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二十年过去,你比以前更是厉虐之极!自今以后,你再没有机会置人生死了。”随着这苍老的声音传到众人耳朵,只见一个清瘦的老者已是站在了场中,场中这么多人,竟然都不知道这个老者是怎么到得场中的。
凌波神女一见这个老者,初而满面惊讶,继而慌然,禁不住倒退了几步,紧接着却又是面露喜色,猛向前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口中语无伦次的说道:“是你——你不是——你现在——这十多年来,你还好——吗?”
“老夫命大,还没有被你害死。”
只见凌波神女——柳如烟听了老者这话,面色倏然变得冷漠无比,冷冷说道:“是我害你还是你害我?这么多年来,我苦苦寻找你,一直等你,你难道不知道我——?竟然还说我害你!哼哼!”
“哈哈,害死我的妻子,暗中给我下毒,让我数十年来生不如死!这还不是害我!”
“谁让你的妻子霸着你!不错,我是给你下蛊,但不是取你性命,而是想让你永不离开我!你妻子已经没了,现在你来了,说明我们仍有缘分,让我们仍续前缘吧。好吗?”
“你真是不可理喻。当年我就言明心意,你却一直我行我素,任意而为,弄的我家破人亡。我当年受尽折磨尚不答应,今日岂能如你之愿?现在你该为你当年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哈哈哈,难道我还怕你不成?来吧,让我看看你这么些年来又长了什么本事?竟然不怕我的蛊毒?!”
“我今日既然敢来,就自然不怕!”
老者说罢,也不见如何作势,就忽然到了柳如烟面前,挥掌向柳如烟肩膀拍去。柳如烟虽然知道老者武功高强,却是仍然料不到这么快法,一边疾向后退,一边抽出弯刀,向老者划去。老者移形换位,招式不变,仍是一掌拍下。柳如烟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弯刀连挥,以图阻住老者攻势。却见老者伸出另支手来,屈指如弓,弹向弯刀。只听“铮”的一声,其声清越,如金石交击。柳如烟弯刀为那老者一指弹开,柳如烟却趁机用掌把老者一掌挡下。虽然挡住了,却是身如雷击,连退了几步。老者等她站稳,方才一展身形,又攻了上去。柳如烟虽然拿着武器,却仍是不敌,处处被动,不到二十回合,弯刀已被那老者一掌拍飞,一掌按在了她的肩上!
老者手掌虽然按在柳如烟肩上,掌力却是凝而不发。柳如烟见老者并不吐劲,睁开眼来恨声说道:“还等什么?你一掌下去,就报了仇了。”说着话,眼角清泪却是泫然欲滴。那老者长叹一声,说道:“逝者已矣,生者何辜?你把这青年身上的蛊毒收了如何?我可以饶你不死。”
“哈哈哈,你这是求我?”柳如烟神色凄厉,狞声说道。
“不是求你。人家一个小辈,你却下此暗手,传将出去,岂不惹人笑话你这一门行径?我也不认识此人,只是不愿意他年纪轻轻,枉死在这里,使你多添一条罪孽。”
柳如烟面无表情,停了良久,才说道:“也罢,我收了蛊毒,却不是看你面子,也不是求你不杀我。”说罢,口中发出奇怪的低啸之声,几不可闻,再看司马钰,身子哆嗦一下,面色已是慢慢恢复了正常。柳如烟却不知道,就是她这一念,把自己从鬼门关里拉了出来。原来老者打定主意,如果她能听自己的话,放了这个青年,自己就放她一条生路,如果她还是任性而行,自己就没有留她活路的必要了。
老者见柳如烟如此,又说道:“你既然如此,就好人做到底,把你的这个徒弟也放了吧,我看他们情意殷殷,年轻人的事情,做长辈的还是不要横加阻挠的好,你也多积一份阴德。”原来老者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司马钰和柳如烟比武,后面几人的对话却听了个清清楚楚,直到柳如烟要下杀手,老者才现身出来。
“多谢前辈救了晚辈。也请凌波掌门再施恩德,把亓儿放开吧。”司马钰站起身来,向老者一抱拳,又向柳如烟抱拳说道。
“是啊,我姐姐也请这个大侠把她救出来吧。”小珠也连忙插话道。
“不!”柳如烟恨声说道。
“哦?为什么?”老者沉声问道。
“她是我这么些年来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个徒弟,我岂能放她走?”
“收徒弟哪有这样收法的。姑娘,你是不是也被放了蛊?”老者向亓儿问道。
“嗯。”亓儿轻轻点了点头。
“收徒弟师傅高兴,也要徒弟愿意才是。不然以后只是仇气相累,何苦来呢。听我的话,把这个姑娘的蛊毒也收了吧,你收了蛊,说不定人家反而愿意做你徒弟了呢。”老者劝道。
“哼哼,这是我门的私事。你管的也未免太宽了吧。我绝不答应。”
“柳如烟,你也不想想,我既然敢来,自然有办法破你的蛊毒。刚才交手时你放了几次蛊毒,对我有作用吗?我现在让你自己收了蛊毒,只是让你自己有改正自己错误的机会,能少补你自己的的罪慾。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凌波神女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看在他们这么真情实意的份上,我也收了她的蛊毒,只是绝不是受你胁迫而为!否则我死也不会收蛊。”说罢,把手连挥,已是将亓儿身上蛊毒收去,接着又道:“你要报仇,要杀要剐随你,快下手吧。”
老者面色冷厉说道:“你放心,我说过放你一条活路的话自然算数。你想想,你用放蛊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你的目的达到过几个?你今天必须对天发誓,今后不再放蛊害人。”
柳如烟一听,不由得气沮神丧。是啊,自己一生放蛊,又有几次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面前这个老者,自己把自己的一生都耗了进去,不也没有打动他的心么!还有这个汉人青年,宁死也不愿服从自己的条件,还有亓儿,虽然跟随了自己,却是明显的不情愿,连一声师傅也不愿意叫。这样的徒弟有什么意思。一想到此,柳如烟心里不由得没有了一毫的争胜之念。叹气说道:“罢了,今后我不再放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