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说:“你都知道了?”
袁相宜抬起头,说:“我是怀碧。”
钱有道伸手把她扶起来,说:“在我心目里,你永远都是袁相宜,前世的纠葛都跟你没有关系。”
就像自己,他多少知道一点,葳和自己在根本上的某一些方面重合了,不然,黑炎和镇山印不会认自己,律童子也不会死皮赖脸地跟着自己。
袁相宜听着他的话,渐渐从里面那所有的情绪抽了出来。
钱有道看她被怀碧的情绪所影响,哭红了眼,伸手就把人揽进自己的怀里,低声在她耳边说:“算了,想哭就哭吧,哭完我们在商量下一步要怎么做。”
怀碧的事情只是暂时告一段落。钱有道心里很清楚,怀碧再次出现只是时间的问题。
等她想清楚了葳给他镇山印的用意,她一定会采取行动。
钱有道忽然不想阻止怀碧了,她和葳之间的前因后果,只有她亲自去了结了,才算是一切的结束。不管葳现在在哪里,他现在是谁,过得怎么样。
至少怀碧她一定会想要为葳做点什么。
他能理解怀碧的心情,因为自己从七年前的那一次开始,就一心一意地想要为自己怀里的这个人做尽一切。
见到怀碧消失,魏惊书紧绷着的心绪终于安定了下来,他走过去把律童子从地上扶起来,递给他了一个“你皮绷紧点”的眼神。
律童子茫然地看着他,颇有种“我在哪,我是谁,我从哪里来的”逃避现实感。
天际大亮,钱有道从屋内走出来。
怀碧折腾了一晚上之后,终于在凌晨的时候,袁相宜睡着了。
魏惊书和律童子都坐在院子里,看钱有道出来。律童子立刻起身,一言不发地把位置让出来。
钱有道寒着脸,说:“起来做什么,这里位置那么多,不差你一个。”
律童子小心翼翼地坐下去,说:“上仙,我不是故意的……”
钱有道深呼吸,把满腔的话都咽了回去,就说了一句。
“反正你也没把我放在眼里,我有什么话好说?”
律童子平白无波的脸色一瞬间露出了大骇的神情,他登时起身,扑通一声跪在钱有道腿边,一把抱住了他的小腿,开始嘤嘤嘤地哭。
“上仙,您别说这样的,律知道错了。”
钱有道看他一跪,就知道事情要糟,想躲开已经晚了。这律童子极有可能在很早以前对跪下抱大腿这两个动作极其纯熟,做起来一气呵成,不曾习惯的人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你先放开我……”钱有道不禁有些后悔,他应该稍微坐远一点。
“律知道错了,您别这样。”律童子越哭越大声。
钱有道朝天翻了个白眼,心想这葳碰上了这几个奇葩,日子确实也挺难熬的。难怪他不喜欢做山神,就喜欢帮人家打河妖。
换他他也选这条路啊。
魏惊书低笑了声,说:“你先原谅他,再好好说话。”
钱有道真觉得自己真是作孽,推着律童子说:“好了,我不说了,你赶紧起来。我们还有事情要商量。”
律童子得了他要的原谅,迅速坐回了自己原先的位置上,乖巧得盯着钱有道。
钱有道没来由一阵恶寒。
魏惊书轻咳了声,说:“我觉得我们接下来可能要改变一下之前的想法了。”
钱有道抬头看他。
“我想去找楚山君问一下,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
魏惊书点头,说:“那交给谁妥当一点呢”这件事明显并不是由他们决定的,楚山君现在身体不好,十三峰的人也不可能随便就让他们见。
钱有道皱眉,说:“楚山君和钟家的人走得比较近,照理说,找钟家的人要妥当一点。”但是钟朔被叫回去了,钟神源又跟着鹰哥他们去了太屋山。
魏惊书起身,说:“不,我指着不是这个。去十三峰的事情,我可以想办法。但前提是我们要清楚我们找他的目的。”
钱有道和魏惊书对上了视线,两人异口同声,说:“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