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尚不知道,他惹的是什么?有了**的熏陶,难缠应该比之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紫霄傲然环视一圈,然后任凭她这么又抱又摸的。柳诗自然上下其索,好不心花怒放,这时紫霄透过未掩完的窗户缝,看到了楼下人群堆绕的嘈杂情景。
他出声问她:“楼下吵什么?这个时间人应该不多。”
“上次和你大打出手的姑娘,自愿卖身进窑子了。”
紫霄脸一僵,一推窗,便看到白尔玉一脸媚相和下边的男人们打情骂俏,猛的震住,眸色越发暗沉。
柳诗抬头去看他,却见脸上风云变幻的,布满阴霾,跟欲落未落的暴风雨天似的。她立马不高兴了,原以为是仇家,现在看来应该是对欢喜冤家,用力的将他推开,旋身懒懒的往椅子上一靠,拾起扇柄有的没的的晃着,语气却极为捻酸吃醋。
“怎么?你喜欢她?”
“她卖身进这里,是什么时候的事?”他竟一点不知道她把自己玩进了**,越想脸色便越沉。
柳诗见他完全忽略了自己,连自己的问题都没回答,心里又急又气。她冷哼一声道:“昨儿晚上,她来的,周妈妈本不敢要她,没想她又丢了一袋金子。周妈妈见钱眼开,就当她是来玩的,把她给收了。”
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她杏目张的圆圆的,几乎尖叫出声来。
“我想起来了,昨儿晚在廊上遇到她,她叫她丫头泼了我一盆热水,还骂我狐媚子,不要脸!”
此事本来一点也不好笑,只是她说完后便见他转过头来,像看希奇般看着自己。然后他微微颔首,心情极好的淡笑出声。
“有这么好笑?”柳诗问。
“不,其实不好笑。”紫霄敛了笑容,又把头扭了回去,扫射了一圈围绕在白尔玉身边的男人们,突然目光一滞。
他又问她:“那个人,你认识么?”
柳诗随着他目光探过去,见白紫京在坐下轻摇折扇,笑的乐呵呵的。也不知道他是否看的就是白紫京,但还是憋着股子傲娇气说:“隆昌号米店的少庄家白紫京,娘早死了,爹现在也要死不活,不然他才十八哪接管的了那么大个米店。”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他上面还有一个哥哥的,是个将军,不过这些年都在关外守边。”
此时白尔玉与一行人正行酒令,轮了几圈下来,就那白公子接的最好。紫霄看的出白尔玉玩的很开心,这些年久不见这般无忧无屡的笑了。
看着看着,她的笑脸在自己眼中有些模糊。恍然之余,低低地“哦”了一声,转而心中微痛。
他拉上了窗户,低声道:“你别想太歪,她是我徒弟,是我一手养大的。”
柳诗手中越摇越快的团扇竟然顿了下来,她有些疑心,或者更该说,很难置信。见他不似开玩笑的样子,又替他心疼。
暗想自古师父堪比父母,那日见他俩关系闹成了那般,不知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难以和好的事?
她朝那雕花镶金的窗框又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问:“毕竟这不是什么好地方,要不……”
紫霄面色看不出喜怒,只淡淡道:“不用管她。”
白尔玉进了春意阁,第一个问的就是柳诗的艺名。可柳诗就是柳诗,哪有什么艺名呢?也不知道她是存心和谁赌气,偏偏挑了个最俗艳的挂牌。
“惟有牡丹真国色,就叫牡丹吧。”国色无双总不会压不过柳絮如诗。
周妈妈本只想把这位出手阔绰,脑子有毛病的女侠当佛主供着,只是没想到这位女侠无师自通,正二八经的做起事来还蛮那么回事的。
正所谓皇上不急,急死太监,柳诗说到他徒弟只要价高便来者不拒的往自己房间领时,见他一脸云淡风清的样子,她自己反倒急的快跳起来了。紫霄笑而不答,只是没告诉她,那些粗鄙的男子哪占的了她的便宜,没反被她算计了才好。
不过有时候他透过窗户,看到楼下的她衣衫俗艳暴露,言词轻浮,又与那些男人又搂又抱的调笑,还是会忍不住生气。
实在看不下去,就只有不看了。他把窗上的茜纱放了下来,像聊家常般问柳诗:“最近生意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