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尔玉见他没责备自己的意思,这才朝他走过来。
此时她全身上下都是白,素朴的没一丝花纹,头发有些乱,脸色也不好,风尘仆仆的回来,连背上的琵琶也未来得及放下。
白尔玉举茶一饮而尽,然后说:“我以为你会生气。”
白紫京帮着她卸下背上的琵琶,然后侧耳贴着琴听音色。
“不会,阿宝她昨天伺候的很好。”
白尔玉不怒反笑,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不过旋即又跟他讨价还价:“你还是得给她个名分,答应我以后也会好好照顾她。”
“你说了便算。”他面无表情的放下琴,然后往她的茶杯里加热茶。
当她接杯子时,他看到她好几个指头都有被琴弦新绷裂的痕迹,微微抿直了嘴,不动声色的把头别了回去。
白尔玉又抿了一小口茶润喉咙,目光却被眼前的长琴所吸引。
“这是琴?”她好奇的问,食指按了按第二根琴弦。
“是啊,七弦琴,见过?”白紫京懒懒的说,同时也挑了挑琴弦。
听着琴发出铮铮的响,她笑若朗月,别过头来对他说:“见过是见过,不过也只是见过,好象琴的规矩特别多。”
他见她少见有这番兴致,自己也来了些精神,又说:“规矩不多的,我教你。”
“好啊。”
于是白紫京让白尔玉坐在自己前面,而自己则打直了背从她身后伸出手来指导她。
许是不经意间的耳鬓厮磨,又是打着掩护的十指相扣,跳跃的音符是圣洁的精灵,随意打闹嘻笑,烧尽了凡尘喜怒。
白紫京朗笑开来,眼里是融不了的柔情蜜意,那笑容里有着**的劝说。
“下次我叫人给你打造一把瑟,学那个也不难的。”
“好啊。”白尔玉歪着头冲他笑,一缕碎发落在他脖子间,痒痒的,也暖暖的。
其实白紫京的哥哥对白尔玉是万分不满意的,当初连着几夜十几封书信狂轰乱炸,却依旧没有阻止已经走火入魔的弟弟误入歧途,奈何置身边疆,不能违背皇命回来抽打这个不听话的弟弟的屁股。
而白家老爷子,得的是稀里糊涂的病,知道自己有了媳妇,整天都乐呵呵的。
这般不明事理倒落的轻松。
白尔玉与白紫京依旧分房而睡,可明明说好了要他纳阿宝为妾的,白紫京以刚新婚为借口把这事儿给推迟。
白尔玉穷追不舍的要为阿宝讨个说法,但问及阿宝的意思,她却是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句完整的看法。
虽然纳妾一事暂且搁置,但阿宝的月例却是按着另一份来支算的,也算变相承认了她侍妾的身份。
白尔玉一直以为白紫京是个不务正业的花花公子,只是嫁给他后才明白原来米店的生意并没想象中轻松。除了陪吃陪喝陪玩,他还得自己出外地去收帐,收完了帐又得下田去看佃户的收成,看麦苗的长势。反正琐碎之事烦多,有时候也累的够呛。
有一天夜里,白紫京在米店和几个掌柜副手盘算完帐目,又研究了好几个地方的气候以及粮价后,夜已经深的不行了。
他自然可以在店里住一宿明日再回去,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家去,自从成亲后,除非没在京城,他再晚也是要回家的。
原以为那么晚了她早该歇下了,只是没想到快到家时看到阿宝提着灯笼陪着白尔玉站在路边打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