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奕和杜轩在夏州苏府小住一段时间后,便辞行要返回大宋。
苏友拱拱手:“我与宋国之间榷场生意不少,也偶尔收到些宋国的钱币,在夏州也是无用,便予你们……还有,我夏州有一马车队,会去中原一趟,二位大可以跟大队走,也省心不少。这里是些御寒的厚衣。”
苏友果然是夏州的豪族名门,上官奕和杜轩点头答谢。
又是一段长时间的车马劳顿,但这次的跋涉,有大队伍陪同,又是干粮和水,还能住店,队伍里的人对待自己如同上宾,这实在是比自己驾车舒服上太多太多。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马车队终于是摇摇晃晃地来到了中原。
上官奕和杜轩跳下马车,车马劳顿让他们只觉腰酸背痛。
“终于回到中原了……”杜轩捶了捶肩膀,深吸一口气。
中原,京畿路,陈留府。
此时已是寒风凛冽,白雪皑皑,但冬季将近尾声,不少地方的冰雪开始消融。
上官奕拉着杜轩跳下了马车,向那西夏商队作揖告别,西夏商队还留下了一辆马车供二人。
下车的地点,是一处集市。
这处集市,便是当年杜府的所在。
上官奕叹道:“这里,便是杜家的故地,当年这里可是八面威风,门庭若市,不少富商大贾都想要攀附。”
杜轩正瑟瑟发抖,他只是点点头,面色凝重,但并未说话。
陈留府,位于汴京东南,是京畿路的治所所在地,故而也是繁华兴旺,集市里人头涌涌,伞与伞紧密相碰。人们穿着各异,有麻衣、有布衣,也有着黑衣。
上官奕微微叹气,拍了拍杜轩的肩膀,“走,叔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陈留城郊,几座小山正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小溪上也结着一层薄薄的冰。
杜轩摸着剑鞘,也觉得有些刺骨,踩着雪上很软,也没有声响,鞋子有些陷进去,行动困难不少。
上官奕也觉在寒风中,活动僵硬许多。
拉车的马不断喷出白气,扬起蹄子,仿佛在微微颤抖。
上官奕走到溪边一棵树旁,伸手去抚摸那细弱的树干,树下是一面矮小的石碑。
杜轩紧跟了上去,“叔……这是?”
上官奕没有答话,微微蹲身下去,看着上面的碑文。
“陈留杜氏杜胜之墓。”
“杜胜?”杜轩有些不解。
“这是你的四叔,当年被南宫贤追杀至此。”
“四叔……可恶,又是南宫家!”杜轩咬牙道,“可是,如此雪天,何故碑面却无雪覆盖?”
上官奕叹道:“你四叔的墓,有人时常擦拭打理……这南宫家重视内功修炼,以内力见长,而你四叔走的也是这条路线,练的是佛家内功,被南宫家视为大敌。”
“佛家内功?”
“你四叔,是嵩山少林寺的俗家弟子。”
上官奕正说着,忽地猛一回身,厉声大喝:“谁!”
只见几棵树后方分别走出几名黑衣人,手上都握着把明晃晃的朴刀。
又有一位黑衣人从树后大摇大摆地走出,腰间别着一柄长剑。
“上官大侠,杜少爷……别来无恙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
上官奕皱一皱眉,“南宫礼,何必遮遮掩掩?”
那领头的黑衣人哈哈大笑,一把扯掉黑面巾,正是南宫二少,南宫礼。
而杜轩此时心里却在默念另一个名字。
“杜辕……”
南宫礼一笑:“家父果然估计得不错,在陈留设眼线……”
上官奕拉出背上的银枪,“如果你敢来斗我的枪,那便来战罢!”
南宫礼嗤笑一声,“上官大侠还以为南宫礼还是那时的南宫礼吗!”说罢,拔剑去攻。
那些黑衣人也是纷纷出动,成合围之势,让得上官奕和杜轩插翅难逃。
上官奕低声在杜轩耳畔说道:“我们不与那南宫礼相斗,合力打开一个口。”目光悄悄看向那包围圈外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