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杜喜微微一笑,“看来在江家久了,不过也无妨。小兄弟,你会杜家剑法吗?”
“晚辈曾习得一些。”
“能否与我一观?”
江轩只是站着不动,看向上官奕。
上官奕含笑点点头。
得到上官奕的默许,江轩这才答应一声,抽剑出鞘,剑芒闪现,大厅内顿时生出几分寒意。
“好剑!”苏友和杜喜后退一步,皆是叫好。
江轩低吼一声,剑尖轻颤,“苍龙抬头,剑起!”
紧接着,第二式、第三式如流水般舞出,由于修习时间不长,虽还不能谈得上是飘逸轻灵,却也是像模像样,颇具味道,大厅上充斥着秋霜剑的寒芒。
“风尽云收!”
江轩沉声一喝,秋霜剑上的威能渐弱,一式上挑再下划,仿佛拨开云雾,随后“唰”的一声,长剑入鞘。
江轩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打湿,他喘了几口气,向苏友和杜喜微微抱拳。
杜喜点点头,“唔,不错。上官,是你教的吧?”
上官奕咧嘴笑了笑。
“嗯,很好。当年大哥就是看你很有潜力的份上,又是他的知己,这才将这杜家剑法传授与你。”杜喜道,“不过,有一式绝学却只能传与杜家子弟,所以并未授予你。这位小兄弟也因此不识。”
上官奕点头,“那一式,我确实没有资格,不过,贤侄却有这份资格。”
“没错,那一式,我要传与他。”
“可……可是……”江轩急道,“我并非杜家子弟。”
“你就是杜家人,名唤杜轩,你亲生父亲是陈留杜家家主,杜渊。”上官奕叹了口气,说道。
“这……”
“当年南宫家打垮了杜家,江载江老爷便从杜府中将你救出,将你收养,你那时只岁余,仍在熟睡。南宫家此次盯上江家,除了眼红江家的生意外,还是要灭口啊……因为,那南宫礼,便是你的弟弟,杜辕。”
江轩紧咬牙关,不想再继续听下去。
上官奕则继续说道:“南宫家当时的家主是南宫贤的父亲,‘剑霸’南宫允,除剑法高超外,在内功方面也是一等一的好手。他苦心钻研道家吐气修炼之法,多年如一。江老爷救得你,却救不得杜辕。后来听人说,杜辕虽刚出生不久,但南宫允见杜辕的身子筋骨极为适合修习道家炼气之法,便让南宫贤将其收养,命名为南宫礼。后来果不其然,这南宫礼便成南宫家一等一的高手,还成功练成了‘剑化星河’,这很大程度上便是有着内功相助……”
杜喜也是点点头,“南宫家能成为天下剑家之首,与其的道家内功有着莫大关系……”
江轩眼圈早已红透,他无力而麻木地摇摇头,“这不是的……这不可能……”
“贤侄若是不信,可翻阅那《杜氏族谱》。”上官奕道。
江轩固执地摇摇头,他不相信,但自己的手却忍不住,颤抖地到怀中取出那本《杜氏族谱》。
直接翻到最后,赫然便是杜轩、杜辕。
“要不是这样,江家祖地怎么会有一本杜家的族谱呢?”上官奕叹道,“自江家的大子江谅夭折后,江夫人精神不稳,之后又大病一场,身子极为虚弱,江老爷和江夫人便更视你为亲子。”
“杜轩……江轩……”江轩喃喃道。
“小兄弟。”这时苏友也开口道,“江家的情,你是必须要记住的。但是,认祖归宗,你也必须要做的,你是杜家的人,你叫杜轩,这是无法改变的。”
“认祖归宗……江家的情……”
“贤侄,你如今背负着杜家和江家两家血仇,这你得记住了。”
“认祖归宗,我……是杜轩……杜轩……”江轩仍在喃喃道。
江轩的眼泪不禁流了下来,江家在这十几年来,有着莫大的恩情,江载教其习剑、经文和生意,江夫人更把他当成掌上明珠,二叔三叔对其也是极好。然而……自己现在却被告知是杜家的人,自己的亲弟弟还杀了自己在江家的二叔江珉……
江轩的思绪很乱。
但他知道,不认祖宗是件天打雷劈的忤逆事,况且铁证如此,亲二叔杜喜也在跟前……
江家的情,他永生难忘;江家的仇,他也永生难忘。
恩情会记着,血仇会去报。
但现在,他必须认祖归宗,去承担又一家血仇。
“我……是杜轩,我是杜家人,也是江家人。”杜轩咬牙点头道。
“我的好侄儿。”杜喜微微一笑,“二叔如今腿脚不便,不能寻南宫家报仇雪恨,但二叔一直等,终于等到上官这家伙把你带来了……”说罢,也是有些哽咽。
“苏兄,能否带上官暂且一退?”
“嗯?”
“杜家绝学,我须教与侄儿。”
苏友当即答应,便对上官奕拱手道:“上官兄来到夏州,我苏家当尽地主之谊,请上官兄先到外边好生参观,再一同吃酒,如何?”
上官奕自然应允。
大厅的几扇门被合上,光线从窗户纸透进来,大厅内显得有些昏暗。
“侄儿,且借宝剑一用。”杜喜道。
杜轩将秋霜剑解下,交予杜喜。
“二叔右脚不中用了,但仅仅是一式,靠着一只脚,还是能跳得起来的。”
“南宫寂曾挑战先祖杜翎惠,先祖抱憾落败,遂愈加发奋,在江南遇上望族徐家之女,二人两情相悦,共同创下一套剑法,但其中大多已失传,仅剩两式,其中一式在我杜家,另一式则被吸收进徐家剑法。只可惜,徐家的人反对与我杜家联姻,徐家之女遂嫁与湘地秦家,先祖则郁郁而终。”
“我们杜家这一式,只有徐家的那一式能顺畅地拆解,这式名曰‘金凤求凰’。”
杜喜说完,便提剑起舞,口中还吟唱起来——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江南徐家……湘地秦家……
湘地?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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