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图-第6话 琴高乘鲤图2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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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话 琴高乘鲤图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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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刚正在外面闲坐着,他忽然看到一只花雀在书房门外徘徊,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那花雀似乎完全没有提防,他向前一扑,将珠帘扑开一道缝隙,那花雀飞进书房中,化身成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眼看柴公子犹自心神不定,他一手揽过薄荷,一手向万象图抓去,万象图凭空而起,向那人手上飞去。

谁知万象图忽然在空中停住,从里面飞出一道影子,那影子出万象图而成人形,正是水云子,他随手一捞,竟将万象图抓在手中。

薄荷听到这边的响动,匆匆跑进来,珠帘一掀,那人抱着齐光闪出门外,一阵笑声远远传来:“多谢姑娘掀帘之恩,琴高来日定当图报!”

薄荷愣住,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吴刚讪讪一笑:“我把坏人放了进来,你把他又放走了!”

水云子将万象图放回桌面,控诉地看柴公子:“有人来抢万象图,你竟然眼睁睁地看着,而你甚至都不允许我带去参加百仙宴。”

柴公子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看着险些被抢去的万象图,苦笑着摇头。

“喂,你们看净心!”水云子指着万象图叫道。

净心是被疼醒的,浑身好像被无数人踩碾过一样疼痛不已。他想站起来却没有力气。放眼四顾,他发现自己身在一片广阔寂寥的旷野,四周阴冷寒凄,寒风悲啸,冷月迷蒙,满眼都是蓬断草枯,耳边不时传来寒鸦喑哑的叫声,声声尖利刺耳。有一只秃鹫尖利地叫着向净心扑来,他惊叫一声用手捂住头,那秃鹫并没有攻击他,而是落在他身边,用尖喙撕裂什么,然后低头啄食。

净心定睛一看,惊叫着霍地站起身来倒退几步,那秃鹫啄食的是一个人的内脏,他看到心脏犹自隐隐跳动。

这是什么地方?

借着朦胧的月色,他看到了无数的尸体,几乎是一个叠着一个,满眼鲜血与尸体,他犹如置身于修罗场。天气寒冷,充满尸体的地方竟然没有发出臭味。他甚至还听到了低低的呻吟声,竟然是来自于正在被秃鹫啄食的那个人。净心克服了恐惧,拾起一块大石向那秃鹫投掷过去。秃鹫被惊飞,他喉结滚动慢慢走过去。他实在不忍心看这个还未死就被秃鹫开膛破肚的人。

“你……你还好么?”净心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是这么近距离接触这样的场面和这样被开膛破肚奄奄一息之人。

“一……一……”这人眼看就活不成了,却还想说什么。

净心虽然在万象图中看过无数残酷暴虐的场景,但是他活到这么大却都是待在落雪斋中,从未经历过如此场面,即使平时看上去冷漠又毒舌,那个冥王还总说他是冥王继承人,然而他的心性终究只如同看起来一般只像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而已。

“你想说什么?”净心再离那人近一些,只见他头上裹着赤色头巾,身上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单衣手臂上用线缝着“胤”字,这莫非就是当年公子的国家——大胤的士兵?

他贴近那士兵头部,听他反复说着“一”字,灵机一动:“你是说你的衣服?”

那士兵点点头,衣服早已破旧不堪,上面沾满了泥泞和鲜血。那士兵又说了一个什么字,吐出一口鲜血,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净心解开他衣服,发现衣服后背上竟然贴着一幅画,这幅画不知是什么材料所制,竟然没有破损,上面沾了鲜血竟可以用手指擦下去。

这画面上隐约可见百草丰茂,大河之上一个人骑在一条大鲤鱼身上,似要破浪而去。

秃鹫的叫声越来越密集。

刚被吓走的秃鹫虎视眈眈地在不远处盯着这边的动静,目光锐利,似乎随时都会扑上来。尸体虽然很多,但这个士兵无疑是最新鲜的。本来靠吃尸体生存的秃鹫此刻竟然开始杀掉奄奄一息的活人,凶残如此,让人看了胆战心寒。

这士兵和他年纪差不多却已经命丧黄泉,尸体难存。净心咬咬牙,在越来越多的秃鹫的虎视眈眈之下,他不敢再看,将那柔软如羽的画叠成小团藏在衣内,赶紧离开这里。

脚下尸体累累,他甚至经常踩在尸体上才能前行。一路都能看得到乌鸦秃鹫啄食尸体,又听得远方有狼吠阵阵。浓雾渐渐弥漫,远山迷离,云雾遮月,净心越走越心惊,身体依然很痛,他有种错觉,他似乎永远要在这修罗场中行走,尸横遍野,阴冷凄寒,看不清远方,永远都等不来天亮。

忽然,前面有声音传来,他忙停下脚步去听,那歌声老迈却浑健,就在不远处。

如此宛如地狱之所,竟然有人!

净心心中狂喜,朝着那个方向狂奔而去。前方隐约可见几个人影,他气喘吁吁地奔过去却惊呆了。几个士兵正在麻利地砍掉死尸的人头,一刀一个,干脆利索,然后将砍掉的人头顺手扔到布袋中去。一个布袋装满了,被扔到跟在马背之上的筐中。

“你是谁?”那几个士兵警觉地用刀对着他,唱歌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我……我……”净心结结巴巴地后退,那些刀割掉人头的时候锋利无比,如果要割掉他的头也容易得很。

“他是我的孙子,各位军爷。”一个老人走上前来将净心拉到身边。那老人衣着破旧,须发皆白,身体已然有些伛偻。

“你早就说找人来帮你,莫非就是这个小孩子?这一个孩子就够了么?”一个高个子士兵问道,边问边继续砍人头。

“够的,够的,放心好了军爷。”老人毕恭毕敬地道,又拉了拉依然目瞪口呆的净心。

净心忙低下头。

“老头,你继续唱歌吧,一直唱到天亮,不然还真的有点瘆人。”一个士兵吩咐道。

老人点头,苍凉豪迈的歌声又一次响起——

“日光寒兮草短,月色苦兮霜白。鸟无声兮山寂寂,夜正长兮风淅淅……沙草晨牧,河冰夜渡。地阔天长,不知归路,地阔天长,不知归路……”

豪迈悲凉的歌声让净心心生苍凉,随着悲怆的歌声,一颗颗人头被麻利地割下来。

净心眼睁睁看着那些士兵一刀一刀下去,一颗一颗人头被扔进筐里,如同魔怔了一般想着:那些战死的士兵是否也曾经无数次迷茫,在这长天阔地中找不到回家的路?

那些砍头的士兵渐渐走远了,他们身边尽是没了头颅的尸身。老人停止了唱歌,指了指一块空地道:“后生,来和我抬尸体,把有头的放在一边,没头的放到另外一边。”

净心一愣:“抬尸体?”

老人呵呵一笑:“在这样的地方,你不抬尸体还有什么用?没用的话你还能活着么?那些当兵的还会回来的。”

“可是……可是为什么要砍掉人头?这些人都已经死了啊?而且——”他指着那些尸体道,“有的人被砍了头,有的却又没有,是为了什么?”

老人抬起一个有头的尸体的肩,看着净心。净心咽了咽口水只好抬起这人的脚,二人协力将那尸体抬到一片空地边上去。老人边走边道:“你看他们的头上都裹着头巾,衣服上也缝着字,这个裹着黑巾肩膀写着‘姜’的就是姜国的军队,那些没头的……”

“被砍了头的都是赤巾,是大胤的军队!”净心道,他想起适才遇到的那个年轻士兵就是大胤士兵,只可惜他死得那么凄惨,还会被割头。

“为什么砍人头?过几天我带你去看那京观,你就知道了。这次大胤败得一塌糊涂,几乎全军覆没,灭国就在这旦夕之间了。姜国将大胤战死的士兵割下头堆成冢再覆土砌成高墙,这人头砌成的高墙就叫作‘京观’”。

“为……为什么……”净心听着心惊,人既已战死,为何还要将他们的头封在土墙之中?

“对他们来说,这些人头便是战功,赫赫战功啊!”老人苦笑一声,“天下大乱,那些权势之人不光不把百姓的生死放在眼里,这些征战的士兵们也命如草芥。”

天边已经泛起了亮光,又一队人马过来,老人不再说话,只是让净心卖力搬动尸体。

“喂,老头,不要偷懒!我看你这孙子挺精神,不如跟我去当兵吧!”割头的高个子士兵骑马而来。

净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老人笑道:“军爷您别看他结实,其实身患肺痨,半夜里能咳死,小老儿也没有银子给他治病,若是军中有好大夫……”

那士兵和身边骑马过来的人讥笑道:“这老头还以为军中可以白白吃米还想让他那病痨孙子当兵来……”二人骑马呼啸而过。

净心松了口气,感激地看向老人。

太阳升到高空的时候,来往不歇的兵马才停歇了。整个荒原上只有老人和净心两个人了。老人让净心坐下歇息一会儿,他接过老人递过来的水葫芦痛饮几口。他从来没有受过这种苦,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跑来抬尸体,想到这里,心中酸楚,不觉眼泪满眶。

老人安慰道:“我看你不像受过乱世之苦的人,但既然沦落到此,只要能保住性命就是万幸,其他都不重要。放心吧,孩子,你只要在我身边,我定会保护你周全。”他眼中充满慈爱,笑容里都是温情。

受了无数惊吓的净心感觉到一阵阵暖意,似乎这修罗场也没那么可怕了。

在落雪斋大家都待他很好,三公子身为堂堂的神仙,甚至时常被他欺负,然而那全然不是亲人才有的感情。净心心中一热,开口呼唤道:“爷爷!”

老人愣住,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胡须甚至都颤抖起来。他攥紧净心的手,连声道:“好孩子!好孩子!”

他们需要把有头和无头的尸体分开,无头的尸体是大胤军队战死的士兵,头被割去做了京观,身体堆作一处用火焚尸,以防发生瘟疫。有头的尸体是姜国士兵,遗骸会被带回姜国故乡,埋葬在家乡土地上。

此刻正是严冬,尸体保存时间尚久,老人和净心花了三天时间将尸体分好,到后来很多尸体已然被秃鹫和乌鸦残害得目不忍视。净心本来穿着单薄的衣衫,在清理尸体的时候就寒冷难耐,老人把一个尸体上的皮甲解下来给净心,倒也能耐得住寒冷。

那日正好下了大雪,焚烧尸体的火总被飘然而下的大雪掩灭,好容易才燃烧起熊熊烈火,净心拉着老人远远地逃开,已经走出老远,爬上一座山,还能看得到浓烟,嗅得到那令人作呕的味道。他们在山上远远地看到运尸回乡的马队渐渐融入苍茫的天地之间。

老人看着远成黑点的马队和远处的滚滚浓烟,喟然长叹:“姜国胜了,改天换日,从此再也没了大胤。”

净心立于这萧瑟的天地间,虽然只是短短几日,但他已然不再是以前那个净心了。他摇头道:“姜国胜了又怎么样呢?那些士兵依然死了,即使姜国再打多少胜仗,失去他们的家人哪里开心得起来?”

老人点头:“人若是死了,便无贵无贱,最后总是同为枯骨。”他又用手抹抹眼睛,“这仗想来已经打完了,只是我那孙儿也许再也回不来了。那些姜国士兵至少还能回到老家去安葬,我孙儿也许在哪里也被割了头颅做成京观,死而不宁。”

净心听老人的声音带着哽咽,上前抱住他干瘦的身躯。

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他早就听过这句话,但是从未曾如今日这般深深地理解它的含义。

老人就住在不远处的云城。

云城离京城不远,是京城外最后一道防线,然而此刻早已被姜国攻占。他们没有回云城,绕山间小路向更加山野的地方而去,沿途竟然也遇到不少同路人。人人都知晓山野中也许会有野兽,但都不约而同地舍弃官道大路而选择坎坷崎岖的小道。对他们来说,那些带着刀箭武器的姜国士兵比山间野兽要恐怖得多。

他们一路向南而去,远离国都,远离京城。很多人结伴而行。

从北方而来的姜国大军占领大胤京城之后,建国四百多年的大胤朝灭亡了。姜国朝廷派军队向南继续征战,又将沿路向南逃跑的大胤子民都抓了回去。

净心搀扶着老人等待上船,眼看太越就在眼前,过了大河就是太越国的属地,他们就安全了。

太越偏居一隅,虽然富庶繁华,但是历代太越皇帝都重文轻武,休养生息,从不兴兵作战,又因为他们安视大胤为宗主国,有大胤护佑,这么多年来,反倒过着安宁的生活。

大胤国破,太越皇帝竟下令接收南逃而来的大胤子民,使得他们免受姜国屠戮,算是报答大胤朝廷这么多年来的护佑。姜国对太越虎视眈眈,但太越以大河为屏障,又派了精兵把守,姜国一时半刻却也无能为力。

“船来了!”

岸边的人们高声欢呼。谁知不知怎么从天而降一队姜国士兵,远处也传来兵马呼啸之声。船忙离岸往回驶去,可一大半的人没来得及上船。很多人向大河中徒步跑去,被箭射中,船上也有很多人被射杀,一时间鲜血染红了河面。

姜国士兵以太越的船为挟,强自渡河。最远只到湍急的大河中心,就被河对岸的太越军队以乱箭阻挡,只能再退回去。

河面上死伤无数,净心和老人还有很多人都被押解回北方。

逃到南方又沿路回来已经又过去了几个月,离开的时候是皑皑白雪,此刻已是桃花开尽,柳絮飘摇。

他们没有被释放,也没有被杀掉,而是被送去做苦役——建一座佛塔。

“爷爷,你看!”净心震惊地看着前方。

他们来到京郊,那里竟然有一座座矮山,定睛看去,那哪里是山?那是无数人头被土封成了一座人头冢。

“这是京观!”老人声音颤巍巍地道。

“那都是我们大胤的战士。”有人悲哀地道。

众人一阵沉默。

有一个老妪抹着眼泪道:“我儿几年前出征打仗,再无音讯,不知在不在这里面。”

“我刚才听几个当兵的说皇帝在皇宫里夜夜做噩梦受妖邪折磨,受国师指点要在这里建镇魂塔,看来是这京观作祟。”有人悄悄道。

不多时,这些人就被呼喝着开工干活,有几个妇孺被带下去做别的活儿。

老人时时走神,心不在焉的样子。

“老头,你快点,休要偷懒!”随着不耐烦的呼喝声,一道鞭影抽了下来,老人背上又是一道伤疤,他立时扑地不起。

净心不顾监工军士的喝骂声,放下背上扛着石块的木筐,去搀扶老人。

“爷爷,你怎么样?”净心担忧地搀扶着愈发虚弱的老人。

“我总是觉得上面那个头,是我孙子的。”老人声音微弱,眼睛却一直看着京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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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净心愣住。

“真的!我虽然老了,但是我的孙儿,我怎么不认得?”

“谁让你停下的,快去干活!”满脸刀疤的赤膊军士一鞭向净心抽过来。净心挡在老人身前,搂着老人闭目等待疼痛,谁知鞭子并没有落下来,却听得那军士一声哀叫,他睁眼看去,只见面前一个身着白衣的年轻文士以一柄拂尘挡住长鞭,稍一用力,军士连同长鞭一起飞到了几丈之外,倒在石块砖砾之间,痛苦地哀叫着。

这文士面容秀美,一双凤目流转,平添一番妖冶之姿。

“国师,这些都是前朝遗民,想要逃到太越去,又被抓了回来。”文士身后一个朝廷官员觉得这些大胤遗民都应该去死,非常不解他为何阻止那军士用鞭子抽这些干苦力的人。

白衣文士侧头看他,那官员忙低头向后退去。

老人奄奄一息。他长途跋涉几千里到了太越却又被抓了回来,如今又被送来做苦力,他就如同将熄之烛,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

“老先生,又见面了!”白衣文士看着老人忽然笑了出来。

老人看了他一眼,先是茫然,后来又似乎想起什么似的,面露惊恐之色:“你……你……”他本就身子虚弱,此刻又被惊吓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无人知晓这容貌秀雅、气质平和的国师怎么会把他吓得晕过去。

“将这位老人家送到我府里去。”文士眸光微闪,一眼瞥过净心,净心忙低头避过他目光。那文士微微一笑:“你也跟来吧!”

文士的府邸离就在皇宫不远处,门匾上书写着“国师府”三个大字,占地广阔,富丽堂皇。净心没有心思观看,抬着老人的轿子直接抬进了房间,御医已经等在里面。

净心没被允许留在房内,而是被一个小丫鬟带了出去。

这丫鬟带他到了客房,不一会儿又回来端了托盘,里面是饭食和点心。她表情严肃,一板一眼地道:“国师吩咐,客人就当是在自己家里就好了。”

净心边用膳边流出了眼泪,他又想起了落雪斋。他已经记不得离开落雪斋多久了,公子、吴刚、薄荷、三公子,甚至那只小乌龟玄武,都让他思念不已,只是那些又遥远得好似前世一般,乱世、尸体、京观、凶狠的军士、慈祥的爷爷,才是他真正的人生。

不多时,有人来喊他,说是国师有请。

他在老人的门外遇到国师。国师笑着拍拍他的肩:“你爷爷可跟你提到过我?”

“你是什么人,我爷爷都不一定认识你,干什么跟我提起你?”净心对着国师心中不喜,看他笑容也颇为可恶,不耐烦地回答道,说完却又后悔,这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国师会不会发火?忽然,净心听到一阵轻笑声,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小小的绯红色的身影一闪而过,那个身影,怎么那么像花奈?不会的,花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可是,这万象图中应该是几百年前,也许,真的是小花奈?他的心狂烈地跳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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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对他的态度毫不在意,继续问道:“你爷爷有没有画过一幅画给你?”

“没有。”净心满心都是那个消失的绯色身影,如果那个人是花奈的话,那她说战争年间就离开中土回扶桑显然是谎话。

国师不再多问,而是让他进去探望老人。

“孩子,你来爷爷身边。”老人拉他坐在身边,他的脸色好看了一些,但看上去依然脆弱得紧。

净心坐在床边:“您没事就好了。”

“孩子,看到你就想起我的孙子。他叫阿宝,被抓去当兵已经好几年了,和你也差不多一般大。我帮那些姜国人清扫战场就是想若我孙儿不幸殒命,我也能在这么多尸体中找到他,带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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