“嗯。”雪鸮点点头,又摸了摸腰间,一时失笑,“这臭小子。”
“大人,那牢房的钥匙……”
“丢了。”
“啊?这在牢房里还能……”
“我说丢了,就是丢了。懂?”正要走的雪鸮一扭头,眼中的凌冽杀意让狱卒大汗淋漓。
“是,卑,卑职明白了。”
雪鸮离开,狱卒心有余悸的往地牢里望了一眼,还是老老实实回到了岗位上,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等这一轮岗站完,他也该跑路了……
深夜,万籁俱静。
卫廷司里倒是还偶尔能见到灯火。
忙活了大半夜的厉鹰却还没睡,穿着公服手持几道卷轴往档籍室而去。
但还没到地方,他便忽然止步,冲旁边一条暗巷喝道:“谁!?”
暗巷里,一条人影缓缓走出。
“云公子?”厉鹰看到是云飞鸿,不由皱眉道:“这么晚了,云公子没有就寝,到这来做什么?”
“厉大人莫怪。”云飞鸿抱拳道:“适才在下内急,起夜却又不知茅房在何处,加上双眼患疾,兜兜转转便到了这里。”
厉鹰皱了皱眉,喃喃道:“原来如此,倒是本官疏忽了。云公子稍等,我叫人带你过去。”
说罢,厉鹰便找来一个巡逻的守卫,让其将云飞鸿带去茅房。
走前还不忘叮嘱道:“今夜,你便守在云公子房外,听云公子吩咐。”
“是。”
云飞鸿淡淡笑道:“厉大人太客气了。”
“呵,应该的。”
俩人错身而过,厉鹰扭头望着云飞鸿远去的背影,眼神逐渐凝重起来。
之后,厉鹰快步来到了档籍室,见两个守卫矜矜业业的站在门口,心头疑云犹在。
“总旗大人!”
两人精神头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