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也有这般强就好了……原来南宫家真不是吹出来的……”江轩心里暗道。
他虽然也是自幼练剑,悟性颇高,却始终无心去记那一招一式。
江载知道江轩心中所想,不禁脸色一沉。
南宫贤玩味地看着江载,嘴角微微上扬。
“江家剑法天下绝伦,江老爷何不上来舞一段?”不远处,又一位宾客在高呼道。
“是啊是啊……”在场众人一听,深以为然,“江老爷剑艺精奇高超,但闻名不如眼见,就上来舞一段让大伙看看、见识见识罢!”
江载一下子被推到风口浪尖,也是有点发怔。
“唔……”江载本想推脱。
“江老爷,就来一段吧!”
“是啊……江老爷!”
江载抬头看去,发现南宫贤和南宫德正盯着自己,似笑非笑。
他心中忽然像被填了一口气般,十分不快。
“多谢各位的抬举。既然如此,江某便恭敬不如从命。”江载沉声一应,握剑抱拳,走上前去。
一段舞剑,流畅无比,时而如溪水潺潺,轻柔舒缓,盈盈如燕;时而如银蛇吐信,嘶嘶破风;时而又如水中蛟龙,自在飘逸。
众人皆叹。
南宫贤看得两眼发直,脸色有些阴郁。
“久闻‘隐月逐霜’之威,今日还请江老爷让老夫开开眼界!”
南宫贤话音刚落,大喝之下右手一把抓起旁边侍女端着的碎瓷片,向正在舞剑的江载用力掷去。
尖利的碎瓷在空中极速穿行,直趋江载而去。
“啊!爹爹小心!”江轩情不自禁地叫出声,正欲冲上前去。
南宫贤只是微微一笑。
南宫德满意地点点头。
南宫让后退了一步。
朱六定睛盯着这一幕。
一堆碎瓷很快便甩到了江载的身前,白色的瓷片像漫天飞舞的雪花般,有直指身前的,有从天而降的,似乎片片碎瓷,都带有无尽剑气,能将人切割成块。
江载意识到了危险。
他想避开这一险境,但并没有避。
因为这决计是避无可避。
一个念头鬼使神差地在江载脑海中闪过。
只见得那剑一点而起,凌厉的剑光倏闪,剑身骤如闪电,剑尖不住颤动地向片片碎瓷点去。江载从容不迫,时而直刺,时而斜劈,时而上挑,时而剑身格挡。众人只听见“蹭蹭蹭”的几声。
碎瓷如枯叶般纷纷崩裂,化成漫天飞扬的粉末。
在一瞬之间,近十块瓷片便被江载以迅捷无比的手法尽数刺迸。
绚烂夺目,眼花缭乱。
“隐月逐霜剑”,一式刺百,千打万击,出剑原是有先后之分,不料江载手法实在太快,在那眨眼间犹如同时刺出般。这剑法也是极尽娴熟,不然,只须稍稍一漏一慢,自己的身躯便会被这突如其来的带着剑意的暗器所洞穿。
这不是剑意,是敌意。
虽是在南宫家主场,但有不少人也是情不自禁地叫好。霎时间,欢声雷动。
“江老爷好身手哇!”
“江家神剑名不虚传!”
“今日便算是见识了!”
……
这几刺,看得江轩长舒一口气。
这几刺,看得南宫德脸色刷地惨白,心想要是自己对上这江载,胜算不超过一半。
这几刺,看得众人脸色涨红,高声赞叹。
而这几刺——
看得南宫贤眼冒金星,冷汗涔涔,后背打湿。
那是刺到了他的心坎,刺到他心里发慌。
以江载剑法之强,超越自己岂不是指日可待?更何况,江载还要比自己年轻两三岁!
相差个两三岁,便有着天差地别。
在江载的身上,南宫贤似乎看到了江家先祖江茗的影子,那道庭灯刺雪的身影。
刚才的江载,简直就是江茗附体!
南宫贤只觉自己受到了深深的威胁,他哈哈一笑,说道:“江老爷的剑法果真是出神入化!这都可与江茗前辈媲美了!”
“不敢不敢。适才献丑了。”江载礼貌性地颔首应道。
但实际上,江载心里也正窝着一团火。
“哈哈,江老爷过谦啦……改日定与江老爷好生切磋一番。”
“随时乐意奉陪。”
……
随着江载的长剑入鞘,寿宴的**也逐渐退去,众位宾客回到大厅的几案前,吃了些酒菜,酒足饭饱便开始醉醺醺地离去。
“轩儿,我们也走,快!”江载见宾客们陆陆续续地离场,也忙带着如坐针毡的江轩走出大厅,在马厩里找到自己的马,便连夜领着搬彩礼的家丁们匆匆回府。
见宾客们鱼贯离去,南宫贤也是松了一口气。
他站起身,看看立在旁边的南宫德和南宫诺琳,又转过头看看身后的爱子南宫让和南宫礼,眼神似乎在冒火。
“田地、生意、漕运、武功,真是让我不舒服。”
“这个江家,不简单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