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痴情骨(共3册)-第四章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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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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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你出不去的。”他抬手,指了指窗户道,“你从那里下去,往左拐,有一匹汗血马,然后再继续往前走,那里是一条小道,小道的尽头也有两条路,一条是回你的轩王府,另一条……”他声音顿了一下,似在颤抖,“另一条,是你所谓的浪迹天涯。”

那一声浪迹天涯好似针尖一样落在木莲心里,深吸了一口气,她抑制要落下的泪水,朝窗户走去。

这里是四楼,但是攀爬下去还不是问题。

“你快走吧,我不想你留在我房间里。”冰冷的逐客令,让她胸口再度一痛。深吸一口气,她翻身出了窗户,望着他的背影和那一抹她永生都忘不了的绯红,道:“再见。”说罢,松手往下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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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那凄凉的呼唤声从头上再度传来,她手一抖,停止了动作,抬眸看向他。

“姐姐……”嘴角一扬,他绝美的脸上是一抹苦涩的浅笑,“你可知道我的名字。”

他捂着胸口,笑得无比凄凉,到底,她还是从来没有问过他的名字,到最后,还得自己去问她。

他已经够卑微了,卑微得找不到自己。

木莲整个人都僵在了窗户外,好似被风干的熏肉挂在寒冷的风中。当她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勾魂儿的小妖精,让人浮想联翩。而当她每唤他的时候,他总是冲她甜甜一笑,那笑容灿烂明媚,似乎已经告诉她,他就是那个让人欲罢不能的小妖精。

而名字……她记住了他这个人,他的音容笑貌,他的一颦一笑。名字,她自认为不过是代号。

“对不起。”喉咙一紧,她垂下眼眸不敢看他。

“无碍……我没有名字的。”他苦涩一笑。

那么一刻,木莲就觉得自己好似被人扒光一样,无地自容。到底,她还是对不住他。第一次见面,他问,姐姐你叫什么名字。他还说,只消告诉我你的名字即可。

而此时,她也知道,他是彻底绝望了,他并非没有名字,而是不愿意告诉她。

她的内疚,他全然看在了眼里,顿时,心软了下来,或许她并非故意不问他的吧。走过去,他站到窗前,俯身瞧着她,眼中有一丝无奈。他爱上了一个无心的女人……他的骄傲,被她踩踏得一无是处,可是,他偏偏遇上了她。

凝白如玉的手指从怀里掏出一粒珠子,他弯腰递到她唇边:“这个……可以为你解毒。”

明明恨她,明明恨她恨得想要将她杀了,可是,真的面对的时候,他心是软的,手也是软的,眼神是温柔缱绻的。

那就让她离开,生死由那个十字路口决定,如果,她选择了回王府,他宁肯需要的是一具冰凉的尸体,如果她选择离开,那便随她去吧。生死由命,只要他不看见她,她便可以浪迹天涯,如果再遇上,他依然毫不留情地杀了这个绝情的女人。

看着突来的一粒好似沾着血迹的珠子,她先是一愣,抬头望着她,那一瞬,她看到了他眸子里温柔,还有那万千闪烁的星光。张嘴,她含住了那粒珠子,毫不犹豫地吞下,哪怕,那是一剂毒药,她也不会拒绝。

见她吞下,他凤眼中浮起一丝安慰,随即转身,摆手,语气又再度恢复了骇人的冰冷,道:“快走吧,我看你难受。”

“再……”她闭上了唇,再见又何用,反而让他更难受。

风雪中,一个蓝色的身影矫健地翻下了花满楼,猫着腰踩着积雪朝后院走去,那里果真停着一匹汗血马,而且……木莲看了看旁边的包袱和一件狐裘披风,眼角一酸,迟疑了片刻,一咬牙,翻身上马,挥动着鞭子朝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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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渐远的马匹,终于,他忍不住,瘫倒在地上,胸口疼难受,他伸手撩开胸前的衣衫,那洁白如雪的胸膛上,有一朵若隐若现的莲花。

他轻笑,原来成魔的日子竟然这么近了,原来,他真的要变成那个没有感情的魔鬼了,享受所谓的永生,却不知道快乐为何物,幸福为何物。

“殿下,下面已经闹起来了。”门口是花妈妈的声音。

“进来。”他冷冷地吩咐道,理了衣衫,从地上站了起来,扶着桌椅走向铺着狐裘的软榻。

“您看怎么处理。”花妈妈走进来,看了一眼凌乱的屋子,小声地问道。

“就这样,花满楼今日就散了。你先派人跟着她,如果她敢回轩王府,那你们就将她的尸体给本宫带回来,顺带将燕子轩燕子愈一并拿下。这样的游戏本宫玩得有点累了。”

花妈妈点了点头,躬身退了出去。

裹紧了身上的衣服,上面还有一丝淡淡的怡人清香。手中的马鞭不停地挥动,那狂卷的风撩起她的头发,夹带冰凉的雪落在她的脸上,目光决然地望着前方,她丝毫不敢停留,甚至在怀疑,此刻,她真的在马上,离开这个让她痛不欲生的是非之地吗?

是的,身下马在颠簸,那寒冷的风好似冰刀一样割在她脸上,生生地割裂着她的皮肤,这种尖锐的疼痛告诉她不是在做梦。

多好啊,没有了丝毫的负担,没有别人的威胁,她骑着马奔驰,去完成自己的目标,然后彻底离开这个混乱的世界。

可是,为何,她没有丝毫轻松和解脱的感觉,反而难受得很。

“吁。”她大喝一声,用力扯住缰绳,望着前方的两条道,怔怔地出神。

他说一条路是回轩王府,一条路,是她浪迹天涯的路。

轩王府……她望向王府的方向,眼中有一丝淡然,燕子轩,你珍重。

马在十字路口打着转,等待着主人的命令,只是,它的主人,此刻,却是茫然地望着远方那条浪迹天涯的路,迟疑着没有前进。

黑暗的月色中,白雪反射出薄弱的光打落在她亦苍白的脸颊,紧咬着薄唇,她却不知道该走还是不走,却殊不知,她身后已经掩藏了一批黑衣人。

她不知道,选左边,是死亡,选右边,是前行。

真的就这样前行吗?

为何心里空寂如林,心神紊乱,都没有力气挥动鞭子。抬手,拂去脸上的雪花,睫毛却碰触到一个冰冷的东西,放在眼前一看,木莲整个人都僵在了马车上,思绪顿时倒流了回去。

他美艳旖旎,好似天上的仙子,又似勾人的妖精,她承认自己被他外表迷惑。可是,是谁,在她遇到那些胡搅蛮缠的客人时置身挡在她身前,为她挨了一记耳光,然后被踢在地上。

又是谁,每次都会捧着一件披风在台下等着她,替她穿好,替她理顺凌乱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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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谁端坐在孤灯下,拿着一把锥子细心雕刻一副镯子,又是谁,在她每次去花满楼之前都帮她准备好衣衫,又是谁,甚至在她离开的时候,都将狐裘和必备的盘缠准备好。

又是谁,在她耳边甜腻的呼唤,姐姐,我等你。

又是谁,在她耳边认真地说道,嫁给我,我养你。

是谁?是那只妖精,那只她一看就忍不住想抱在怀里好好疼惜的妖精,那只她可以忍着被割断手指也要保护他礼物的妖精。是他,为了他,她可以冒着生命危险劫持舒饶,为了他母亲的血玲珑。

这个妖精,这个让她时刻都不由自主地挂念的妖精,在梦里,那靡丽却幸福的梦境,在梦里,那诡异的沾血的赤红无不让她牵挂,以至于,当她觉得要离开舒景身体的时候,梦到他的时候,她都能瞬间惊醒……

他才是她无法干脆离开的原因。

那个拉住她手,满眼泪水,低声祈求她的妖精,求她:“娘子,我不要快乐,不要快乐,只要和娘子在一起便可。”

他说:“娘子,你不要舍弃为夫。”

而他,现在正被燕子轩和燕子愈包围,木莲,今晚你出现,不就是因为白衣说燕子愈要抓他么。你来救他的,可是。为何到最后你竟然舍弃了他,而自己离开。

天,她恍然惊醒,纵然不能爱但她也是喜欢他的,那种喜欢,思想上的喜欢,单纯的喜欢,那种不像情爱的喜欢。而今,她将他带入了木莲的旋涡,然后抽身离开,剩下他独自面对燕子愈和燕子轩。

她竟然丢弃了他。

手里的鞭子用力一挥,重重地落在马背上,掉转马头,朝回奔去……

她怎能丢下他。

埋伏在林中的黑衣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做。殿下吩咐,她往左,就杀了她。往右,就放了她。可是,她如今往回走。

斜靠在床榻之上,高举起手中的酒壶,任烈酒倾斜而下。他闭上眼睛,嘴里辛辣的酒如刀子入喉。如果能醉生梦死,该多好。

记不得她的绝情,记不得她的无情,甚至直接忘记她这个人。

可是,烧刀子的酒却让他越来越清醒,她临别前决绝的模样,如同烙印一样在脑海里。

也罢,喝醉能看到她。

窗户突然被推开,那寒风带着飘雪瞬间就灌入,扑在他因喝酒而酡红的面颊上,这突来的冷冽和惊扰让他猛地睁开眼,盛着杀意看过去。

半醉半迷离的视线中,他看到那窗户突然打开,雪花呼啸而至,一个白色的身影立在那里。

飞扬的头发,苍白的脸颊,晶亮的眼睛,还有微微扬起的唇,那是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

他恍然一惊,怔怔地看过去,眼中浮起欣喜,片刻却再度黯然下来,苦笑道:“娘子……不。不是娘子,娘子已经将为夫抛弃,浪迹天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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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那玉壶一压,酒露再度落入他口中,辛辣而苦涩,或许迷醉中方能见到她吧。

“小妖精。”那熟悉的声音翩然而至,手里的玉壶瞬间滑落,跌在地上,溅起一地残渣。

揉着眼睛,他再度看去,还是那个身影,仍然站立在远处,那飞扬的发丝,还沾着没有融化的雪瓣,光洁的额头还渗着细密的汗珠,明亮的眼睛有灿烂的笑意,轻启的唇吐着粗气,那肩膀也因为她的喘息而**,而她的手里,还握着一根马鞭。

真的是她。

他赤脚下床,忙要走过去,却一脚踩着那破碎的渣滓上,那殷红的**从他脚下溢出,身子不稳,他跌坐在地上,脸上却没有丝毫痛苦之色。

疼,说明,他不是在做梦。

“小妖精……”木莲扔下鞭子,飞快地跑过去,看他脚受了伤,慌忙将他抱起来。手刚碰触到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你不是走了吗?”他咬着唇,瞪着泪眼迷离的眼睛看着她。

“我回来了。哎,别动,小心伤到手。”看到他坐在地上一番挣扎的样子,她面色一沉,弯腰将他抱起,放在床榻上。天,这个人,怎么这么轻。

“你回来,你回来做什么?”他坐在榻上,低头看着她跪在地上,认真检查着他的伤口。

为什么,每次在他绝望的时候,她又会回来给他一些希望。

“喂,你的脚别踢啊,我帮你清理伤口。”

“不准碰我,不准碰我。”他越踢越带劲,心里满腹委屈,心痛得都要死了,恨得要去杀她了,她竟然又回来,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累积起来的恨,瞬间被她击垮,他在她面前永远的这么不堪吗?

“酒杯的碎渣都嵌入了脚心了,若不弄出来会化脓的。”她叹了一口气。这个真是个不省心的人儿。

“不准碰我,由我这样吧。你回来做什么?是来看我笑话的吗?你不是浪迹天涯了吗?这么跑回来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是的,我忘记了东西了。”

原来是忘记了东西。

心里再度一痛,他不由得苦笑了起来,刚才还自作多情地以为她回来是为了他,原来,说到底,他对她什么都不是。

“那你忘记了什么?竟然舍得冒这么大的危险跑回来,难道你就不怕那大公子将你抓了去吗?”

讽刺的话语刚说完,小妖精突然觉得脚踝一痛,那握着他的手,猛地加大了力度,低头,刚好对上了她清澈的眸子。

四目相对,她那双眼眸中有一丝愤怒,有一丝歉意,半晌,她开口道,“我忘记了你。”她独自离开,将他一个人丢下了,面对危险。

“什么?”他震惊地看着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忘记了你,忘记了将你带走。”她仰着头,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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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唇轻颤,他竟然说不出话来,目光在她脸上来回移动,他多想,如果这个是梦,那停止吧,世界都停止吧。

“我带你走。”

那坚定的口吻,没有丝毫的迟疑。

带我走?他望着她,好似看到了很多年前,那个张陌生的面孔,那双小手,拉住他,说:“我带你走。”坚定的口吻犹如现在。

十几年后,不同的人,对他说了这一句话,再次印证了他娘亲的预言。

拿出丝绢,她将他的脚包好,起身坐到他身边,将他冰凉的手握在手心,她用歉意的口气道:“对不起,我先前的话伤了你。我们这就走,你愿意同我走吗?”

“……”他仍难以置信,刚才像是在地狱,这么一秒,他竟然突然上了天堂,叫他何以能片刻接受。

“娘子,为夫愿意,为夫愿意。”望着她,他终于笑了起来,明媚得好似阳光,那滴落的泪水像珍珠一般明亮璀璨。

这是不是叫喜极而泣。

“但是,我要告诉你,我们一路可能很多艰辛。你不怕吗?”他身子娇弱,一路颠簸,她有些不放心。

“不怕,有娘子,为夫什么都不怕了。”

“对不起。小妖精,我刚才那些话。”她低下头,自然知道那些话多伤人。

“娘子,现在最好的莫过于你在我身边。如果你能在我身边,哪怕你天天骂我,为夫也甘愿。”说着,他将头靠在她肩头,抽出手指俏皮的绕着她的发丝在手中玩弄,“娘子,你知道么。为夫这一刻,真的好开心,好开心。”泪水好似断线的珍珠,落入口中,他都觉得是甜的。

木莲手放在他肩上,眼角也不由得一酸,不由得将他搂得更紧,她刚才,就差点将他丢下。

是啊,纵然不能爱,她也不能放弃他。

在这个世界上,他成了她唯一的牵挂,而这也注定了她无法离开。

罢了,看着他开心的时候,她也觉得是开心的,既然这样,那不必离开这个世界,带着他离开便好。

“娘子……”他猛地抬起头,望着她,央求道,“娘子,以后,你不能再像今日一样舍弃为夫。你知道吗?为夫这里好痛,好痛。”他指了指胸口,又道,“你现在帮我揉揉好吗?”

“别揉了。你也知道我的身份,若不走,我们会被抓回去的。”说到这里,她突然有些内疚起来,抛弃了燕子轩,带着一个貌似天仙的男子到处跑,用最时髦的话,是不是私奔呢。靠。他们在玩私奔。

“嗯。”小妖精腾的一声站起来,拉着木莲就朝窗户走,那笑意盈盈的脸上还挂着些许泪珠儿,活像一个受了欺负的孩子终于找到可以帮他伸冤的主儿了。

“等等,你就这样走吗?”她看了一眼他身上华贵的红袍和披散在肩头的发丝,以及那张美得让人窒息的脸,木莲心里顿时哀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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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们就这样私奔,不出半个时辰定然被抓回来,且不说自己脸上那几道浅色的疤痕有多引人注目,就说他,随便往哪儿一搁,都是百分之两百吸引眼球,围观的人定然一圈又一圈,更何况,他还穿这么**颜色。

“娘子,为夫的装束有何不妥吗?”他张开手臂,转了一个圈,疑惑地问道。

“没有。只是……你的脸不妥。”这张脸,她带出去是勾人的吗?

哎,她回来之前是不是应该考虑到这一点呢。

“娘子是说为夫丑吗?”他忙捂着脸跑到镜子前,将自己细看了一番,又拿出丝绢将泪痕擦去,还顺手将旁边的丝带和画笔拿起来,捯饬一番,直到自己满意才转身看向木莲,“娘子,为夫好看吗?”

那摇曳的烛光下,仅仅一朵花的点缀,便足以让他美得如此惊心动魄。木莲直接看呆了。

“娘子,你瞧了为夫多久了。”上前,他拦住她手,笑问道。

“穿上那件披风,快走吧。”半晌她很窘地反应过来,捡起旁边的一件披风搭在他肩上,将他带到了窗户边。算了,先走再说吧。

手臂一用力,她翻身出了窗户,却看见那妖精噘着嘴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

“怎么了。”她问。

“娘子,这里好高啊。”他指了指下面,抗议道。

“咦。”她一愣,看了看脚下,“刚才可是你让我从这里爬下去的,而且,我也是从这里爬上来的。”

“可是,爬墙的事情,为夫没有做过啊。”他充满委屈地说道。

“靠,什么意思。你说我做过。”这爬墙两个字怎么听起来这里刺耳呢。更何况,现在她带他走,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他们是真的在‘私奔’呢。

“娘子,你以前不都是爬墙进花满楼吗?”他掩嘴一笑。

“你……别磨磨唧唧了,快点走啊。”她做了一个懒得和他废话的表情,继续她的爬墙。

那小妖精转身拿出一条红绸扔了下去,笑吟吟道:“娘子,你这样爬容易摔跤啊,拉着这个。”

“没事,我这样可以爬。”她翻了一个白眼,示意她无须那样的辅助。

“娘子,可是,你若不拉着这个红绸,怎么背我下去。这样很危险的。”

爬墙的动作僵住,她抬头看着他笑得如沐春风的脸。

“你要我背你?”她忙掏了掏耳朵,以为她听错了。

“嗯。”他点了点头,表情极其认真道,“我的脚受伤了,我的心也受伤了,如果我摔下去了,那我又有很多地方会受伤。这样,为夫就真的成了娘子的绊脚石了。”

“你……”木莲牙齿抖了抖,这小妖精,果然是妖精,而且,还是一只会记恨人的妖精。刚才一定是不满意她骂他是绊脚石,现在就在这上面做文章,顺便报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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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来。”她咬牙吼道。

“娘子真好。”他乖巧地翻出来,往她背上一贴,将她的脖子紧紧地搂住。

妈妈的,这样子,还真的是包袱了。她怎么就一时迷了心窍,又回来带走他呢。在十字路口,她一定是撞到鬼了。天……不过这家伙真的轻,她几乎没有感觉到他的重量。

“娘子,你爬得好慢哦。”身后传来酥骨的柔声。

登时抽了一口气,木莲气不打不来,咬牙吼道:“要不你来爬。”

“呵呵,还是娘子爬吧。”他娇笑道,将头贴在她耳朵处,嗅着属于她的味道,唇也不规矩地在她皮肤上蹭来蹭去。

那柔软的唇轻柔地触摸着她的肌肤,好似羽毛般划过,痒痒的,又不失温暖。

“喂,规矩点。”她回头看了他一眼,对上了他流光溢彩的眸子,随即想到之前她一直忘了他的名字,不由得又内疚了起来,遂小声道,“小妖精,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我。”夜色中,那一双眸子黯然了下来,沉默片刻,他在她耳边柔声呵气道,“为夫,为夫就叫小妖精。”

从此,这世间,再没有颜绯色,唯有一只小妖精。

“真的。”

“嗯啊。”

“你忽悠我。怎么可能叫小妖精。”他明摆了就是不告诉她嘛。

“娘子你说为夫是什么名字就什么名字。”

“我说你是猪,你也愿意吗?”背着这个比羽毛还轻的家伙,她爬墙的动作始终不快,说实在的,她还真怕他给摔了。

“猪。”他一愣,不满地说道,“这世间哪有这么漂亮的猪,若真是,那岂不是猪妖了。”

“那你是人,还长得这么漂亮,岂不是人妖了。”

“娘子,人妖是何物。莫不是,一半是人,一半是妖。”他眨了眨那双漂亮的凤眼,眸子里透露出无邪和好奇,这倒是个新鲜的词儿。

“那是半妖。人妖,就是不男不女。”

“你……”背上的人一僵,随即将头埋在她的脖子,呜咽道,“娘子,你竟然取笑为夫,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很伤为夫的心哪。”

“啊……我开玩笑的,你别生气。”

“不行,娘子这样待为夫,为夫得惩罚你。”说罢,他张开唇,猛地含住了她的耳垂,轻微一用力,给咬了下去。

“喂。别咬我。”她厉声喝止。被咬之处,微痛微痒。

“为夫想尝尝娘子的味道嘛。”

“滚。放规矩点。我是来救你的,不是给你吃的。”她压着声音警告道,恨不得将身上那个人摔下去。

“娘子你好凶啊。”

“我告诉你,你不要蹬鼻子上脸啊,你信不信我把你丢掉。”稳稳地落在地上,她果然一松手,将他抛开,独自一人朝藏马之处。

翻身上马,却不见那妖精跟来,一回头,便见他托着腮帮蹲在雪里,披散在肩头的发丝沾着片片雪花,一脸不情愿和委屈,那双勾人的眸子还泛着晶莹的泪珠儿,可怜兮兮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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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一抽,木莲无奈地叹一口气,压着声音问:“你又怎么了?”

嘴一噘,他扭头不理她。

“快走啊,再不走,就走不掉了。”她真的后悔了,冲动是魔鬼。

“娘子,既然打算私奔,为何又弃我。”

“我什么时候又弃你了。还有,我们这个不叫私奔,叫逃命。”姑奶奶啊,她觉得她这一遭回来,不是来救他,而是来自杀的。知道他娇气,知道他小性子,可是……也要看看什么时候啊。到处都是埋伏的官兵,他竟然还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你刚才就将我从你背上给扔下来了,而且你明知道为夫的脚受伤了。”

脸皮已经抽筋了,很想发脾气,但是……看着他那颠倒众生的脸蛋儿,那瘦弱的身子,还有,他那时不时就复发的心疾,以及让她恐惧的眼泪。

木莲仰天长叹了一息,握紧拳头,摆出一副战死沙场的豪迈样子,翻身下马,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他面前,拳头一举,蹲下身子。

那妖精当即破涕为笑,俯身爬在她背上,笑吟吟道:“娘子,真的真的待为夫太好了。”

脚那么一颤,她真的不再说话了,一切都是她的错。

将他扶上马,木莲顺势也打算翻坐在他身后,却不想,被他一拉,跌坐在了他的怀里。

“娘子,刚才辛苦了,让为夫驾马吧。”说罢,将她往怀里一搂,顺势用披风将她裹着。

“咦……你会骑马。”她抬头诧异地问道。

“难道,在娘子看来,为夫就是这么无能。”他轻声笑道,凤眼注视这前方,星光落满,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璀璨明亮,衬着那迎雪飞舞的发丝,竟有那么一丝风流恣意之色,还有,她极少看到的男子气息。

“没有,我只是担心你摔下去要连累我。”

“当然……不会。”手里的鞭子轻微地挥动,那马奔驰在风中,溅起满地雪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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