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手中一空,回过神来,扑哧一笑:“一只灵兽,一只野兔,到底哪里像了。”
是啊,哪里像了……
红眼睛,长耳朵,还真分不清了……
我挑开过皮肉,看见她在我指骨中留下的名字,我懂她的心思,让我不要忘了她,也不要忘了自己。
我想到钟馗师父曾带我抓鬼,给我讲他当年事。
他说徒儿啊,我活着的时候从未做错过任何事,只因相貌丑陋受百官讥讽,皇帝不录,愤懑之下一头撞死在宫殿的台阶上。
我问:“那师父后悔吗?”
“我不悔,悔的是皇帝。”
我不解。
钟馗说:“有些人总是叫人琢磨不透的,我托梦于他,吃了他梦中作恶的小鬼,他知是我,又是道谢又是道歉,是良心不安,痛失人才还是畏惧于我,他说不清,我也看不透……”
这让我想起了姜异,究竟什么原因他自己也说不清了吧,也许只积了怨,却忘了理由……
这几年我一直做梦,梦里我还是船夫,但置身在天庭的梨园中,陶皖坐在梨树上吹着陶笛,直到一地的梨花长满血色沙华……
“二殿下对不起。”她跳下了树,轻盈如一片落叶。
我上前揉着她的发:“你何必说对不起。”
她说:“你让我不要回天庭,也不要来找你,但我食言了。”
“为何要食言?”
“因为除了来找你,我无处可去。”
她笑着勾住我的食指,虚幻缥缈。
“这叫……指骨相依。”
奈何渡,死生望,零落三生路;
白灯挑,招魂故,舟人无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