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对她提出了新的要求,“吻我。”
墨幽青的脸犹犹豫豫地向他凑来,整个过程缓慢得就像等了一世纪之久。
静渊海耐着性子等她自己与他亲近。
眼见墨幽青的嘴唇近了。
然而她吻他的动作却很快,快得如蜻蜓点水,快得如电光火石。
一触即走,静渊海还未来得及回味,她所谓的“吻”早已结束。
他甚而至于怀疑,墨幽青这张脸只是完成任务性质地在他面前虚晃了一下。
于是他一手按住她想要远离的脖子,“搂住我。”
墨幽青的手象征性挪了挪。
静渊海:“张嘴。”
墨幽青怔怔地看着他,嘴唇紧闭。
这**之路,真是出乎意料地不顺畅呢。
墨幽青也不是没脾气的人,静渊海的一番所作所为,让她几度萌发了寻死觅活的念头。
但静渊海拿捏住了她的脾性,知道她不畏惧被人一刀砍死,却害怕千刀万剐的凌迟,故而软硬兼施,将全无还手之力的她玩弄于手掌之中。
现下她不仅伤害不了别人,连是伤害自己也很困难。静渊海怕她寻死,早早就已经收起了屋内所有的尖锐物品。
若是没人在房内看着她的时候,就是连个陶瓷盅儿也不会留给她。
以免墨幽青扬手一掷,摔破了陶瓷,选那尖锐的瓷片来割腕。
墨幽青觉得人类的花花肠子、弯弯绕绕实在太多,气得几天水米不进。
却忘记了她自己已经是个废人,没了修为自然不能辟谷,天天都是要吃东西的,没饿上两三天,已经饥肠辘辘奄奄一息。
墨幽青倒是从中得了个新的自尽法子,那就是饿死自己。
虽然这个过程有些难熬和痛苦,也是她目前为数不多的选择了。
蓓诗在旁边怯生生地端着稀粥。
“夫人,就少少地喝几口吧!或者吃些糕点……”
“不喝,不吃。”
墨幽青背对着蓓诗,饿得昏昏欲睡幻觉频现,甚至仿佛看到了来自天国的光。
蓓诗沮丧地托着一口未动的白粥,刚走到门口,便遇见了静渊海,“公子,你便劝劝夫人罢。”
虽然不知道夫人为什么要饿死自己,但想来应该是跟公子闹了什么矛盾,需要公子哄上一哄才能好。
墨幽青心里想的是什么,静渊海都明白。
强行喂饭自然也是可以的,但依照墨幽青的性格,用筷子撬开牙齿,不是筷子断便是牙齿断。
静渊海看了看寡淡无味的白粥,白生生空****,只有凑得极尽,方能闻到淡淡的饭香。
他沉吟了一阵,“你先回去,此事我自有主张。”
他要破她的戒。
一股久远而陌生的香味将墨幽青从迷糊中唤醒,接下来便有深深浅浅的脚步声响起,两个人踏足她的房中。
侍女花影好奇地问道:“蓓诗姐姐,你手里为什么拿个土蛋?”
蓓诗笑道:“什么土蛋,这土里可装着一只鸡呢。”
“喀——”花影拿着一把铜锤,敲碎了表层烤得焦干的土壳,双手将土壳扒开,露出其中褐绿色的荷叶。
荷叶一被撕开,一股浓烈的肉香味顿时满溢了整间屋子。
“啊!”花影惊呼一声,“还真是一只鸡呢。”
蓓诗详释整个烹饪流程,“先将鸡掏去内脏,放上腌料,腌制去味后包上荷叶,裹上黄泥以火烤制。如此一来,肉质鲜美,汁水充足。”
“这菜叫做什么名字呀,蓓诗姐姐?”
“这是叫花鸡,”蓓诗也好奇地回问,“你手上这波浪状的条条是什么?”
“哦,这个吗?”花影赶紧举起手中的圆盘在空中晃上一圈,让孜然香味更进一步的扩散开来,“这是将去了皮的土豆切成白蚕般粗细的波浪条状,下油锅炸至金黄,加上葱、姜、盐、醋、鱼腥草,再撒上几粒芝麻葱花,称之为天蚕土豆。”
蓓诗满脸艳羡之色,“一个土豆也能玩出这么多花样……”
花影咯咯笑道:“何止啊,这些天城里举行庙会,天南海北厨子云聚一堂,听说还有什么烤鸭,炸虾,卷饼,铜锅……呢。”
“那我们赶紧再过去看看。”
言罢,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
她们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将喷香的食物放在床头小几上,按照静渊海的嘱咐,别无二话地退了出去。
浓烈的肉香干扰着思绪,墨幽青恨恨地捏紧了拳头。
可恶!
为什么要把这种东西放在她的床头?
她一向是爱吃荤的,还是兔子的时候就吃过玉长离,修成人形之后更是百无禁忌,豺狼虎豹没少遭她毒手。
自从师兄离开云浮界后,她伤心之下,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了食欲。等到好不容易从情伤之中恢复过来时,身体已经能够辟谷了。
食物一事,就此无限期地从她的生命中被隔除了。
“叫花鸡什么的,以前都没看过呢……”墨幽青心想,“就看一眼吧。”
她转过身来,金灿灿、油汪汪、香喷喷的食物映入眼中。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更是发现这食物刚好放在自己一抬手就能触到的地方。
可恨!卑鄙!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