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他们彼此心照不宣,便没有多说。
紫霄回屋子里去接白尔玉时,她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熟了。
外面黑色深重,只听见鬼哭狼吼,红色的鸢尾嘶嘶的从天空飘下,好不凄美。
他将她轻轻抱了起来,带了回去。
之后白尔玉又再去了一趟白府,在以前的房间里转转悠悠走了一圈,摸白紫京看过的书,转到书桌前,又拿起砚上搁着的狼毫笔。
明明那是不久前的事,却像是尘封已久的往事。
她想象中他还坐在软塌上看书的样子,当他看到她凝神望向自己,眼中露出了宠溺目光。然后她笑的奸邪,蹦哒过去凑在他身边死皮赖脸的缠着问他。
你说我漂亮吗?
漂亮啊!
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
那你还傻楞着干嘛,赶紧亲亲我啊?
…
白尔玉双手支撑着桌边,脸上堆起幸福的笑,两行清泪又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浸透了上好的洛阳纸。
砚中墨汁早已成冰,她看到后又不悦的皱了皱眉,是那些下人偷懒了,居然这么久没把砚台那去清洗。
又想起他是多爱干净的人啊,眼里最容不得沙子的,就因为他的爱干净,她的懒,以前还挺闹了些小摩擦。
脑中顿时浮现出他当时有些气急败坏的脸,他厉声说:“白尔玉,你个妇道人家怎么老把肚兜到处乱扔,要是不穿了就拿给下人洗去。”
然后她气定神闲走到他身边,食指将那素白肚兜勾起,看了才半天回想起来:“你还怪我呢?这还不是昨天你的功劳,你倒是图你高兴了,心底舒坦了,扯掉就算完事,到处扔了我找半天都找不到,还好意思怪我!”
这屋子里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可是她明白,随着时光的流逝,人们会渐渐忘记他,他的容颜会被人无情的抹杀,人们谈论他时,只会以“兴隆号米店那死的早的白三公子”来替代。
日复一日,这屋子里他的味道也会消失,然后,时光无情的掩埋掉所有存在的一切,然后她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不,不是再也找不到他,她就连自己,也在逐渐忘记他,不是么?那么多的刻骨铭心,就在这短短几个月,越发的无足轻重了。
白尔玉将纸揉成一团,顺着桌子缩了下来,麻木的抱着双膝坐在地上。
她又想起镜子里那一副副画面,诧异的她脸发白,心底生出寒意来,浑身的血液也好似在逆流。她咬紧牙关反反复复的看那个人,看的心都在滴血,后来回想一切前尘往事,原来不过烟云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