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巧成“婚”-第九话 那红线,不知是绑在他身上还是你心里?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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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话 那红线,不知是绑在他身上还是你心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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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翻旧账,呵,伪善的女人!

“行,他就跟你一队,那个张隽,你跟我一队,还有你和你,跟我一起。”李颐听一口应下,又点了三个侍卫加入。

苏觅也随手指了两个。

宋戌:“……”

怎么谁都不问他?

被李颐听完全晾在一边的魏登年有一瞬间蹙眉,转瞬即逝。

马球场长三百码,宽两百码,两队参赛者各四人,持杖共击一球,打入对方球门得分。

八人换了飒爽的窄袖锦袍,男子头扎软巾,李颐听和苏觅都嫌难看没戴,只是换了马靴。

木质马球大小如拳,外表镂空,还涂了七彩颜色方便辨认,上面绑着一绺红色丝带更显玲珑。

魏登年将马球放置到中线后走开,第一下鼓声落下,李颐听便先人一步出了棍。七彩的木质马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圆润的弧线,数人朝着马球追去,骏马飞驰争抢一球,晃得人眼花缭乱。

前世李颐听没少跟皇子公主们打马球,表现得不能太弱让人轻视,也不能喧宾夺主过于抢眼,要让人看起来觉得尽了全力却又输得不动声色才好。

此刻却不必再藏拙。她本身就会骑马又有些武功底子,轻轻松松便拿下第一球。

第二球却是宋戌进了。

忘了这小子一直都是玩物丧志的主,马术倒也不赖,李颐听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第三球苏觅抢到了第一杆,驾着小白马巧妙地左右穿梭,绕过了两个侍卫,却没躲过张隽——他挥杆接住球后朝着李颐听一记长传,一直在苏觅方球场等待机会的李颐听立刻接下,驭马前冲。

苏觅紧追不舍,两道纤丽身影几乎并肩。李颐听有所感知,侧目过去,光影从右边一寸寸磨亮她的肌肤,如明珠生晕,灼灼其华。

“苏觅抢球啊!”

宋戌一声大吼。

苏觅急急出杆,李颐听却在她面前突勒缰绳快速回转,掉头到了苏觅身后躲过了球杆,随即反手一击,流畅漂亮地拿下了第三球。

胜负已分。

李颐听朝着前方娇俏挑眉,却听见身后苏觅惊呼——她的白马被李颐听惊到,仰天嘶鸣一声,把她从马背上甩了下来。

李颐听立刻叫停了马,翻身下去查看她的伤势。魏登年比其他侍卫来得更快,长臂一伸,竟把苏觅拦腰抱了起来往凉棚里跑去,路过她时还急吼吼地丢下句话:“快叫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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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从大展雄风的喜悦里回神的李颐听顿时五官扭曲,挤出回答:“???”

分手!

苏觅的脚只是扭了一下,太医赶到时已冰敷许久。

李颐听没有想到率先恭贺她的竟然是苏觅,人家脸都疼得煞白煞白的,坐在席间露出一只纤细白皙的脚腕,格外惹人怜惜。

“这些年养病把身子都养虚弱了,竟没想到输给了小时候的爱哭鬼。”苏觅笑眯眯的,语气就像哄小孩,“小炽今日真厉害。”

宋戌的手搭上李颐听的肩:“可以啊炽儿,你又引起老子的注意了。”

李颐听连打闹的兴致都没了,勉强笑笑:“你既受了伤,也没法继续打了,便让太医好好瞧瞧,今日便到这儿吧。马车留给你,我还有事先走了,等会儿让……”她看了眼头也没抬,还在给苏觅仔细包扎的魏登年,“就让他送。”

苏觅嘴快,接口道:“便劳烦太子殿下送我回去吧?”

李颐听道:“随你。”

正跟着她走的宋戌只能折返了回来,眼巴巴看着李颐听翻身上马远去。

3

月光如水,星罗棋布。

都说做神仙好,可是九重天上没有人间的美酒,因为神仙都是喝不醉的。

再世为人,小酌才是人间快意事。

可是天底下的凡人喝酒,大多都是举杯消愁愁更愁。

李颐听独自在房中喝得醺醺然,身子半撑着桌子才勉强坐直了,看着手腕上那碍事的冰蓝色丝带越发不顺眼,一把扯了下来一顿揉搓:“月老,给我出来挨打!”

未几,浅淡的光芒从丝带中溢出来。

她身子软成一摊水,趴在桌上嘟囔:“不是你说早早接近培养感情吗,为什么那个苏觅一来,魏登年就像丢了魂似的?你白看那么多戏本子了吧!”

半晌却未听见有人接话。

抬起头,眼前惊见一位清润俊逸的男子,周遭仙气郁郁缭绕,眸光流动,凝神看着她,嗓音如同三月的清风过境,带着微微的怅然伤神:“你终于肯找我了。”

她看得愣了,大大“咦”了一声,气都忘记撒:“月老你怎么变成个小公子了?嘿嘿嘿,还挺好看,长得像我一位故人。”

“那是你的故人好看,还是我更好看?”

“大抵是他更好看吧,见过我那位故人的,都说他是九重天上最好看的仙人。”

司白眼睛弯了弯,替她倒了杯茶:“是什么伤心事让你喝成这副模样?”

一想到这个李颐听又来了气,把杯子往前一推,冒着热气的茶水立刻在她手背上倾溅一片水渍。

李颐听还没喊痛,司白已急急拂去了茶水,捧住她的手蹲着吹凉气:“有没有烫到?你小心些。”

李颐听晕晕乎乎道:“什么汤?我不喝!月老呢?你叫月老来!”

司白抓住她乱晃的爪子,掌心变出一管伤药:“你别乱动,不然你这凡人躯体明日该痛了。月老他老人家事忙,便托了我下来。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我来替你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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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替我问魏登年,他为什么不喜欢我,是我做得还不够好吗?”她气势汹汹地质问他,低着头,微红的眼里却滚出一滴泪来,语气忽然间就弱了下去,“他怎么还不喜欢我呢……我都累了。”

“啪嗒。”

司白手指一僵,手背上那颗轻飘飘的眼泪震得他胸口发紧。

他挤出个勉强的笑来,问道:“你下凡前特意绑了条红线,却不知,是绑在他和苏觅身上,还是绑进了你的心里?”

李颐听猛地抽回了手,惊站起身,旋即破涕为笑:“我怎么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忘记了!他身上绑了红线,还是加粗的,仙力极盛……他不是不喜欢我,他是被控制了!”

魏登年那些丢了魂似的突兀言行一朝全有了依据。

她转身将司白拽了起来,剔透眸子里全是欢喜。

司白静静看着,也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来,轻声道:“我的襄安这样好,自然谁见了都会喜欢。”

李颐听高兴得咕噜噜灌了半壶酒下肚,司白急急去抢壶,却是晚了,晶莹的酒液从嘴角漏了些许,染得唇色潋滟。她伸手推他:“小公子你快回去,回九重天告诉月老,让他赶紧给我把绳子砍断!”

司白未动:“一会儿回去我就转告。”

“不行!”李颐听撒泼道,“你现在就去,要不然就把我和魏登年也系上!”

她一拉衣袖,伸出一截白花花的手腕。

司白顿了顿,帮她把袖子扯下来一寸:“好。”

他唇动了动,李颐听的手腕上便凭空多出一条红绳来,自发打了个结系上,还露出一截长长的线,尽头在他的腕上。

司白轻轻一抚,便隐去了红绳实体。

盯得正仔细的李颐听揉揉眼睛,他又收来了桌上的丝带,原样给她系了回去:“我明日便要出战了。魔族猖獗,战事越发激烈,怕是有些时日不能再来,这条红绳便送你,权当附身符吧。”

司白手一挥,盯着手腕出神的李颐听身子一软睡了过去。他伸手将她抱上了床榻,轻柔地拂去脸上的碎发:“向来不胜酒力,也不知道少喝些。”

李颐听翻了个身,梦中嘟囔道:“绳子,告诉月老……”

他面上重又现出怅然伤神的表情,丝丝缕缕的悔意将他整个人裹住缠紧。

司白懊恼地闭了闭眼,消失在她房中。

李颐听从前便不大能喝酒,这算是她与桦阴国诸位皇子有明显差距的地方了,可没想到凡人宋炽比她酒量还差,一醉竟然酣睡了三日。

醒来时红豆还双眼通红跪在她床头,告知了一件让她一下床就险些摔着的惨事。

她被宋帝赐婚给藩王之首张鹤了,她被封为公主的诏书也已经送至王府。

李颐听喝了几杯茶水,又掐了红豆一把,听她痛得嗷嗷叫唤,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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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鹤曾跟魏家一起帮宋帝打天下,是开国重臣,为人嚣张跋扈又特别迷信。大师说住宫殿不吉,那四四方方的院落高墙会束缚住他亨通的官位财路,他便学着外族部落,自己在翼都开了山头搭建宫帐。

已经身在藩王高位,却还想再升,可见其野心;而且他那连绵的毡包,占地竟有皇宫一半大小,毫不避讳。

不过张鹤的兵权不及魏家,对当时的宋帝来说并不是第一大威胁。

魏家被灭后,张鹤安分了很多,但是最近废立太子搞得朝堂动**,他便又起了心思。

起因是他的一个侍妾死了,于是找府上的大师算卦,算出他最近将有血光之灾,如果能娶一位贵人就可转危为安,冲了凶卦。

那货立刻一封折子,夹了大师的卦象,快马送到了宋帝面前,求宋帝救命莫让他横死。

竟然因为死了个妾侍就要求娶卺朝的公主!

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不知是真迷信还是要试探宋帝待他的心思,好有进一步举措。

可他跟宋帝一般年纪,已经五十岁了啊!

李颐听安抚了一把红豆,去见了濮阳王和王妃。

王妃已经两天没有用饭,就躲在屋子里哭,谁也不见;濮阳王又是个没主意的,为难地看着她,只一遍又一遍道已经接了旨,不能不遵啊。

李颐听注意到濮阳王的眼睛也湿湿的,她不愿意为难这对和善的父母,沐浴更衣,决意进宫面见宋帝,求他收回成命。

宋帝对宋炽一向不错,李颐听把最后的希望放到了这个人身上。却没料想,她连宋帝的面都不曾见到就被宋帝贴身的宦官拦了下来,宦官说皇帝正在与大臣议事,李颐听便在殿外等待。

一下午过去了,好不容易里面的臣子都出来了,李颐听再次求见,却被人请得更远,说是宋帝累了要休息,晚上还要去章贵妃那里用膳,没空见她。李颐听算是明白了。

她头也不回地朝宫外走去。

皇宫大内,却听见有人驭马奔来,在肃穆静谧的宫墙内格外清晰。

蹄声渐近,在她身后一路疾奔而来,李颐听刚刚回头,便被人一手拦腰截起,稳稳地放在了马背之上。

宋戌的胸膛贴着她,手掌将她搂得紧紧的,李颐听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月麟香味道。

他的气息环绕着她,眉目间一派果决坚定,朝着宫门冲去:“那劳什子公主咱们不当了,老子带你私奔!”

李颐听道:“宋戌,谢谢你,我很感动,但是……”

宋戌打断她:“没事,就算不当这个太子,就算被父皇打死,老子也要带你私奔,这次是皇帝过分了。”

李颐听道:“不是,我是说,你要带我私奔也不带点细软盘缠什么的,我们俩这样冲出去不得饿死穷死?”

“啊?”宋戌有一瞬窘迫,他确实没想到这层,但这情绪很快变成了痛心疾首的指责,“宋炽!你还有没有一点私奔的期待感、紧迫感、神秘感!现在是说这种破坏气氛的话的时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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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颐听耸耸肩,笑着闭了嘴。

宋戌的马穿过内宫,他此刻只想抛开太子的身份,抛开他所拥有的荣华富贵,抛开那些代表他无上尊荣的东西。

宫人们起先还扛着仪仗追赶,渐渐地便跟丢了,虽然仍在继续不管不顾地追,可宋戌的马将他们都抛在了后头。李颐听听见身后那些呼喊声越来越小,听见巡查的御林军大叫禀告陛下。

但宋戌一直没有停下。他怀抱着她穿过皇仪门,穿过门下后省,经过长青门,最后到了北侧门。

从这里出去,宋戌或许再也回不来了。

他回头往云华宫、他母妃的宫殿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抬手欲扬起马鞭。

李颐听心中微动,叫他:“好了宋戌,就送我到这里吧。储君不得随意出宫,放我下来。”

宋戌没有吭声,甚至更加大力地策马奔驰。

李颐听轻轻回头。他的侧脸离她很近,下颚线绷得笔直,带着一丝决绝的味道。

直到北侧门的守卫看见他们,远远大声呵斥——

“何人驭马闯宫?再不停下,就地诛杀!”

宋戌:“哦。”勒住了缰绳。

李颐听:“宋戌你到底行不行啊?”

宋戌:“宋炽你不要随便质疑男人行不行!”

李颐听跟他对视一眼,彼此都笑了起来。

她翻身下马便要离去,宋戌追了几步,推开上来盘查的守卫,紧张地拽住了她的手腕。

“炽儿。”

李颐听笑着回头,他神色一动,手却被她一点点掰开。

“我原本便没想过和你私奔,你这样闹一闹,我心中好受了很多,谢谢你,宋戌。”

宋戌摇头,艰难地问道:“你要去哪里?”

李颐听道:“我们都没办法为了自己割舍掉身边重要的人,别为难自己。至于我,当然是回家啦。”

宋戌有片刻迟疑,便是这片刻,御林军和宫人们赶来,将他拦下。

瑰丽的夕阳缓缓下移,家宴那日也是这样一片暮色。宋戌看着她衣袍上的光束不断移动变窄,直到掠过那道宫门,泯灭不见。

只是上次是叫住她奔向她,这一次是目送。

“炽儿,老子不会让你嫁过去的!”扑上来按住他的宫人越来越多,宋戌拼命挣扎着冲她远远地喊,李颐听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

身为皇子,拥有着天底下少有的重权,他却头一次觉得自己讲出来的话,如此心虚和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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