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鬼志-第四章 四鬼与宴席1_废文网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四章 四鬼与宴席1(2 / 2)

最新网址:www.feiwen5.com

敖王爷见此带着不屑的哼一声,继续笑道:“此次前去,虽然是鸿门宴,凶险万分,但却也是你们接近云王爷的一次好机会,过往你们总是战场相见,间隔甚远,要杀他却也不易,但此次你们说不定会与他当面对峙,大仇便得一报。”

鬼矢道:“既然敖王爷都说明白了,那我等也不隐瞒了。此番我等投入敖王爷帐下确实是以向云王爷复仇为主,不过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帮扶敖王爷统一的意思,想敖王爷为人直爽强干,不似云王爷那样攻于心计,亦不似天子那样软弱无能,正是今世明君之首选,我们虽为报仇而来,却也想为敖王爷尽一份力。”这些话敖王爷听了自然受用,点头微笑,甚为愉悦。见此,鬼矢便继续说道:“之前两次战役自然是为了帮助敖王爷,不过同时也是为了引起云王爷的注意而为,为的就是让他视我们为眼中钉而不能除。而云王爷若战场之上无法对付我等,继而便会出些下策,以武功来论高低,如此我们便有近身谋杀的机会了。此番云王爷请我等共赴鸿门宴,虽是计划之中,却也是求之不得之事。”

敖王爷端起酒碗来,将碗沿靠在嘴边,缓缓上端,使碗遮住半副面容,仅留金黄的龙眼与凌厉的右眼在外,看看鬼矢,又看看鬼镰,最后定格在鬼面那张死人一般木然的脸上,缓缓开口道:“然则,丁秀才已死,你们的团队之中失却智囊,便仅剩匹夫之勇,这样前去,恐怕凶多吉少。”说话之时敖王爷一直盯着鬼面,尤其在提到“丁秀才”时潜运内力,突出重点,见鬼面没有任何反应,仰头喝干碗中的酒,将酒碗在桌上重重一放。

<!--PAGE 10-->

丁秀才便是“狗熊之宴”中的丁秀才了,此人极具智谋,戈壁峡谷一战以及两仪城一战的谋略都是由他提出,因此敖王爷对丁秀才此人甚为看重,但等四鬼自两仪城回来之后却连他的尸体都不见了,知是鬼面所杀,便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长谈已久,日已偏西,夕阳的余晖映射到白雪覆盖的院子之中,伴随而来的,却是压抑的昏暗。敖王爷的说话令气氛僵硬了起来,此时院中更无半点声音,屋内的气氛也是越来越压抑,连鬼矢的笑意都有些挂不住了,却见鬼面一如往常,无甚反应。

突然的,未见鬼面嘴唇有动,一道阴冷的声音便已传出:“敖王爷,丁秀才此人自称有文武双全之才,然文之不存大见,竟不顾天下苍生之大业反求保留些些逃兵软蛋之性命;武之,哼哼,不过比寻常江湖之人略高一筹罢了,这样的人在与不在又有何分别?敖王爷若觉得我们四鬼缺了一个丁秀才便能任人欺辱的话,那就是把我等瞧得忒也小了些。”

说罢鬼面抬眼直视敖王爷,木然的眼睛中陡然射出一道清冷的目光,令敖王爷心头一颤,冷汗流出。

“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敖王爷突然笑了起来,这次笑声之中却没有任何操作,只是兴致所到,由感而发,快意至极。他握拳在桌上一砸,说道:“好四鬼!不亏是令云王爷恨得直咬牙的人物,果然英雄了得!”转身喝到:“来人!拿酒来!把我珍藏的那些好酒全都拿上来!”回身道:“四位决意如此,本王也就不能强留了,今日是正月初九,从此地到云腾不过两三天行程,倒也不甚着急,此迹便陪本王痛饮一番,算是本王为你们践行!”座下鬼镰鬼矢欣然称是。

是夜,五人在敖府之中畅饮一晚,喝至天明时分方才尽兴,当下便在敖府之中睡下,待送别四鬼离去时,却已又是一黑天了。当下四鬼与左无怪又在敖府吃了顿饭,这才依依作别。

临行时,敖王爷突然拉住鬼镰说道:“鬼镰少侠,此事当真不再考虑考虑吗?”见鬼镰面现难堪之色,苦笑一声,转而面向鬼矢。鬼矢笑道:“敖王爷素来豪爽,今日又何必婆妈?我等意已决,无需多加犹豫。”敖王爷叹一口气,说道:“可,若你们复仇不成反身陨,那便客死他乡,便能回来,也不过是四具尸首罢。而若你们复仇成功,手刃云王爷,那却又犯了杀害朝中大臣之重罪,届时江湖官府,两所不容,却是生不如死之局。但若你们跟随于我,以四位之能力,必能辅佐我一统中州,到时候便怎样的仇怨也能一并办了,还能以功臣之位享荣华富贵,岂不美哉?”

鬼矢释然一笑,道:“敖王爷,我等不过江湖草民,人穷志短,只求快意恩仇,于荣华富贵某某却无所求。此番前去,有死无生,但也不过是从活四鬼变作死四鬼而已,又有什么分别?”

<!--PAGE 11-->

敖王爷急道:“少侠,一念之差,上下之别,真的不再考虑吗?”鬼矢坚决的说道:“我等,意已决!”

闻言,敖王爷缓缓放下鬼镰的双手,摇头叹气,转过身去,未久,略显哽咽道:“那,从此,便再也无人陪我吃一顿团圆饭了……”此言一出,四鬼三人尽皆动容,便连一直没有表情的鬼面也是眼波流转,微微一乱。

四鬼早知敖王爷父母早亡,又无妻妾,更无子嗣,向来孑然一身,又居王爷之尊,更无人敢与之亲近,这所小小敖府看似显露着敖王爷不近人情的性格,但实则却是他孤单无依的写照。年三十之际四鬼曾来敖府看望过一次,却见整个隆昌城中张灯结彩,家家喜气洋洋,却唯独敖府冷冷清清,连蜡烛都不点着一支。看似无人,但其实府中确是住着一位孤独的王爷。

四鬼江湖闯**多年,居无定所,此时这位年近半百的敖王爷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倒似一位守家的老父亲期盼子女不要外出冒险而不可得,令四鬼心中突然有了家的感觉。再者四鬼早对这位王爷起了怜悯之意,此时听闻敖王爷将他们当做家人一般,如此看重,又如何令其不动容。

四鬼看着敖王爷的背影久久不能言语,良久之后,才听鬼镰憨厚的说了一句:“敖王爷,我等,定然会再回来与您团聚一次!”

敖王爷身子微微颤动一下,接着也不答话,径自行进院中。其时天色已黑,敖府之中一灯如豆,摇曳在敖王爷的居室之中,漆黑夜里,看上去那般的孤寂凄凉……

次日,四鬼准备出行,突闻门外蹄声杂沓,开门看去,却是左无怪牵了几匹骏马来为四鬼送行,更有一辆马车驶来,为乘鬼医。四鬼见左无怪如此贴心,便欣然同行,由其送至城门之外,其时已近正午。

隆昌城百里之外便已接近戈壁,四周更无人家,甚是荒凉。行走一段,鬼矢向后看去,却见左无怪仍跟着他们,便说道:“左将军,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何况我等不过江湖草民,用不着千里相送,到这就可以了。”鬼矢眼见左无怪毫无离去的意思,便婉言相劝,却见左无怪神色异样,似乎有话要说,便直言问道:“左将军可有心事?前日在敖府饮酒时便是这般少言寡语,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左无怪抬起头来,阳光打在他白净的脸上,却见其满脸郁郁之色,甚是难看,何止是心事,这幅面容便说他有心病都不为过。

左无怪说道:“在下从前交友甚多,却无一良友,后至为友出卖,终于狂性大发,喜怪成癖,无怪不欢,却也因此闯出一些名堂来。今见四鬼之风采,果然行事怪异,却又一身正气,甚合我意。不过在下能力低微,攀结一事自不敢想,但,但……”说着,左无怪向鬼镰看去,见其仍是满面呆滞憨厚之样,不由得长叹一口气,继续说道:“但若能一睹四鬼之真容,便,死而无憾。”

<!--PAGE 12-->

提及一睹四鬼真容,常人之所想自然是鬼医之面目,但见左无怪所看的,却一直是鬼镰。

鬼矢道:“左将军何必自贱身份,将军之威名世上有谁人不知,而相处多日,我等也看得出左将军英雄了得,能结识将军这样的人物,实是我等荣幸,何来不敢高攀之言?”

左无怪置若罔闻,一直看着鬼镰那呆滞丑陋的面庞,若有所求,但等之良久却未见其变,当下长叹一声,掉转马头而归,垂头丧气,甚为郁郁。

“喂!”

鬼镰的声音传了过来,却无往日里那种软弱拖沓之感,反而干净利落,果断决绝。左无怪闻之喜不自胜,转头看去,却见鬼镰眼中精光一闪而隐,复又恢复那种憨厚模样。

左无怪欣然一笑,抱拳道:“少侠,一路走好!”说罢,策马而去,不久便消失在众人视界之中。

“动情者,必坏大事。”

鬼面那阴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鬼镰鬼矢闻言皆是一惊,随后纷纷策马而行,直向云腾进发。

四鬼在路中缓缓而行,到得云腾之时已是正月十四夜晚,其时云腾城门早已紧闭,但四鬼亮明身份之后便立刻有人前来接待,态度甚是恭敬,一路送至云腾最好的客栈,为四鬼安排了上房住下,这才退去。

为防明火,元宵节以外的日子是不允许集体挂花灯的,便是元宵节前夕也不行,所以此时的云腾城内黑漆漆的悄没声息,便比之平时还要安静许多,好似在为明日的狂欢省些灯火一般。既无灯火,天上的星光便变得明显了许多,其时晴空万里,纤翳不生,放眼望去,星光闪耀,美不胜收。

此时,一个声音自客栈传来:“三位哥哥,快来看快来看,今晚的星星好美啊。”听这声音清脆婉转,正是四鬼中最小的鬼医了。此时的鬼医穿一身青翠色连衣裙,身上加一白色绒毛坎肩,身后看去,身材曼妙,美丽动人。又因面伤未愈,是以面罩纱巾,仅露出一只清澈明亮的右眼,她倚在窗边抬眼看着漫天繁星,眼中星光闪闪,便好似繁星落在了她的眼眸之中一般。

其余三鬼听闻鬼医的呼唤都靠了过来观看。此次四鬼虽然以宾客身份前来,但究竟身处死仇的城内,危机四伏,不可不防,所以四鬼没有分房而睡,而是找了间较大的房子一起住,是以鬼医一唤,其余人便到了。

四鬼依靠窗边,看着漫天的星光,悠然神往,各有所思。此时鬼矢突然提议道:“良辰美景,若无钟乐相伴,委实可惜。四妹,何不在此吹奏一曲呢?”

鬼医本在欣喜的数着星星,听闻鬼矢之言,突然面显忧色,犹豫道:“可,可是……”鬼镰见状微微一笑,安慰道:“不用担心,现在都已是寒冬时节,吹奏些舒缓的乐曲,不打紧的。”鬼医听鬼镰如此说了,心下稍安,便转身回房去取乐器。

<!--PAGE 13-->

未久,见鬼医缓步而来,手中已然多了一支翠绿色的玉笛。鬼医说一声:“献丑了。”便开始吹奏起来。

笛声自来以悠扬为主,此时时近子夜,云腾城内一片寂静,鬼医不愿打扰这份静谧,吹奏之时便吹的更加舒缓了些,旦听笛声轻柔,宛若一阵柔风拂过,闻者甚觉舒畅。四鬼伴着笛声观看夜景,果然又别有一番风景,比之方才还要雅致许多。

鬼矢沉浸许久,突然悠悠开口道:“不知师傅此时身在何处,他老人家漂泊一生,最喜欢的便是四妹的笛声了,此次一别半年,他老人家该想得紧了。”鬼镰道:“是呐,师傅现今已无亲人,我们这些弟子一去,他现在肯定很寂寞吧。”

鬼医闻言曲中徒增几分伤感之意,但随即又吹了些欢快的音调,这才放下笛子笑盈盈的说道:“哈哈,也说不定师傅他现在又在钻研什么厉害的功夫,乐此不疲呢。走时他不常说要到妙绝山庄去闯闯吗?常说那妙绝山庄中藏有天下最齐全,最高深的武功秘籍,此刻我们都不在左近,他老人家无牵无挂,说不定已经在妙绝山庄大饱眼福了。”鬼矢哈哈一笑,道:“可素闻那绝妙山庄庄主神秘莫测,武功极高,未必便会让师傅进去啊。”鬼镰道:“师傅的武功当今世上已经无人能及,那绝妙山庄的庄主若敢阻碍他老人家,只怕会被按在地下啊。”

三人想到绝妙山庄庄主被自己师傅欺负的样子都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却唯独鬼面一人面不变色的看着满天繁星,眼中无喜无悲,仿佛死人一般。

次日正午方过,昨天接引四鬼进城的侍从便来接待他们前去云府,四鬼草草收拾一番,便上路了。

这天已是元宵,家家张灯结彩,庆贺佳节,路上行人甚多,各各都喜形于色,一时热闹非凡。再看路边有些小摊,光天化日下便迫不及待的挂起花灯来,四鬼一路看去,却见这些花灯上所写,一半是祈愿吉祥的祝福之语,另一半却是庆贺云王爷之母八十大寿的贺词。

客栈离云府正门不远,片刻时间便到了。四鬼站在云府大门之前,只见这门墙左右横逾数十里,高约十丈,红漆金瓦,朱红大门。四鬼虽然未见过天子皇宫是何模样,但眼前这云府的建筑必然比之皇宫还要宏伟,更不必说比之敖王爷那间小院如何了。再看门墙之上锦旗飘扬,正是云骑军那张凤凰底纹的旗帜,旗下站有许多手持各类兵刃士卒,看武器盔甲,正是云骑军中的人。

“大哥,看来云府之中戒备森严,咱们这一去便是深入龙潭虎穴了。”鬼矢如此说着,脸上虽有笑容,但见云府如此布置,却也不免有些惧怕。鬼镰左右看看门墙上的布置,淡淡的点点头,嗯了一声便了,丝毫不显惧色。低头见有许多衣着华贵的宾客陆续进入,便吩咐侍从带着他们进去。

<!--PAGE 14-->

走进一条灰暗的门道,路至尽头,忽而重见天日,眼前豁然开朗,却是身处一座小院之中。这座院子差不多便有敖府那般大小,但院内假山林立,小溪流水,又有百花争艳,风景优美,与敖府的直男刚硬之风全然不同,而云府之外非明一片肃寒,这院内居然温暖如春,却也是一奇景。

四鬼早知云王爷是从武当下来的,而传闻终南山武当观中的花草树木便是四季长青的,此时见这小院风景如此,倒也不觉得多么奇怪。再向四周看时,见小院由一圈粉白的半圆墙壁包围,墙壁之上又开有两个拱门,其门框一黑一白,虽然未写明白,但必然是阴阳无疑了。侍从当先领路,带着四鬼自“阳门”而入。

其后又接着穿过几个大致相同的小院,院内风景各有些不同,而墙上的拱门数量也不断在变,正是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之理,整个云府之构造,竟然便是一个偌大的八卦阵。再看其中道路曲折,应该也暗含八卦易理,若无人接引,恐怕片刻便要迷失其中。四鬼见此心下暗暗一惊,心知此番进来容易,但若要出入却可难得很了。不过想到来时也未曾想过要逃,也便释然了。

随着道路左三折,右三折,左左右右又三折之后,四鬼终于来到了一栋赤红色的楼房之前。抬眼看去,见此房张灯结彩,共有上下两层,大门、房梁、屋顶等皆是赤红之色。

四鬼在侍从的带领下上到了二楼,绕过一道屏风,却见屏风之后有蛮大一间屋子,南北长而东西宽,北向设一主坐,东西则依次各设宾位,中间留有空地,想来是等会摆置歌舞以用,南边则设一阳台,登台而望,自云门大门至此的风景可一览无余。

按着侍从的指引,四鬼在西边位置按大小顺序依次坐下,见对面坐有两人,一位是持扇悠然的书生,一位是头发半白,长相猥琐的老者,这两个人一老一少,一丑一俊,成了鲜明的对比,更奇的是那老者的头发左一半为白,右一半为黑,白者泛银,黑者似墨,中线齐齐整整,分得两边甚是均匀,直似尺子打出来的一般。东西间隔较远,而四鬼又知自己身在虎穴,对方多半是敌非友,便也未曾招呼,唯鬼矢一笑以应。

正无聊之际,见鬼镰食着桌上的茶水点心,鬼矢鬼医便也吃喝打发,唯鬼面一言不发,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老者,神色木然。鬼矢无聊之际也跟着看向对面老者,未久,其嘴角微微上扬,似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小子,笑什么?”这老者许是被鬼面盯的烦了,鬼矢的笑意方一显现便借机发作了起来,但明明鬼矢一直都是一副笑脸,这么远的距离能瞧出这样细微的差别,确实也不容易了。老者吼的声音甚怒,甚至还杂以内力传音,但鬼矢却一点不惧,见对方看出了自己表情细微的变化,便索性保持笑意,坦然笑道:“这位老先生这问题问的可真奇怪,晚辈天生爱笑,乃是天性使然,哪有因为什么才笑的。难不成前辈以为晚辈是因为你脸色不好看才笑的吗?”

<!--PAGE 15-->

那老者听鬼矢如此坦率又不坦率的说法,气不打一处来,猛一拍桌子,怒喝道:“你!”这一声喝中自然又运以内力,而且运功的法门不是寻常的运气之法,而是“狮子吼”的运功之法,不仅先声夺人,而且亦有伤人之心。

但这一声吼吼到第一个字便停了下来,因为在老者吼完第一个字将要吼第二个字的间隙时,一直木然无语的鬼面突然说话了,这说话声阴冷渗人,与狮吼功的纯阳刚功法截然不同,而且狮吼功一般是大吼的,而这老者既然是用以说话,是以字字之间又有内力运用之间隙,鬼面的说话声则正如一道阴冷的细针射在了这道间隙之间,令老者不仅无法用功继续说话,而且还感觉到一股冷气自口而入,激得老者体内内力一阵紊乱,忙运功压制。

鬼面所说的话是:“这位前辈应该便是敖军右将军的师傅,大名鼎鼎的阴阳老怪季先生了吧。”

此话一出,在座众人具是一惊,有的是因为鬼面破除老者狮吼功时内力使用之精准,而更多的则是因为话中的内容。

却见阴阳老怪双目紧闭,脸上阴晴不定,一阵黑一阵白,看来仍在运功调息。未久,阴阳老怪突然睁眼,怒目瞪视鬼面,道:“便是你这小鬼杀了我徒弟?”鬼面冷冷的道:“是你徒弟太蠢,那晚我不过凭着记忆模仿了一下云炎的声音,她便露出老大一个破绽,把本该叫出的‘啊’叫成了‘吁,呀’,这才让我们确认了她内奸的身份,桀桀桀桀。”

鬼面说到自己的杰出表现之时自然十分的兴奋,说到精彩的地方还怪笑了起来。本来他说话就较阴冷,而且说时口不张面不动,古怪已极,配上这阴冷的笑声自然更加令人心里发毛了。而鬼面说的高兴,老者则更为恼怒,想要故技重施大吼一声,却因方才吃过的苦头而不敢开口。

便听鬼面继续说道:“季先生,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啊,想来应该与你徒弟一样是因为云家的人吧,桀桀桀。”鬼面继续怪笑着,而那老者气的涨红了脸,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老者确实便是江湖之上臭名昭著的阴阳老怪,而他之所以脸色不好,也正是因为云家的人。

这日正是正月初九,云府之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云王爷,听说我徒弟死在了你的箭下,可有此事?”云王爷的居所之处突然响起了这样的声音,这声音中运有内力,整个云府皆能听到。云骑军的将士们听到这句话心知此人是来找茬的,纷纷拿着兵器前来支援。云王爷的居所在云骑军营地之旁,片刻间便已被成百上千的云骑军将士围的水泄不通了。

云王爷走出门来,只见来者长相猥琐,头发半白,沿着头顶中部齐齐分作左白右黑之样,而其身穿的衣服却又是右白左黑,与头发颜色相反,其以金鸡独立的姿势立在墙上一角,看着甚是怪异。云王爷自然知道此人是谁,负手傲立,直视着老者,又看看前来围观的云骑军,说道:“你们退下去,没我命令不得再上前来。”“是。”云骑军领命之后迅速的撤离了,小院之中仅剩云王爷与那怪老者。见此,云王爷开门道:“季先生,里面请,一切事宜我们在里面详谈。”老者冷哼一声,接着一个跟头便翻进了屋内。

<!--PAGE 16-->

约摸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一声怒吼:“什么!”又自云王爷屋内传来,云骑军将士都因王爷的命令而不敢妄动,但听这一声中语气不善,便纷纷向内靠去,以便及时救援过去。但云府中的人都听出了这声吼叫中的九分愤怒,却没听出那一份欣喜来。

云王爷屋内,阴阳老怪负手身后,来回走动,口中不停地骂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他奶奶的狗四鬼,竟然连杀我门下两位弟子,当真是没把我放在眼里!云王爷,你也是,怎么连连被人家算计,却找不回场子来?没用,没用!”

云王爷乃是九五之尊(他自己的封地之内),连天子都不敢说他一句,聂氏虽然偶尔指责,却也是暗讽,又何时受过这样的直接责骂。但云王爷心知眼前此人无法以权势相压,便隐忍道:“季先生,眼下本王也没有好的办法对付四鬼,本王府中高手不多的,而且那四鬼身在敖府,便有许多高手也没办法去围攻他们。至于战场比斗,这四鬼工于心计,对我们这边也甚是了解,又有一套鱼死网破镰法专克本王的八卦阵,本王本来与敖王爷对战是五五而开,此一来却成了我军的败势了。”阴阳老怪挺后又直骂:“废物,废物!”

云王爷气极反笑,道:“季先生不用着急,眼下已是正月初九,再过几天便到了正月十五元宵佳节。”阴阳老怪怒道:“怎么?人家都要骑到你头上拉屎了,你还有心思过佳节?”云王爷道:“季先生不要着急,听我说完。元宵节那天正是本王母亲的八十寿辰,届时本王向敖府寄贴一封,邀请敖王爷前来赴宴。”阴阳老怪抢道:“然后我们把敖王爷抓起来,威胁四鬼来此投降,然后我们再狠狠地折磨他们,是不是?”云王爷仰天打了个哈哈,笑道:“季先生啊,如果我们真能抓住敖王爷的话那整个中州都是本王的了,还用得着威胁吗?本王直接光撒通缉令,派人抓他们来就行了。”阴阳老怪道:“对对!然后我们再狠狠地折磨他们是不是?此计大妙,快写快写!”

云王爷摇摇头,心想此人武功倒是极高,但却一点脑子都没有,便解释道:“季先生,这件事情是再明白没有的,敖王爷也肯定知晓,所以他是不肯来的。”阴阳老怪又怒道:“那你说个什么劲!”云王爷道:“可是敖王爷不来,他却一定要派使者来的。”阴阳老怪又抢道:“对对对!然后我们把这个使者抓起来,威胁四鬼来此投降,然后狠狠地折磨他们,对不对。”

云王爷被阴阳老怪彻底逗笑了,心想此人不仅没脑子,还一根筋,来来回回说的竟然都是换汤不换药的同一句,词穷如此,倒显得甚是可爱,笑道:“哈哈,季先生啊,不用再威胁了,敖王爷派来的使者便是那四鬼啊。”阴阳老怪奇道:“什么!那使者便是四鬼?嗯,那我们就把他们抓起来,再威胁——不对,然后我们就直接狠狠地折磨他们,对不对?”“对对对,季先生明见!”云王爷实在被阴阳老怪逗的不行了,便也懒得解释为什么使者会是四鬼,反正这个糊涂老人说来说去还是那一句话。

<!--PAGE 17-->

云王爷见阴阳老怪又在那一个劲的说着:“此计大妙,此计大妙。”丝毫没有想到这其中的难处,便出言提醒道:“季先生,这中间尚有一些难处。”阴阳老怪道:“哪里?是缺折磨的手法吗?没事,我阴阳老怪纵横江湖多年,什么手法没有?”云王爷无奈笑笑,道:“是这样,这四鬼之中,鬼镰武功较高,内功深厚,又精通一招鱼死网破镰法,能破天下所有阵法,甚难对付;而那鬼矢擅长用箭,空手所发的箭矢反而比之强弓所发的更为迅疾,的是一位高手,这两人倘若联手,则刀枪不入,暗器不进,便有千军万马一时也奈何不了他们。至于鬼面与鬼医,听闻他们一个出自百草门,一个出自无名的邪教,又与鬼矢鬼镰齐名,想来也不是好对付的角色。”阴阳老怪听完叫道:“诶,云王爷,你怎地这个这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哦!我阴阳老怪纵横江湖多年,什么人没见过,这小小四鬼成什么气候?”

<!--PAGE 18-->

最新网址:www.feiwen5.com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