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老者说罢,伸出手来,众人还没有看清,他已是连点了柳如烟身上几处大穴。只听柳如烟嘶声说道:“你——你——,”身子却是噼啪连响,不一会儿,散完了功,身子委顿在地。“你——,你好狠,你还不如杀了我!”
“我狠?你害了我二十几年,家亡人散,我只是散去了你的功力,没有取你的性命,也是为了让他人不再受你之害。换做你,你会这样做么?”
柳如烟无话可答,面色惨淡之极,闭目不语。
老者见她不再出声。叹了口气说道:“望你以后上体天心,常忏罪慾,净心向道吧。唉,廿载青山转眼过, 昔年雄心皆是空。”老者说罢,转过身来,就欲离去。
“请问前辈,十八年前曾经到过波湖镇吗?”司马钰忽然向前一步,拱手问道。
那老者听得此话,朝司马钰打量了几眼,疑惑着说道:“不错。你姓司马?”
“正是弟子。弟子这些年来,欲寻师傅不着,却没有想到在此遇到师父,更蒙师父救得弟子性命。弟子司马钰见过师父。”说着话,司马钰已是热泪盈眶,哽咽失声,扑到在地,咚咚磕下头去。
老者一见,连忙赶步上前,一边拉起司马钰一边说道:“快快起来。傻孩子,我当年没有让你喊我师父,今日你就不必行此大礼了。”
“虽然当日不让弟子喊你师父,但弟子心中一直认你是我的师父。授艺之恩,弟子永不敢忘。”司马钰说着,仍然是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方才由那老者拉了起来。
“唉,不想钰儿你也这么大了。我当日不让你认我做师父,就是怕我以后连累到你们。如今好了,你既然还叫我师父,那我就正式收你做我的徒弟吧。 ”
“谢谢师父成全弟子心愿。请师父受弟子拜师之礼。”
“免了免了。你刚才那就算拜过了,”老者一面说,一面阻住司马钰再跪下磕头。司马钰被老者紧紧的拉住,跪下不得,只好罢了。那老者接着说道:“此间事了,我看我们也不要在此地久留了,问问你的朋友,看是否愿意和我们一块离开,我们先回去再说吧。”
司马钰答应了一声是。不待司马钰问,小珠已是连声答应,并叫亓儿和他们一起离开。和小珠一起的那个青年不用说也和小珠一起。只见亓儿走到凌波神女面前,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说道:“前辈保重。亓儿永记前辈授艺解毒之德。”说罢,站起身来,随着司马钰一行向山下走去。
到了傍晚,众人随那老者在一个苗寨歇下。原来老者对这一带地形非常熟悉,去凌波神女那之前就是在此歇脚。吃过晚饭,众人又随那老者来到房中,亓儿又向那老者拜谢救命之恩。老者笑着说道:“姑娘不必客气。你若有什么事情想问老夫,请说出来,我知道的会告诉你。”亓儿又拜了一拜,才说道:“小女子见司马大哥找到了自己的师父,很是羡慕。也想问问前辈,看是否知道我师父的情况。”亓儿接着告诉了那老者自己受艺时的情况,却也和司马钰一样,也是教了二年匆匆走了,没有留下名字。
老者听了,说道:“我这些年来颠沛流离,江湖上的事情都生疏的很了。对你师傅的情况也不了解。这样吧,你且把他教你的武功使出来让我看看。看能否看出是谁的家数。”
亓儿依言,就把师父教的剑法施展了一遍。只见那老者寿眉耸动,讶然道:“原来是我义弟。不知他十多年前到此地所为何事?他既然不愿告诉你名字,恐怕也是为你着想,你就不用再找你的师父了。以后有缘,你们自然也会相遇。苍天眷顾,竟然让我今日救了你们两个,真是天意啊。你刚才所演,有几处不妥,应该这样。”老者说罢,将那几招演示了一遍,亓儿自是一学就会。老者很是喜悦,从怀里掏出一个薄册子,递与亓儿说道:“此是先妻的一套拳谱,适合你们女子练习。现在我就送给你吧。”亓儿接过谢了。司马钰趁此问师父可否知道哪里有治疗眼疾的?就将亓儿的眼疾说了。老者沉吟了一会儿,说听说广州有胡医专治眼疾,让亓儿不妨日后到广州去看看。小珠见了兴起,也要老者给自己指点指点武艺。老者让小珠把趁手的武艺练了一遍,指点了小珠一些地方,就叫亓儿把拳谱练会了以后也教给小珠。说罢,见跟小珠一起的那个青年精神萎顿,哈欠连天,就说道:“今日大家 劳累了一天,可能都有些倦了,你们先去休息吧。”亓儿,小珠等依言向老者告辞而出。
待众人走出,老者向司马钰说道:“今日你的表现,为师很是欣慰。为师当年没有看错。柳如烟对你下蛊毒,难道她输与你了?”原来老者听到司马钰与柳如烟的对话,对司马钰表现的骨气很是欣赏。司马钰见问,就回答道:“也没有输与弟子。只是一个平局。弟子内力不足,在她的内功克制下,很多精妙招式发挥不出来。”老者哦了一声说道:“是了。当年我走的时候,你的内功才扎下基础。所以我没法给你传授进一步的内功功法。这样吧,这次我把我派的功法都传授给你,还有这几年我另外研探出得几个招式,也都传给你吧。”说罢,老者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薄本子来,里面还夹了一张纸。老者又说道:“对了,还有这个驱蛊的方子,你也保管吧,我是用不着了。”司马钰见说,问道:“师父,弟子在你走后不到一年,也遭人下了蛊,不知用这个方子也能驱得?
“啊?你那么小,因何被人下蛊?是因为我的原因吗?”
“不是,是一个汉子,路过那里,要收我做徒弟,并说是办完事再来带我走。我不愿意,他就给我下蛊。起初几年还发作过几次,后来就不发作了。但一直也没有见他回来。”
“一般的蛊毒都能驱除。但里面的配料及驱除方法很复杂。好在我在那张纸上写的很清楚。你可以回去后照方行事。这样就没有事情了。”老者说罢,就给司马钰讲解本派内功的修炼方法和那几招的招式。不消多久,司马钰就记住了。
司马钰问起师父这些年来的消息。老者简略说他起初一直躲避凌波神女的追赶,在司马钰家避了两年,后来又流浪到疆藏一带,七年前在那碰到一个喇嘛,才由他传授给自己这个驱蛊之法。后来又调养恢复了几年身体,今年入夏才回到内地来找凌波神女报仇。说到此,老者嗨了一声说道:“其实造化弄人,我回来时候,已经蒙那个喇嘛朋友劝解,不准备取她性命了,只准备废了她的武功和不让她再以蛊毒害人。实在说,当初我中瘴毒的时候,也蒙她救过一次。只是谁知道以后会发展到这样呢。恩怨纠缠。我们师徒俩,命都是不好的啊。”
“师父这话怎么说?莫非师父看出弟子以后……?”司马钰吃了一惊,连忙问道。
“为师对面相之学也略知一二。我观你的面相,这几年恐怕运势不佳,你的妻宫不利 ,你自己以后几年也波折多多,如能平安过了三十六岁你的本命年,以后或许能慢慢转机。这几年你可要事事小心了。”
司马钰听了,不禁一阵黯然,停了好一会儿,才笑着说道:“师父一片爱护弟子之情,弟子深感。只是既然命已早定,弟子于事于情,岂能尽如人意,只求无愧我心罢了,至于成败利钝,非我所计。”
“好,不愧是我的弟子。只要人心无愧,尽忠为国,行侠为义,大丈夫俯仰天地,自当如此行事。”老者听司马钰如此回答,不禁击节赞道。
次日吃过早饭,老者向司马钰一行说他还须重返柳如烟处,打听几年前义弟的消息,问过之后,还有他事要办,就不回来和司马钰一行走了。让他们一行先行回去。司马钰恋恋不舍,要随师父一块去,被那老者笑着止住了,并交代亓儿不要再打听他的师父了,让司马钰护送亓儿他们一行回家。言毕,转身几个闪动,便已不见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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