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风声响,长棍已然碰到了他的头,他终于失去了意识。
就在此刻,远处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住手。”
少林寺,方丈室。
不大的房间,正中间停着一抬担架,上面躺了个年轻的尸体。但见这尸体青衣道袍,头颅碎裂,只勉强还能辨出是成化真人的大弟子陆无涯。
堂内上首坐了本善大师,两边分别是武当成化真人、峨眉冷迎居士、锱铢门商如客门主、戒律院本苦大师、罗汉堂本昭大师。
商如客自知不请自来,便一早将“天雨流芳”秘香和百条灵犬汇聚于少室山下一事与少林做了交代,末尾方说:“百余条灵犬皆聚集在少室山脚下,锱铢门不得不怀疑丢失的镖与少林有瓜葛,还望本善大师能给个说法。”言辞之间,口气已殊为严厉。
“阿弥陀佛,”本善大师叹道,“商门主乃武林风云人物,老衲不疑此事有假。可阁下主张的那支镖,少林上下诚然不知啊。”
“临行之前,贫道丝毫不疑少林的诚心。”一旁的成化真人也缓缓开口,“可如今,前有商门主凿凿之言,后有我大弟子惨死于少林棍法、小弟子失踪于少室山上。铁证如山,贫道即便欲相信少林,也再劝不动自己了。”
本善大师面露难色:“武当少侠殒命于我少室山,贫僧深感悲痛。可究竟是否缘因少林棍法,敝寺定然查出真相,还武当一个公道。”
“哼,”冷迎轻哼一声,“听本善大师这番说辞,是要推脱责任了?”她走到担架前,伸手掀开尸体的衣服,“这分明是棍的伤痕,却割开利刃般的伤口。除了少林‘棍中有锋芒,无异乾坤枪’的余剑棍法,还有哪个使得出来?”
话音未落,就听座下罗汉堂首座本昭大师不屑地哼了一声:“即便是我余剑棍法又如何?你们口口声声,说我们少林劫了你们的镖、杀了你们的人。可你们就凭几条狗、几道伤痕来怪罪于我少林。锱铢门私自上山,你们三门暗中相会。我是不是还可以说,是你们私下勾结,存心污蔑少林?结果你们守门的小童被我们撞见,挨了一顿棍法,也是你们咎由自取!”
“本昭师父!”本善大师喝住他,“事情未明朗之前,不可随意揣测。”
“我随意揣测?”本昭剑眉竖起,“这些言之凿凿的客人,哪个不是随意揣测?”
此时,久未发声的本苦大师开口说和:“阿弥陀佛,双方既然都无真凭实据,我看此事交由我戒律院负责查实。如今疑点重重,双方各执一词,唯一可能知道真相的人,应当是失踪的那位武当小侠。我们尽全力搜山,先救人再说。”
成化真人满腹怒火,但知难杳无所踪,恐怕还要借助少林之力,硬是将气压下了。谁料就在这时,本昭火上浇油:“哼,原本就是武当弟子不守为客之道,在山上乱跑失了踪。怎么我们少林寺务不够多,还给人家做起保姆来了?”
“啪”的一声,成化真人怒拍了桌子:“少林如此盛气凌人,贫道也不倚仗尔等。我自行找人搜山寻人,待寻得我失踪的徒弟,自与你们有一番道理!”
本善大师起身欲劝,成化真人却愤而离席,两个童子也将陆无涯的尸首抬走了。冷迎和商如客见状,亦纷纷告辞。
原本拥挤的方丈室,瞬时空空****。本善看了一眼本昭,重重地叹了口气。本昭却不以为然:“方丈师兄叹什么,我少林行得端坐得正,自不惧他们诬陷。他们若有怨言,明年‘三门斗法’,自有分晓,谁才是武林正宗。”
本善瞪圆了眼睛:“哪有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