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轩有些泄气,只怪自己当初不好好读书。
这云帷竟像起了劲般,又道:“再来一对,‘春夏托云修日月’。”
杜轩这下有些信心,朗声对道:“春夏托云修日月,‘秋冬锁雾衬乾坤’。”
云帷沉思道:“‘乾坤’过大,唔,秋冬锁雾衬……秋冬锁雾衬阴阳似乎更佳。对!好一句‘秋冬锁雾衬阴阳’!好哇,杜兄好生厉害!佩服佩服!”说罢,大拍手掌。
“这句是云先生所想。”杜轩谦道。
“好罢……杜兄所寻何人?”
“在下所寻,是‘江南药圣’韩先生。”
“哦……”云帷点点头,“为求医?”
“正是。”
云帷有些着急,“真是的,怎的不早说!”
杜轩无奈,也觉得有些有趣。
云帷道:“杜兄今日是非常走运了,韩兄正在湖上泛舟,如今快要回岸。”
杜轩笑笑:“妙极!”
两人又相谈一阵,忽见一叶扁舟在湖上划来,逐渐靠岸。
云帷嘿嘿一笑,“这不,韩兄便回来了。”
只见一位浓眉明目、高大英俊的青衣少年款款走来,腰上缠着一把小刀,刀鞘不算华美,但也是算得漂亮,腰的另一侧则缠着一卷药书和一个紫色药囊,都是破旧不堪。
“罗。韩兄回来了。”云帷笑道。
杜轩却觉得不可思议,这眼前的男子,看起去年纪比他还小,难不成便是那声名显赫的“江南药圣”韩慈清韩先生?
云帷看出了杜轩的疑惑,轻松道:“‘江南药圣’,自然善于养生,所以看起来青春蓬勃,实际上他和我岁数差不多。”
杜轩长舒一口气,对那韩慈清抱拳道:“晚辈杜轩,见过韩先生。”尊称这十四五岁少年模样的人为先生,心里总觉有些不自然。
韩慈清礼貌笑笑,“杜兄客气,不必晚辈前晚辈后。看样子……杜兄要找在下?”
“正是。”杜轩挠挠头,“在下前来,是为解毒。”
“毒?”韩慈清皱了皱眉,“请杜兄一旁坐下。”
三人皆是不顾草地湿滑,盘腿而坐。
坐定后,韩慈清便要给杜轩把脉。
韩慈清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到最后,他那只把脉的手竟是颤抖不已。
云帷从未见过一向自信的韩慈清,这次诊脉竟会有如此反应,当下脸色大变,“韩兄,怎么了?”
韩慈清只是瞪大了眼睛,不断摇头,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杜轩苦笑一声,心道:“这样看来,连‘江南药圣’也是无能为力,如何复仇?杜轩啊杜轩,天不容你啊!”
韩慈清颤抖了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缓缓开口道:“杜兄身中之毒,实是诡异至极,在下此前未曾遇过,但却在一些书中见过类似于此毒的描述。”
“哦?”
“在中原,有着天下四大剑家,其中以坐落于汴京的南宫世家为首。”
杜轩听后心里一惊。
韩慈清继续道:“现任家主叫南宫贤,上任家主‘剑霸’南宫允,再上一任,便是有着‘剑妖’之称的南宫嘉霖。这南宫嘉霖之所以被人呼作‘剑妖’,除了剑路诡异奇怪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善于炼毒,并将毒涂抹于剑刃,诡邪至极。书中记载,此毒能侵人脏腑,逐步蚕食,描述正与杜兄身上的毒一致。可惜的是,世间并未流传此毒的解毒配方。”
杜轩沉声道:“在下此番正是遭了南宫家的毒手。”
韩慈清略一沉吟,解下药囊,摸出一颗绿色药丸,“此丹乃我穷尽药书,费尽心血炼制出来的‘百毒丹’,能解世间百毒,至于能否解除杜兄身上的毒,也只唯有一试了。”
“杜兄,请服下此丹,打坐半个时辰,便知分晓。”
杜轩按照韩慈清所说,服下此丹,顿时只觉口中苦涩无比,但为解毒,也只有硬扛。
静静地打坐半时辰后,韩慈清再次帮杜轩把脉。
韩慈清这次把腕许久未动,云帷和杜轩大气也不敢透,安静地等待。
韩慈清无奈地摇摇头,“杜兄,实在是对不住了。此毒……在下也无能为力,愧对这‘药圣’之名。”
云帷和杜轩都是有些沮丧。
姜问不知何时到了三人这边,无人注意到。
姜问开口道,“喂,真蠢,我说你这韩药圣,自己解不了,何不寻你叔去?”
韩慈清听后一拍脑袋,“对啊!来,杜兄,在下带你去见一人,再试试看!”说罢,便拉杜轩上那叶扁舟。
云帷这时脸色也舒缓了些,“对啊,韩兄,或许还有机会呢。在下便与姜老头弈几局,在这等杜兄的好消息。”
此时天色渐晚,已是夕阳西下,红霞漫天,几只飞鸟在湖上穿行。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不过,这里可不是‘孤鹜’,也不是‘秋水’。”韩慈清见过开阔的湖面,心情又是舒朗起来,“杜兄请放心,在下的叔叔也懂药理,只不过,却是有些怪……哈哈,怪人治怪毒,兴许能行。”
扁舟向前,忽闻得一阵沁人的茶香。很快,小舟慢慢靠至湖上一座小岛。
两人跳下小舟,韩慈清叮嘱道:“杜兄进屋时,还请细心戒备周围之物。”
杜轩心中一凛,点头答应。
前方是一座草庐,里面飘出阵阵茶香,茶香四溢,扩散到这座岛上。
杜轩闻着,觉得特别舒服。
韩慈清道:“杜兄见笑,在下的叔叔,便被人呼作‘西湖茶圣’。”
杜轩心里又是一惊。
西湖茶圣,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