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剑饮红尘-第十章 塞外烟尘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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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塞外烟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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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等她惊觉时,却为时已晚。体内的毒要靠内力来压制,再加上破云城中的几次大战,那些被遗忘了的却又被重提触及的伤心往事注到心头,此时她的武功,实在是已经被消解得所剩无几了。

在僵持了短暂的片刻之后,门终于发出了一声极细的轻响,她强打精神,眼睁睁地注视着那道模糊的黑影朝自己走来。此时,尽管她极力想睁开眼睛看清楚来人,却最终在那道模糊的人影到来之前,彻底闭上了眼睛,一头栽在桌角上。

那个一直静静矗立如塔一般的男人,忽然起身。剑光起月下,千岩拱列,剑气纵横。一剑光寒,百人扑地。

眼前是一片绵亘数十里的沙泽和**的草地,如同一块块秃了的头发,却茫茫无垠,使人一眼望不到边际。

漫漫荒原之中,一人一骑,徐徐前行。

刚冲出破云城,阿史那晟雷就火急火燎的召来忽雷,驮着受伤还昏迷不醒的兰若凌,一路向西疾驰。他先前在云邱之山受的伤虽然还未完全痊愈,但由于生龙渊那条大蛇的内胆,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治伤解毒奇药,疗效奇佳,这让他不仅内伤好得快,而且功力似乎也长进了不少。

“以忽雷的脚力,再向西行,再过两日一夜就到阿古勒境内啦!”他伸手拍了拍骏马的屁股:“好兄弟!再坚持一下!等回了家,我就送你去白师傅那里,给你喂最上好的马草,洗最舒服的澡堂!顺便,再给你找个媳妇儿!”

“唏律律——”

那匹聪明而通人性的骏马,似乎听明白了主人的意思,一下子开心起来,更加迈开蹄子,撒欢一样地朝前奔跑起来。

西行无栈道,直在马背上颠簸了一日一夜之后,阿史那晟雷才来到一处驿站,日不落客栈——那是从中原通向番邦异国的唯一的中途休息地。即使是荒凉的沙漠草原地带,这里的客栈周围,居然还长满了一丛丛大红色的曼陀罗花,在阳光下妖艳美丽,十分引人注目,使人远远就能看到这个客栈。

曼陀罗花产自西域,有“彼岸”之意,此花生命力极强,不挑剔生长环境,尤其喜阴喜湿,多生在于墓园之中。而在此荒凉少水的地带,能看到这种花,无异于是一件很奇特的事。

“吁——”

骏马忽雷到了客栈面前,很听话的自己停住了脚步,即使那样,阿史那晟雷也要自己再吼一声,以示对它**有方。

身上的“幽檀一梦”之毒还未解除,长途跋涉的颠簸之中,兰若凌醒了很多次,但最终在那些沉沉浮浮、光怪陆离的梦境、幻境和回忆中,一次又一次的沉沉睡去——也许是不愿醒来。

到了日不落客栈,阿史那晟雷将忽雷身上的鞍子卸掉,让它能自由自在的去休息,并嘱咐店家喂它一些上等草料之后,打算将兰若凌安置在房内,稍作休息。

当他的手碰到兰若凌的手臂,一向温和的她居然愤怒的甩开了他的手:“放开!”

阿史那晟雷以为是她身上的“幽檀一梦”的毒令她难受,也并没有太在意。于是向店家遥遥喊道:“掌柜的!我们要两间房!在这休息一晚,明日赶路!”

店家看到这一幕,以为他们是情侣闹矛盾,尴尬无比的陪笑道:“实在不好意思啊客官,方圆百里只此一家,可是我们小店一共只有三间客房,除去被别的客人占去的,就只剩下一间房了!”

这回轮到阿史那晟雷尴尬了,呆在原地搔了搔头道:“那也没事儿!一间也可以!给我们稍微收拾一下就好了!”随即转向兰若凌:“今晚你睡房里,我睡房外,我给你守着!”

“不用。”

兰若凌扭开头,神情木然地望着远方——她的来时路,那是通向过往的归途。似乎受到了这一系列的突如其来的震动和打击后,她那被尘封的记忆慢慢被重新打开。是的,作为大胤公主,她自小生长在皇宫里,过着毫无忧虑的生活,她的父皇,秋梦鹤,除了要她跟着白轲师傅练剑之外,几乎没有什么事是逼她的。而那仿佛来自云端的生活,在不到一年的世界里,被刀兵肢解得破碎不堪。

仿佛是在一夜之间,她从公主沦为仇人的阶下囚,不仅如此,他甚至用“忘忧”来洗去她的记忆,无条件对她好,收作琴首,却原来只是把她当作工具而已!这些,都是那个人亲口承认的啊!从始至终,她,竟被“仇人”如此玩弄于股掌之中!更可笑的是,翻云殿上,她剑指罪魁祸首时,更凭空冒出一个和她长得一摸一样的人,说是她的妹妹,而这个“妹妹”,居然就是率领番邦铁骑踏破中原的龙城郡主!甚至,她做了那么多,苦心布局,只是为挖去她的心?!

一时间,她心底所爱慕的人,变成了她的仇人;她一心一意想要铲除的人,却是她的亲人;于她有恩的人,被她杀死。这样的人生,除了一眼望不到头的绝望和虚无,还剩下什么?

前尘往事,宿命的潮汐一时间如决堤般涌来,淹没她,使她不能呼吸。

阿史那晟雷见她如此伤心,一度以为是她在责怪他,责怪他不该在那时把她从那个人身边带走。

“喂,丫头!你也不必那么伤心!等到了我们的部落,我请白师傅替你解了毒,我就送你回瑶山!”说罢,咬着狗尾巴草,偷偷看了一眼兰若凌。

“我永远不会再回去了。”

见她如此决绝,阿史那晟雷心底先是一乐,随即有些担忧道:“为何?”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的生活全是假的,你所经历的一切,出生入死,都不是原本的你,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你会怎么办?”兰若凌向他投来绝望的目光,阿史那晟雷缄口,默然。

停留半晌,他终于叹了一口气:“兰若凌,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就像我,其实我并没有像你和大家都看到的那样快活。有一件事,我不能再瞒你,其实,我是番邦阿古勒部千骊王的第三子,其实我一直不愿意说,是因为这都是你所痛恨的。”

听到那样的话语,兰若凌似乎被触动了一下,却始终没有说话。

阿史那晟雷接下去,黑白分明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人,语带真诚:“我知道你曾把我当作朋友——至少在云邱之山的生龙渊,是那样的。我始终想带你去看看我长大的地方,因为,没有一个人是生而有罪的,不能因为我是番邦狼族的人,你们就瞧不上我,视我为仇敌,不愿和我交朋友。番邦如今虽强,但昔日在荒原上与其它族群角逐时,很多次都差点被灭绝了。你知道么,我的父汗,千骊王,在十年前就被一个汉人女子刺杀了。但为了不引起内乱,我的叔父假扮我父汗,直到现在。如今形势复杂,我的叔父也已经快不行了,番邦内部,又再次面临着一场浩劫。我虽不想争什么,却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胡来,我要用我的方式,来减少族民的痛苦。”

兰若凌忽然震了一下——原来,十年前那场奔袭万里、以命相搏的刺杀,是成功的。昔日厉雪南为天下人付出至此,最终却什么也没得到,甚至,永失所爱。到底,什么才是永恒?怎样选择才有意义?既然身后那个从小生长的地方,留下了太多的痛苦,那不如远远遁去,将它们遗忘,永永远远不再去触碰,直至真正的遗忘。

“我们还要走多长时间?”

听到兰若凌突然发问,阿史那晟雷一呆:“什么?”

“去你的家乡。”

阿史那晟雷一时间不敢相信,她居然肯跟他去!她居然肯跟他去!而后声音突然提高一个八度:“一天一夜!我们明早启程?”

“好。”

这个女子虽然没有露出一如既往的活波可爱,但此时对他的信任,可以说是绝无仅有了。阿史那晟雷心里要开出一朵花来。

塞外烟尘大如席,这偏僻的小驿站,虽有处栖身,却也做不出什么像样的饭食,充其量就是些烙干饼和拉面条之类的,倒是阿史那晟雷,居然不辞辛劳地在沙草中逮到一只肥壮的兔子,就要洗剥干净,好好将它烹饪一番。

“店家!店家!借你们的炊具用一用!哦,顺便再借个火!”作为客人,他毫不客气地直接闯入客栈的厨房,边提高嗓门与店家“商量”,边四处寻找着自己要用的器具,俨然一副主人公的样子。

“哎哎哎、你这人……你……”本来还要拦着他的,但见他对着自己展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一口白牙全部露在外面,再看他魁梧有力,也不敢因这种小事而得罪他,厨子心里愤愤,却也无法可施,只在心里计算着之后一定要多收他费用!

阿史那晟雷环顾四周,在狭窄的厨房里找齐各种炊具,就着地方就在里面大手大脚开工起来。调料,明火,烤器,哎哟!居然还有一碟小小的香料!

他将洗剥好的兔子放在火上一边烤一边想:兰若凌一定很喜欢!那丫头那么喜欢吃,这次,让她好好尝尝雷爷的手艺!一边烤,一边回想着,他们初次见面时候的情景,那个小丫头竟然插着手站到他面前气呼呼嘟着嘴打抱不平,还来搜刮他身上的美食,那种可爱的样子,想想都会笑出声来。

然而此时,夕阳如血,残存的红霞染红了辽阔的半面天壁,映着客栈四周艳丽如血的花朵,红得令人触目惊心。

兰若凌一动不动地倚靠在客栈二楼的“天”字号房内,虽然常年受到风沙侵蚀,床榻虽然破旧,却也整洁。她此时什么都不愿想,放空脑袋,却觉得空空的脑袋依然还是那么沉重。

是不是去了远方,从前的那些恩恩怨怨,那些国仇家恨,那些复杂的感情纠葛,通通就与她无关了呢?风月无情人暗换,此生犹作他乡客。就像昔日的师傅一样,富贵浮云,千金一诺,待到承诺已了,便拂衣而去,无拘无束,逍遥此生。

不知那个对她极为严苛、却又十分疼爱她的师傅,离开大龑的土地后,最终去了何处?现在,又在何方呢?

殊不知,就在她正怔怔出神之间,她身后的破旧窗户里,竟然袅袅冒出细如发丝的轻烟来。

片刻,头脑昏昏、精神不济的她更加摇摇欲坠,但这种感觉绝不同于体内“幽檀一梦”毒发时那种症状,也不是遭到袭击时真实的疼痛,而是……

有人暗算!

然,等她惊觉时,却为时已晚。体内的毒要靠内力来压制,再加上破云城中的几次大战,那些被遗忘了的却又被重提触及的伤心往事注到心头,此时她的武功,实在是已经被消解得所剩无几了。

在僵持了短暂的片刻之后,门终于发出了一声极细的轻响,她强打精神,眼睁睁地注视着那道模糊的黑影朝自己走来。此时,尽管她极力想睁开眼睛看清楚来人,却最终在那道模糊的人影到来之前,彻底闭上了眼睛,一头栽在桌角上。

阿史那晟雷烤好了兔子,只见外焦里嫩、色泽金黄,忍不住自己揪了一点尝了一下,眯着眼睛极为享受。不错,十分满意!他麻溜地抄起搜刮出来能用的香料,淡淡地撒上了一层,觉得均匀了,微微点了点头。

接着,他把屁股揪下扔给一旁憋屈不已的厨子:“给!”随即用干净的纱布一整只裹住,挥舞着他的“艺术品”,朝着二楼的“天”字号房欢天喜地的奔去。

这只兔子被阿史那晟雷浇上特殊的调料,再加上他一直以来都拿手的烤功,烤的外酥里内、通体金黄,肥而不腻,连微微外流的油脂都闪着金黄的色泽,瞧来实在令人食指大动,垂涎三尺。

推开门,阿史那晟雷直冲冲闯进去,边走边大喊:“丫头,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来?”心里一遍一遍地描绘着,她看到之后,那一路上怏怏的心情会变得好一点。

“你……你睡了啊?”

看到床榻已然放下,兰若凌已经躺下歇息了,阿史那晟雷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塞外风沙莽莽,旅途本就十分劳累,而她中毒在前,受伤在后,此时她也需要好好休息了。但可惜,这么好吃的烤兔子,还是自己用心烹饪的呢……

“丫头,丫头。这只兔子,是我专门为你烤的,你起来尝一尝吧?”带着试探性的追问,阿史那晟雷满心期待她起来吃东西,毕竟忙着赶路,一直以来都没有怎么好好吃的东西。

“我睡下了,你先吃吧。”

她虽然回答了阿史那晟雷,但始终没有动一动,依旧背对着他,面朝墙壁。

“唉,那好吧。我先给你放这了,你要快些起来吃哦,不然凉了就不好了。”

阿史那晟雷把裹着的烤兔肉往桌上一放,出去的时候,顺手带上了房门。

在楼梯上往下走的一刹那,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始终说不上来。

最后,阿史那晟雷终于在寒夜到来之前,厚着脸皮威逼加利诱,在店主那里没多花一分钱,就得到了一床不薄不厚的棉被,他一手拿着上楼,嘴里还自洋洋得意:“做生意嘛,要灵活不是!”

这一夜,他在“天”字号房的屋外,睡得格外香甜。他甚至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和屋里那个他想要守望一生的人,两人一骑,浪迹天涯。

此时的屋内,床榻上的人却辗转难眠。而床下,同样还有一个人清醒着,却发不出半点声息。那只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烤兔肉,却在漫漫寒夜中最终散尽了温热,从美味的食物,变成了一只没有温度的尸体。

顺利回到瑶山休息了几日,再加上紫叶明芝的功效,端木凰渐渐恢复。

而墨首唐潇则不分昼夜地偷偷守候在清风堂外,一方面是时时察看他的病情,另一方面,也要防着敌人再次偷袭。

就在前几日,瑶山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因为犀首,琴首,墨首的相继离开,一整个瑶山红尘城群龙无首,而就在唐潇离去的第三日,去破云城解救端木凰的那一日,龙城郡主之前早已布置好的五百名黑衣杀手,已潜至瑶山脚下。

这批人,都是龙城郡主为了覆灭中原武林的顽固势力而暗中训练的杀手,个个百里挑一,严酷特训,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派上用场。果不其然,当她成功抓住前来谈判和刺杀未遂的端木凰之后,料想传讯至瑶山后,墨首定会来增援。于是就埋好了这支伏兵。在龙城郡主的授意下,这批人百里加急赶到瑶山脚下做好埋伏,为的就是等唐潇前脚一走,后脚就上山杀人。趁着群龙无首,重创瑶山,一举铲除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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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月圆,有月晕。

杀手一行五百余黑衣人,兵分四路,趁着夜色,偷偷摸上瑶山,目的很明确,血洗红尘城。

然而,龙城郡主同样低估了瑶山红尘城的真正实力,以及墨首唐潇的能力。从十几岁来到瑶山起,到如今坐镇瑶山二十载,墨首唐潇虽然没有坐上城主的宝座,非是她能力不够,而是另有别因。早在她决心携阿史那晟雷一同前往破云城救人的前一日,她就做好了应对一切危机的准备。

上一次与铁甲铜尸一战之后,瑶山的七杀手组织虽然损失惨重,赵六死,燕夕疯,但真正的实力却还保存着,老大王一沉稳冷静,剑术卓绝,素有“剑痴”之称。闻说他的剑法,本不在城主端木凰之下。而七杀手中失去的两个空位,又被唐潇自下一届子弟中提携上来,填补空缺,是以七杀之力,不退反进。

当龙城郡主派遣的五百名黑衣蒙面杀手想要趁着夜色,分别摸上瑶山四门时,却遭遇了一系列料想不到的变故。

西首山门,由张环李友把守。百余名黑衣人在夜空中行动如风,凭借着一枚枚铁钩徒手攀上了陡峭卓绝的悬崖峭壁,西首本临深渊,一侧就是万丈高崖,然而在这些杀手眼中,却如履平地,直来到西山门。

出乎意料地,石门大开。停留了半晌,再次确认没有异动之后,在带头大哥的授意下,黑衣人鱼贯而入,纷纷穿过一片林间空地,向城内靠拢。

却不料,在他们穿越那片黑黢黢的树林时,那些早早暗暗潜伏在树梢的人,早已等待多时,鱼儿已落入网内。

当所有黑衣人都已进入这一片漆黑的森林,那些高大笔直的树端,忽然同时划出一道道银色的光环。紧接着,夜空中接连出现了一把把大伞。

白色的伞自高高的树梢降落,犹如一朵朵盛开在暗夜里的睡莲。

而伞下,并不是如莲蕊般可爱的莲子,而是数百张带着尖锐刀剑的大网!每一把伞的伞柄上,都已绑住了带刀渔网的一角,数十张大网从天而降的瞬间,令树下掠过的行人避无可避!

“收!”随着张环李友一声令下,一时间,树下响起一连串的惨叫声,树梢上守候的猎人,也纷纷跳下来收拾猎物。

转瞬之间,一连串的叫喊声和砍杀声已然传遍整个西首石山门。

东首山门,由钱诚和杜斌把守。

这一片也较为陡峭,几乎都是碎石嶙峋,十分难行。黑衣杀手每一个都小心谨慎,在夜空中轻巧落地后,一个个脚并脚,肩擦肩,如同一片黑云,直向城中聚拢。

就在他们中的最后一个人一脚踏入碎石丛,而最先的那个人还差一步没有迈出石阵之际,阵法发动。

一时之间,千千万万块或大或小的碎石一齐动了起来,如同绞肉机般,将包裹在内的一干人等,统统打得血肉模糊。黑衣人中不乏武功高强者,许多居然击破碎石、踏着夜风飞奔出来。然而,等着他们的,依旧是早已埋伏好的瑶山子弟。他们在杜斌和钱诚的带领下,纷纷夹攻能够飞掠出碎石阵的黑衣人。在这样一波接一波的连环杀之下,没有一个黑衣人,活着靠向红尘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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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首石门,由新晋的两个瑶山子弟黑风和紫玉两个人率领,埋伏在碧潭之下。

他们先前还在为到底听谁指挥而意见不合,然到这一刻,两人纷纷心照不宣地静静等待,如同久久伏在潭底的鲨鱼,等着猎物路过而发出致命一击。

那一群黑衣人已络绎踏上碧潭的九曲回栏,虽然他们都已把脚步放到最轻,但依然躲不过潭底敏捷如鹰隼的黑风的耳朵。

他估算好了时机,在最合适的时候,轻轻扯动了水里把大家缠绕在一起的细丝线,同一时间,水里的人一起动手,纷纷砍断了九曲回栏的栏脚。

回栏倾斜的一瞬间,那些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双脚已被潭水打湿。然,那泽碧潭之中,早已被瑶山子弟放入了令人沾之立倒的“夺命半步癫”,而他们自己却早已提前服了解药并闭住气,为防意外还特意穿了滴水不进的胶质水靠。

此时,回栏之上的数百名黑衣人,就像是被人下到锅里的饺子,纷纷入水即倒,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北首的山门,由于最为开阔平坦,是上山地绝佳路径。此时的月,已穿破云层,不遗余力地点亮着每一片苍茫大地。

百名黑衣人正纷纷执戈而来,捕捉到夜风中阵阵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喊杀声和激斗声,剑在手,每个人的心弦,都已蹦到了最紧张的极限。

诚然,这条路并没有埋伏。也不可能有埋伏。

有的,只是一个人。

一个孤零零的,一个在月下静静瞑目而坐的人。

一把剑,沉默而坚定地站立在他旁边,任凭夜风吹打,自不动摇。

很快,为首的黑衣人发现了他,立即做出了一个“止步”的手势。于是,身后所有的杀手都在一时间纷纷站定,查看四周有没有埋伏。在确认了他确是只有孤身一人时,余下的黑衣人心照不宣地层层叠叠的围上来,将那个人围困在最中央,如同一群茹毛饮血的虎豹,捕获到了一只孤独的羚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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