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之混乱,像是油锅里倒了一筐泥鳅。
但这等乱象下,却无人出来主持大局……
“教主,属下无能,让范海给跑了!”
彼时,范府外的小巷。
本重伤难起的齐宁胜,竟不知何时悄悄溜走了。
见到秦鹄后,他二话不说便跪下请罪。
秦鹄却将他扶起,赞叹道:“总管言重了。那范海狡猾奸诈,自然没这么容易对付。”
“那……教主打算如何?”齐宁胜侧目问。
秦鹄思绪间,忽然有个新教教众的偷偷翻过院墙,落到了这条巷中。
见到秦鹄和齐宁胜,这人愣了一下,立即又道:“属下参见教主,参见总管大人!”
秦鹄扫了这人一眼,没有理会。
而齐宁胜,却莫名寒着脸对此人招手,示意他上前。
后者虽感疑惑,但还是犹豫着上前几步。
就在这时,刀光闪过。
人头落地,墙上溅射起一抹猩红……
“嗯?”秦鹄诧异道:“总管这是在做什么?”
齐宁胜深吸了一口气,忽而对秦鹄抱拳道:“教主……不,秦公子,齐某有一事相求。”
“哦?”秦鹄不由笑了起来。
他对这齐宁胜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见秦鹄不语,齐宁胜忐忑道:“小人早年前,曾是军中一个百夫长。后因无法忍受上司羞辱,暴起杀人,此后背井离乡四处逃窜,也曾落草为寇……我自知加入明教,乃死罪一条!”
“但小人也是形势所迫,生计所逼!还请公子开恩,镇压新教后……给小人一条活路。”
此番话一出,秦鹄已经惊得合不拢嘴。
良久,秦鹄诧异道:“齐兄何出此言呐?我可是新教教主,你说镇压新教……”
见秦鹄还装蒜,齐宁胜无奈道:“这几日,章阳县中多了许多锦衣卫的探子,似在摸查新教教众的分布。我虽有所察觉,但没有与其它人说,还暗中处理了几个同样知晓的兄弟……”
口口声声道兄弟,背地里就下刀子?
秦鹄总算知道,为何齐宁胜总是让他感觉奇怪了。
他对自己太忠心,完全没有理由。
可现在有了。
感情人家早就猜到了他这个教主的谋划,所以顺水推舟,还身先士卒帮他布局。
目的,就是想最后清算时,能独善其身,甚至洗清之前的罪案。
这外表粗犷的齐宁胜,心思还真是细腻啊,当个小小百夫长还真是屈才了。
当然,齐宁胜此举虽然把他也算计进去了,但秦鹄并不反感。
人家只是想活命,有什么错?
当下,秦鹄也不再装了,点头道:“齐兄放心,我虽然已经不在锦衣卫……”
“只要有公子一句话,小人便可为公子出生入死!”齐宁胜直接打断了秦鹄,说罢起身便要返回范府。
“公子,我先去稳住他们,再助公子一臂之力!”
齐宁胜翻墙进入院中,那模样哪里像是重伤的人。
好吧,感情人家也没有那么悍不畏死。
还真是个聪明人呐……
不过这年头,光聪明没用,有时候运气也是非常重要的。
就比如此刻,范府中跳出的新教教众,其实还真不止齐宁胜一人。
但许多还没走多远,便被一支不知从何射来的弩箭射穿了脑袋……
范府里头还周围的整整近万人,都已经是笼中待宰的牲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