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胜后的南复生并未急着离去,他想再去见见乐灵。
印晴把南复生带到“众生魔镜”面前。
“众生”,这镜子的名字,确实有意思。
镜面明静而清澈,里面却没有乐灵。
南复生奇道:“乐灵呢?”
印晴道:“你走近些,会看见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于是南复生走到“众生”之前,“众生”里实在没有什么特别,仅仅是南复生自己而已。
印晴走到南复生身旁。
却没有印晴。
南复生不禁大骇:“这是何故?”
印晴悠悠道:“‘众生’是‘恨’的容具,它是吸收‘恨’而成的魔镜。”
“你是说……因为我有‘恨’,才在众生中有影子?”
印晴摇摇头,道:“那不是你的影子,那就是你自己。”
南复生不说话了。
印晴接着道:“‘众生’原是魔石转生成镜,流传仙界之中,偏巧有一天,‘众生’的新主丧妻,便发誓不再用镜。‘众生’被砸碎,可它在碎尽之前,烙下了最后的影,那就是‘恨’,新主对命运不公的‘恨’,充盈而强烈。”
她停了一下,侧目看南复生,她的眉目更有神采,比之上次见她,愈发美貌。
印晴接着道:“‘众生’是灵物,因‘恨’而碎,因‘恨’而生,新主的‘恨意’永烙镜中,化作镜的‘魂’。‘众生’初成之时,仅是碗口般大小的仕女发镜。如今不断吸收‘恨念’,已成这般大小。”
面前的众生有一人之高。
“你是否想说我会被众生吸纳?”
印晴道:“不是,你是另一个‘众生’,你即是‘恨’,‘恨’亦是你。”
南复生沉声道:“‘众生’吸收了印阳生的丧子之恨,又囚禁了乐灵,那么乐灵此时去了何处?”
印晴目光灼灼道:“乐灵已经进入了另一个轮回!”
“轮回?”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就像长歌必须要收伏你的魔刀。”印晴叹气道。
南复生道:“乐灵的使命难道是消解这块因恨而生的魔镜?”
印晴道:“冥冥之中,都有注定。乐灵在魔镜里会化身不同形神,直到他战胜魔镜里的‘恨意’,他就可以获得新生!”
南复生苦笑道:“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唯有见众生。乐灵,你总让我有许多不明白。”
印晴轻拍南复生的肩,道:“乐灵会战胜恨的,不管他在镜在的天地化身如何,他都是乐灵。”
南复生忽然道:“你会等他吗?”
印晴目光中忽然闪动着泪光,一字字道:“我会等他,我一定会等他。”
南复生道:“我有一事相求。”
印晴道:“何事?”
“给我一张凳子。”
“你要做甚?”
南复生展眉道:“我就守在‘众生’旁,我也等一等他。”
夜。
月圆。
冷月上青岗。
“山鬼”在嗡鸣,它告诉南复生,它想杀人。
“山鬼”是魔刀九歌中最邪、最古怪的一柄,刀身弯如月,缺月。
见不得满月之轮,所以每到十五天现圆月,它都会长鸣。
刀身上刻着名字:“司徒白”。
司徒白是“十杀将”组织的首领,官拜“南镇巡武副指挥使”,与官拜“南镇提督副指挥使”的顾月童,乃“十杀将”组织的“一文一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