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鬼志-第二章 四鬼与云腾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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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四鬼与云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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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腾是坐落于西北的一座大城,虽是西北之地,但其景色壮丽不弱五岳,气候怡人堪比南方,比起正经的南方城市隆昌来也是一点不差;又因有黄河依傍,故而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比之天府更要富饶。

当初天子定都于天府,其后不久敖王爷又将府邸迁至隆昌,如此,当今世上最有威望的三个人中便独留云王爷一人定府在一处不显眼的沿海小城里。心高气傲如云王爷者自然不甘落后,草草收拾一番后便千里迢迢的迁府至与天府、隆昌齐名的云腾去了。

而说起云王爷在云腾建府之事却也有趣,云王爷到达云腾之后在城内画地百里而建府,从城北墙一路建至城中,规模比之皇宫还大上许多。不过占地虽比皇宫要大,但住的人却远比皇宫里的要少,云府的人全部住下后,这偌大的府邸却还有一大半是空着的。本来这空的地方拆了去便好,但云王爷却不愿拆,便将空着的那多半稍加改造给云骑军做了营地,又在北城墙上开了城门以方便军队的出入。如此一来,虽是解决了占地问题,但却使云腾的北城门成了云府的后门,而可笑的是这后门看上去却比正门要气派的多,也正因此,云府的格局曾一度成为了人们饭后茶时谈笑的乐子。

这夜,晴空万里,一轮圆月高悬云府一处花园的正上方,这花园是云府中最大的花园,亦是风景最好的一处,园中引以小溪细流,落一八角亭台坐中,假山石块处处磊落,花草树木各自横生。这各般风景乍看似杂乱无章,但其实处处独具匠心,人工的风景虽然杂乱,却着实增添了不少粗狂的自然美感,假山石块摆放的位置看似随意却又使这园中的景色划分出不同的区域,而每一个区域又总有彼此相称的景色相互交融,阅之使人心旷神怡。再随观察角度的不同划分的景色又有不同,横侧林峰之间都自成一景,环绕一周下来便有千般风景,难得的是每一处风景都能叫人心醉神迷。

此时月亮正下的地方恰是园中的一块空地,此处正有一女子在此练剑,这女子二十出头的样子,着一身白衣,持一柄银白长剑,此双物虽白而夺目,但这女子白皙的肌肤却更加令人移不开眼睛,银银月光下只见这女子持剑舞动,好似仙子下凡在此翩翩。女子生得不凡,练的剑法亦不寻常,每次出剑都未见其全力而出,但出剑之后的变化却也因此而多端,速度也快的令人眼花,一剑递出后便有刺、挑、斩、扫等剑术的基本变化在转瞬间全部施展而出,似惊雷般迅捷,又似江水般不绝。随着女子挥剑越来越快,出招后的变化也是越来越多,剑法之缭乱,使直射而下的月光都困在剑影之中,反射多次后方能逃出。而随着女子的出剑越急,折射在剑影中的月光也便越多,最后竟渐渐在剑影中显出一个流动的银色半球来。

女子见状不禁面露喜色,但这喜色一显既收,神色凝重,接着便更加认真起来,继续出剑,待得剑影中的半球越发充实之后便见那女子出剑的速度保持不变,脚下开始变化起自己的步法来。一开始女子只是左右前后的移动一小步,之后随着脚下速度的提升,女子开始围绕着剑影中的半球移动,其身法如同剑法般同样复杂多变,速度亦是越来越快,步法之中还似隐隐含有五行八卦之易理。渐渐的,女子的身影模糊了起来,到得最后便见空地之中尽是残影,而身法加快的同时女子出剑的速度也未减弱,但在身法的加快中剑影也变得更加复杂起来,困于剑影中的月光亦由一开始的充实的半球渐渐变作一个虚幻的球体,再随着折射的月光越来越多这个球体也慢慢的变得充实了起来。到最后,女子的身法和剑法都快到了一个顶峰,空地之中遍地残影,道道剑影紧紧的裹着射进来的月光,使得外面的月光进不来,而里面的月光也逃不出去。空地之内,只见被折射出去的月光洒落一地,而困在剑影中的月光则变作了一个银白色的发光球体,看去宛似一颗小型的月亮。远远而望,便见天上地上各一圆月,大小相同,明亮相近,若非有上下之分,真教人辩不出真假之别来。

此时,但听女子一声娇喝,满地的残影和漫天的剑影同那颗“小型月亮”尽皆碎裂开来,登时道道凌厉的剑气自球体内激射而出,将周遭的地面和假山全都割的面目全非,仅球体正下方的地面仍旧完好。待得一切平息之后,便见有一道靓影飘然落至那块完好的方寸之地,正是那女子。只见其双目轻闭,长剑竖立在面前,轻飘飘的落下,月光直打而下,宛若仙女下凡一般,美丽不可方物。女子闭目凝神,将方才所练在脑中回忆一番,接着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猛一睁眼,一道精光激射而出,女子再一定神,那道精光随即便隐入一谭宁静之中。

女子看着周遭的道道剑痕,脸上露出了难掩的喜色,又持剑在空中随意的挥舞两下后得意的笑道:“炎哥哥说的果然不错,这闭月剑与两仪步果真是相辅相成的,两仪步法一成这闭月剑法也自水到渠成了。”女子想起了方才说到的“炎哥哥”时脸上不禁染上了一抹红晕,笑容也变得娇羞了起来。“炎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呢?”女子抬头望向东南的方向,如此傻笑着说道:“他回来后看到我的闭月剑法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嘿嘿~”

正说着,突然听得北边传来了阵阵马蹄声响,看去却见云骑军军营那边突然变得灯火通明,明亮的火光将那一边照的犹如白昼,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非常明显。见此,女子疑惑道:“怎么回事?莫非云骑军回来了?”

“大小姐,大小姐!”女子正疑惑之际突见一个丫鬟急急忙忙的跑进了园中,待那丫鬟看到女子之后便又向女子这里跑近来,一边跑一边说道:“大小姐,老爷回来了。”“什么!?”女子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这丫鬟许是跑的着急了些,跑到女子身边之后便弯下身子大口的喘着粗气,女子在其背上抚了抚劝道:“别急别急,慢慢说。”丫鬟如是缓了一会终于好了一些,这便说道:“老爷已由北城门入府,现已在屋中歇息着了。”“什么!”女子惊讶道:“爹爹走了北城门?”“是的,大小姐,云骑军也已经回来了,不过看起来好像吃了败仗,死伤了很多人。”

“爹爹,走了北门?”女子对于云骑军的惨状充耳不闻,仍对自家爹爹走北门一事耿耿于怀着,不过这也难怪。

这里所说的人自然是云王爷,而说起云王爷走北城门那绝对算得上是奇事一桩了。之前也说到过云府的构造,所谓的北城门其实就是云府的后门,而这样一来北城门自然是云府中人出入云腾最方便的一处城门了。但,云王爷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虽然北城门方便出入,但他却从来不肯从这出入,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堂堂一代王爷,出入家里怎有走后门的道理。”因此,云王爷从来都是绕道西城门出入,不管事情如何紧急都不会从北城门出进,而今日云王爷却破天荒的走了次北门,也难怪女子这般疑惑了。

丫鬟自然也知道女子在疑惑什么,于是解释道:“大小姐,老爷似乎不太舒服,自楼车上下来后便一直由人扶着,而且看上去脸色很苍白,神情也很恍惚。”“那炎哥哥呢?”“未曾见到。”女子询问过后便抬手将剑还入了鞘去,接着快步向云王爷的寝室走去。

为了方便管理,云王爷的寝室建在了云府与云骑军营地的交界处,这里的景色本也秀丽,但秋至叶枯,园中本就有几分凄凉之意,此刻清冷的月光一洒,更显得阴冷渗人,而云王爷的寝室里更是弥漫着一股月光所透不进的阴森。四周寂静一片,若不是那时不时传来的阵阵低吟,还真看不出此时有人在内。

“炎儿,炎儿……”此时一脸憔悴的云王爷正瘫坐在**,口中一直唤着云炎的名字,随着感情的起伏呼唤的声音也跟着一起一落的。此时他的手中还拿着那块代表着云炎的晶石,黯然无光的晶石上映着云王爷空洞的双目,里面寻不出丁点的神采,比之已死之人还要无神。

“炎儿……”又唤一声后,空**的院落里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有人来敲门,一边敲一边唤道:“爹爹,爹爹!开门呐。”

听到来人的声音,云王爷的双目中终是染上了丁点的神采,不过这些许的神采里包含的却是无限的哀伤、悔恨和恐惧。他自然是恐惧的,因为现在站在门外的人是他现在最想见,却也最不想见的人。

“爹爹,爹爹!你没事吧,开门呐!”急促的敲门声犹若催命之符般愈响愈急,敲得云王爷心里慌张不已,几欲开口应声,奈何身体不愿动弹。明知终要面对,却宁肯拖得一时是一时。

“云溪?”一句明知故问,虚弱又干燥,却是云王爷挣扎许久才勉强自己说出的。“是的爹爹,你怎么了?让我进去好吗?”云王爷缓缓下了床,又极缓的拖着鞋走向门口。鞋子在地上磨出“撒撒”的声响,听在耳里是那样的括噪,令云王爷心烦意乱,而待云王爷终于走到门口之时,那“撒撒”的声音自然而止,突然安静的氛围却又令其感到惶惶不安。他看着来人在窗上印出的影子,心里却突然感到无比的平静,仿佛,心脏停止了跳动一般。云王爷抓住门闩,艰难的拔出一半之后终是没有了勇气继续拔下去。来人听见门闩的摩擦声后推了推门,发现门并没有打开后便焦急的问道:“爹爹,你……”

“云溪,爹爹——爹爹没脸见你啊!”云王爷看着窗上的影子,旦见其非常明显的颤抖了一下。“爹爹,你,你这话什么意思,怎么,怎么就……”云溪的声音变得虚弱而干燥,到最后已然说不出话来。只见其十指尽皆按在门框之上,身子不住的颤抖,细而密的声音不断作响,那是云溪以手扣着门框的声音。云王爷知道,这又是一句明知故问,是她不愿接受事实而心存侥幸说出的,她的心里此时必然苦极,却希望自己说出些什么来拯救她。但,自己又有什么可说的,所能说的只能将其推入更加苦痛的深渊。对于云王爷来说,现在的每一个瞬间都是煎熬,每一次呼吸都令自己痛苦万分,他想要将话说出口,想要尽快的摆脱这份痛楚,但,这却又如何开得了口……

“云炎,死了……”

云溪映在窗上的影子颤动的更加厉害,并用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指甲扣窗框的声音也愈发大了起来,想是其正用力的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其漏出丁点声音,但终于还是有几声抽噎传出,鲜明的传达着来人的情绪。

“爹爹……”

颤抖到几乎发不出的声音传来,却只将云王爷的柔肠磨的更碎,他想要开门,去安慰这个因担心他而压抑自己情感的女儿,但现在的他亦痛苦不堪,没有那份心情去安慰她,更,没有那份资格。

“云溪……对不起……对不起……”

带着哭腔的悲鸣回响在空旷的园中,云王爷,这个为天下人所仰慕的人,此时却哭得如同孩童一般,哭的伤心至极,哭的满园凄凄,只恨不能哭个肝肠寸断。云溪的影子早已不在窗上,但云王爷仍旧哭着,仍旧一遍又一遍饱含歉意的哭诉着:“对不起,对不起……云溪……”

云王爷一生只娶了一个女人,那便是云溪的母亲,一个生在贫苦家庭的女人。云王爷与这女子也有过一段浪漫的过往,最后终成眷属,他们便成了彼此的唯一。但,天公不作美,云王爷好不容易将这女子娶进家门,但这女子不久后便难产而死,仅留一女儿与云王爷为伴。

云炎是在云溪十岁时来到的云府,那时云炎才十二岁,也还不叫做云炎,而是杨炎,是云骑军原副将杨烈之子。杨烈在征战中为保护云王爷而死,云王爷对此感激不尽,便将杨炎接到府中好生抚养。杨炎是个招人喜的孩子,在云府待了有十年,除了那个刻薄的老太婆,云府上下都很喜欢他,就连丧妻后变得冷漠的云王爷也深喜杨炎,觉得在杨炎身上找到了他人所不能给的父子之情。

云溪与杨炎自小玩到大,情愫早生,又同拜入阴阳老怪的门下学了一套二人共用的“日月剑法”,羁绊更加牢固。杨炎成年后二人的感情已不可挡,云王爷便顺势收了杨炎做义子,其意便在招杨炎入赘。而杨炎十年来既受云王爷抚养之情,又有与云溪的男女之爱,自然欣然接受,更名作云炎。此次攻打隆昌,云王爷特意安排云炎同行,并授予副将军之位,目的便是要让其立下战功,好让其归来后可以名正言顺的迎娶云溪。却没想到……

“云王爷,云王爷!”猛烈的敲门声和呼喝声将云王爷自绵长的噩梦中唤醒,略一动腿,云王爷便在昏沉未睁眼之际感到腿上传来的阵阵酸麻之感。勉强睁眼看时却发现自己竟在门边跪坐着,许是昨夜哭得心伤,哭到脱力便这么瘫坐着睡着了。

“王爷,王爷!”跪坐一夜,云王爷的双腿自然酸麻不已,在不断的叫门声中云王爷艰难的将左腿挪出伸直,登时一阵释然之感传来,感觉左腿上正有血液在缓缓回流,这感觉令其险些叫出声来。好一阵后云王爷才缓过来些,便张口应道:“何事?”“王爷,瞳队与云将军的尸首都已找回,现正停放在军营里。”“带我去!”云王爷听得云炎的尸首已找回,便要站起前去,但奈何双腿仍是麻木不已,这一提身未站起来,反而还摔向了一旁,门外人听到响动关切的问道:“王爷你没事吧!”“无妨。”云王爷急躁的揉搓着双腿,要使双腿快些恢复过来。

约莫半柱香后,随着一阵门闩与闩鞘的摩擦声后,云王爷卧室的房门终于打开,双腿颤抖的云王爷扶着门框艰难的走了出来。“王爷,你这是经历了什么?”下属见此的关切问着,云王爷深深的看其一眼,却不做回答,手扶到他的肩膀上说道:“快,扶我过去。”

之前说到过,云王爷的寝室就在云骑军的军营旁,以便他随时过去进行训练,此时云王爷虽然双腿不便,不过只走数十步便到了地方。

云骑军的营地是云府建地的一半,而这一半里的建筑十分的简单,中间有一处特大的校场,其中有不少的训练设施,而围绕着校场的则是排列整齐的一排平房,包含着将士们休寝、吃饭,以及高层谈论要事的地方。此时天色尚早,但云骑军的将士们都已起来进行晨练,中间偌大的校场之中已经站满了穿戴齐整的士兵,依稀还能看到几个负着轻伤却依然坚持锻炼的人。虽然昨日方才打了一次大败仗,但此时此刻这些将士们却都精神饱满,士气极高,便好似无事发生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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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王爷正在下属的搀扶下一边向着停放云炎遗体的房间走去一边问着具体的情况,而校场内的士兵们看到云王爷后也没有谁指挥着,便一齐停下手中的事情,出声的喝道:“云将军好!”众人异口同声,此一声喊出,响彻云霄,振奋人心。云王爷此时虽然仍是对云炎死去之事心怀抑郁,但看到这般齐整的军容和听到这整齐的问候时感到十分的自豪,抑郁的心情好了不少,便微笑着回应。

顺便一提,云骑军的总将一职一直由云王爷亲自担任,云炎之前所在的副将军一职是军中除云王爷外最高的职位。同时,云王爷要求将士们在校场之中不能叫他王爷,只能叫将军,以此严明军纪。

“什么!云溪也来了?”“是的,大小姐早就……”云王爷一行二人此时正要进到停放云炎遗体的房里,却在下属话也未讲完时自屋里冲出来一人,云王爷眼疾手快一眼认出此人正是云溪并急忙出手拉住了她。云溪跑的极快,但还是被云王爷给拉住了,又好在云王爷一路走来双腿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否则这么一拉必然会把自己给拉倒了。

“谁!谁敢拦我!”云溪此时似乎气昏了头,也不管拉住自己的人是谁,自手中拔起剑来便向云王爷砍去,云王爷见状急忙两指一夹,将云溪胡乱砍出的这一剑夹在了手中。此时父女俩面对着面,大眼对着小眼,却都各是吃了一惊,只见云王爷一夜之间老了许多,白发染上了鬓角,神情也很疲惫;而云溪这边脸色也不甚好,本就白皙的脸现在变得更加苍白,还有两行泪痕挂在上面,一双秀目也已然哭得红肿。二人昨晚还因云炎之死而不愿见面,此时看到对方心伤一夜憔悴不少,心痛之下便已把这层尴尬忘却。而云王爷见云溪提剑在手刚才又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便已经猜到了她有何等大胆的想法。

云溪哭道:“爹,放开我!让我去砍了敖王爷为炎哥哥报仇!”听见云溪果然有了这样大胆的想法,云王爷便厉声斥道:“荒唐!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能杀得了敖王爷!况且敖王爷乃是朝中重臣,杀了他可是要判诛九族的大罪的!”云王爷所说句句在理,但伤心过度的云溪此时却是报仇心切,哪里听得进这些话,便仍旧哭着大声吼道:“凭什么!凭什么他杀我炎哥哥便行,而我去为炎哥哥却不行!这什么王法!”

云王爷听了这番话也自后悔不已,想当初出征之时自信此战必胜,带着云炎一同前行,想要令其在这场必胜的战斗中获取一番功名,这才与他人宣布收其做义子的事。谁知此次出师不利,不仅未立战功便中途撤退,还累得云炎被敖王爷射杀,而苦于之前未对他人说及云炎是自己义子的事情,所以也不能因云炎之死而怪罪敖王爷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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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溪见云王爷良久不言自然心急,觉得父亲为保官职必然不会因此事而与敖王爷为难,心下有怒,便发声喊道:“诛九族便诛九族!我一定要杀了敖王爷为炎哥哥报仇!”

“呦,大清早这么热闹我以为是为什么呢,原来是个贱婢生的野丫头要为了一个外人连诛我云家九族呐。哼,到底是贱婢生的,为了险些将我云家家产夺了去的外人,连我们这些至亲的性命也不要了是吧!”还未见人,一阵阴阳怪气的话语便已远远的飘了过来,而待整句话落了定后,便见一老妇人缓缓走了过来。只见这老妇人头发花白犹若银丝,身上佩戴着很多的翡翠珠宝,满面皱纹但却精神焕发,珠光宝气下又不显庸俗,看上去颇为气派。这位老妇人是云王爷的母亲聂氏,其人虽老但权势不小,乃是当今皇太后的亲妹妹,云王爷的势力得以发展至如今这般大,一半是因为云家历代的累积,而另一半却全因聂氏的帮助了。因此,云王爷常常让着她三分。

“老妖婆!你,”云王爷自然怕聂氏,但正在气头上的云溪可不怕,听见聂氏如此侮辱自己的母亲和炎哥哥,她如何忍得住,张口便要开骂,却被云王爷拉住了。“娘。”云王爷极其不愿意的唤了一声,接着说道:“炎儿和芸儿皆是已过世的人,还请您口下留德!”聂氏斜眼看着云王爷冷哼一声,继续阴阳怪气的说道:“呦,怎么着,我云家这后几代的人都是胳膊肘往外拐的吗?为了这两个外人你还要和生母翻脸不成!”“孩儿不敢。”云王爷强忍着怒气,咬牙切齿的说道:“但,芸儿是孩儿的亡妻,炎儿是孩儿的义子,他们并不是……”“哼!”云王爷还未说完,却见聂氏一甩手又是冷哼一声,但这一声却如一记闷雷般炸响在众人耳中,令一众人都说不出话来,就连远处校场内训练的士兵也都尽皆一震,脸色登时变了。

云王爷离聂氏最近,受影响当然最重,再加上一日一夜里伤心过度,精神本就不振,此时受此一击脸色更加难看,额头上不断冒出汗来,身子也颤颤巍巍的站不住了。聂氏怒目瞪着云王爷,但见其如此憔悴的模样心下也是不忍,想要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却突然从停尸的房中跑出一人,口中大叫着:“王爷!王爷!”与聂氏对峙的云王爷听到有人呼唤如获大赦,立即转身向来人看去,却见来者正是负责找回瞳队尸首的木一队队长。

“王爷!”木一队队长跪在云王爷身前,报告道:“王爷,属下奉命运回瞳队的尸首,但在找到瞳队的时候发现瞳队及炎将军死的很蹊跷。”“蹊跷?”木一队队长报告完之后,云溪及聂氏也对此来了兴趣,皆暂且忍下心中的怒火,将注意力转到这边来。“是的王爷,根据当时副将的所说,瞳队及炎将军皆是死在雷矢之下,为此我队上去找寻的时候还处处提防着。但当我们发现瞳队的时候却发现,他们的死因并不是因为中箭,而是死于脖颈处的刀伤。”“什么!”云王爷大感讶异,昨日里云炎死前在晶石中报道的样子还如刚才发生的一般,其中字字句句自己都听得清清楚楚,确实是说有自瞳队不能侦查到的地方有雷矢射来,而且箭箭正中左眼,自己也正是因此才以为敖王爷带队来了,这才撤退。但现在眼前的这个人却说那些报告都不是真的,瞳队其实都是因割喉而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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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带我去看看!”满腹疑惑的云王爷快步进房查看,聂氏自然也紧跟其后,而满心要去报仇的云溪见事情有异,便也跟着去了。

进房后发现房内躺着六具尸体,其中五具的衣服都是一样的,穿一纯黑色的斗篷,胸前别着一只赤红色的眼睛,栩栩如生,仿佛长上去的一般,眼神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看之令人不寒而栗,正是瞳队特有的标识。最后一人身穿盔甲,披一红色披风,他胸前的盔甲上有一个与之前五人同样的红色眼睛。

云王爷一一查看过来,发现这里的六人身上确实没有箭伤,只有脖子上有一道细而长的伤口,伤口极深却又极薄,几乎不可见。云王爷看到云炎的尸首时不禁的黯然神伤,悲从中来,不过疑惑也更加深了。

“这是怎么回事?昨日里云炎及其他瞳队的人都说有雷矢射来,怎么现在一看却都死于刀伤?”云王爷有些不敢相信的再次查看一番,得到的却还是同样的结果。“哼,该不会是这外人有意骗你的吧。”聂氏借机冷嘲热讽一句,气的云溪叫嚷道:“老妖婆!你胡说什么!炎哥哥已经被人害死了,你还这样侮辱他!你是不是人啊!”聂氏阴冷的笑笑,也不反驳什么,径自走到云炎的尸首前,右手食中指一并,向云炎鼻前探去。

“别动我炎哥哥!”云溪大吼一声,跟着便直接拔剑砍去。这一剑快极,还不等云王爷阻止便已砍到了聂氏身前,而聂氏却不把这一剑放在眼中,抽手出来后退一步,便使剑贴着身子砍了下去。聂氏躲开后瞪一眼云王爷,说道:“到底是野女人生的,这么没有教养。”“你说什么!”云溪再次举剑要砍,但已经被云王爷拉住。云王爷低头小声安慰道:“别冲动,忍一忍吧。”云溪咬牙切齿的说道:“可是,可是她!”

“落魄。”“你才落魄呢!”云溪本以为这句“落魄”是聂氏说来讥讽她现在的样子的,但一说出口却发现聂氏看也不看她一眼,只又冷哼一声,说道:“到底是野女人生的,这般没见识。”云溪又待发作,云王爷却拉一拉她,说道:“她说的是种药的名字。”“药?”“没错,野丫头。”聂氏答道:“这落魄是种迷药,这种药唯一区别于其他迷药的地方便是,它用来很方便,自高处撒下即可。最重要的是它不受风力的影响,可以直直而下,因而起名做‘落魄’。这种药多用于南方,不过因为制作麻烦,而且用处并不比其他迷药大多少,所以在南方也很罕见了。”聂氏说完又闻一闻手指,再看看云炎的尸首,说道:“这外人和其他几个的身上有很多落魄的粉末,想来便是被人用这种迷药迷倒了。再看所用分量,似乎并不是很多,想来用药的人只想让他们不能动弹,而没有直接迷晕过去吧。不过这种剂量是很难掌控的,想来下毒之人该是名用毒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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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溪怒目瞪着聂氏,实在想不通这老妖婆为什么突然好心的帮起忙来。不过因为聂氏平时便没在云溪这里留下好印象,所以云溪只当她在筹划着什么坏事。

云王爷听完聂氏的言论皱起了眉头,认识到事情并不简单。“如果当真如此,那可着实奇怪了。瞳队是侦查部队,必然占领制高点监视着方圆百里之地。且不说下药的人是如何接近的,单是下药方法便叫人捉摸不透,这戈壁平原之地,却是从哪找高处用这落魄的?难不成是下药的人是从天上飞过来的?”云溪接口道:“爹,这老妖婆从没安着好心,所说未必是真的,她说这是落魄倒未必真就是落魄。再说就算是真是落魄,也未必就偏要从高处撒下不是嘛。”云溪说这句话时丝毫没有压低声音,而且倒有十分之九是冲着聂氏说的,显得敌意满满。而聂氏却也不在意,仿若没听见一般的套弄着手上的玉扳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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