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剑饮红尘-第十章 塞外烟尘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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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塞外烟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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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被他们围在当中的人,便是七杀之首,“剑痴”王一。

他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目前的处境,从一开始到现在,他静静闭住的眼睛,从未睁开过一线。即使夜风在不停地拂动他的衣衫,也丝毫没有影响他出神伫立于天地之间的静气。

他似乎只是单纯的在享受着月光的洗礼,在内心做着某种不知名的祷告。

等待片刻,为首的黑衣人眯起的眼睛里杀气一现,终于决定行动。在他动身的瞬间,最里层的黑衣人纷纷朝他亮出武器,一照面就已然是杀人的狠招。时间宝贵,黑衣人力求在一招之内取此人性命,结束战斗。

最快的黑衣人已到达他身旁。王一还是一动不动,他的衣衫,却被黑衣人迎面扑来的杀气改变了拂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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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差一点点,对方的剑就要刺到他的心窝。然而,就在那“一点点”的间隙,一直默默伫立在他身旁的剑,已不知何时被他握着手里,剑的一端在他手里,另一端,已刺穿了黑衣人的喉咙。

为首的黑衣人睁着死寂而突兀的眼球,不可置信的看向王一:“不可能……你……你竟然是……神剑山庄谢家的后人……你……你……”话未绝,气已断。

红尘七杀之首的王一,还未入红尘城之前昔日的身份,是“神剑山庄”谢氏一族的第八代传人,谢凌风。

其余的黑衣人相继止步,使劲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然而此时,他们已无路可退。

那个一直静静矗立如塔一般的男人,忽然起身。剑光起月下,千岩拱列,剑气纵横。一剑光寒,百人扑地。

半个时辰不到,脚下已伏尸百余,血流成河。那些杀手流出的血,竟然浸透了这一整片辽阔苍茫大地。

“凭你们,也配用剑?”

在刺穿最后一名黑衣杀手的喉咙后,在对方将死未死而惊恐万分的眼神中,那只屠尽众魔的手,做完了最后一个动作,“锉”地一声,剑已回鞘。七杀手中的老大王一,微微调整了呼吸,踏着轻盈的月色,向城中走回去。今夜,是他隐姓埋名来到红尘城后,第一次以大开杀戒的方式,来祭奠了七杀中逝者的亡魂。

千里之外龙城郡主彀中那一场声势浩大、早有预谋的博弈,最终以五百余人黑衣杀手全军覆没的惨淡来收场。

向来以狠辣刻毒、工于算计的龙城郡主,终是败给了唐潇一筹。

而唐潇,在这么多年的沉沉浮浮中,不肯尽展才华,斩不断的情思牵连,始终只为那一个人。她本是一名天赋极高的女子,早在初到瑶山之时,若非无尘尊者念着昔日厉乾的恩义,可怜厉雪南只是一个孤女,早就将衣钵传给了她唐潇。

而十年前,在大龑王宫中,她也曾在一旁浴血奋战,悄悄护佑着他,为他辟出一条生路。可时至今日,他心里始终念念不忘的,却不是她唐潇,而是另一个人。

她默默为他打理着一切,把优秀的自己卑微到尘土之中,只为日日与他相伴。甚至,这十年来,瑶山红尘城内一切棘手的事,繁杂的事,都是她在背后默默付出,支撑着那个人,任凭他在众人面前白衣飒沓,迎风傲立。即使到了后来,她迫于形势与龙城郡主蓝婆之流合作,亦不过是为了,护他周全而已!

命运的转轮不曾放过任何一个人,只因十年前不经意的相遇,那个人,如同一缕惊鸿之间闯进她心中的白月光,从此挥之不去,让她甘愿穷其一生,为他亡命,随他左右,安之若素。

而今盛夏已至,虽是地处高寒,但清风堂外的风,已略略夹带着一丝不易见的热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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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潇仍然在等待,清风堂内的那个人,无论他做出什么抉择,无论结局如何,她亦无悔,无怨。

“你为何不亲自进去看看他呢?”

王一总是在月下练剑,这样的情景,他已无数次撞见。而这次,一向沉默寡言的他,终于忍不住向墨首发问。

“有些东西,只要能远远地守候,就已足够。”唐潇摇了摇头:“我不想打扰他。”

“你要守候的东西尚在眼前,可我要守候的,却已逝去。”

王一斜斜看过来的目光,已将她眼里的惊讶和恚怒收在眼底。

唐潇默默注视着眼前这个如同快剑般割破自己手掌心的下属,有些不可置信:“你猜到了?”

“嗯。那日,笛声响起时,除了赶往地牢的琴首和随之而去的端木城主,本应剩下你。可连你也竟然也不见了。那日,东南西北四方山门,唯有西首最弱。而那铁甲铜尸进来的地方,却偏偏是那里。这就说明,我们中间有内鬼。在地牢外第二次听到笛声时,我早已猜出是你,那时,我一直守在外面,没有进去。”

整个瑶山红尘城中,除了已然离去的老城主外,已无人知晓他的真实来历,但此人向来深藏不露,没有人知晓他为什么甘于屈居红尘七杀,他的人,就像他的剑一样,是个解不开的迷。

唐潇脸色一沉:“既然如此,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揭发我?还是……杀了我?”唐潇看了一眼他的剑,她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即使作为四首之一,但她的武功,若较起真来,却万万不及这位七杀中的老大。任何武器在他面前,都不算什么,他的手,才是逆转生死的关键。

“你该知道……燕夕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一向不为世事动容的王一咬了咬唇:“可我虽然猜到了内应是你,却没料到你最终被敌人捏在手里的软肋,居然是城主端木凰!说到底,你也是个可怜人。”

唐潇听到这里,摇了摇头——如今,疯了的燕夕整日在城中的集市中飘**,除了被她害死的赵六,前尘往事,她已完全不记得。偶一日,她路过红尘集,看见一向不为任何事物所动的王一,正锁着愁眉,呆立在燕夕面前,盼着她记起。然,女子的眼神里,只有漠然和恐惧。看到这里,唐潇的心蓦然揪紧,若不是这场变故,一向对剑有着执着和造诣的两个人,说不定会成就一段令人羡慕的姻缘,可现在……

屋内遥遥传来一声若不可闻的咳嗽,把她从旧日回忆中拉了回来,她依旧摇了摇头:“回不去了。王一,你若是想杀我,就来吧。但我也绝不会束手待毙。”

王一静静注视她半日,握紧了剑的手送了又紧,再松,最后终于在漫天尘土中释然放下。那一拳,打在了眼前的地上,激起了漫天的尘土,落下后,尘归尘,土归土,一如眼前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恩怨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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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杀你,前几日我就不会听你调配,亦不会让你安然去往破云城,更不会允许城中弟子去弱水接你。只因我发现,其实你才是真正应该成为王者的人,手段,胸怀,谋略,武功,情感,种种,你无一不是王者风范。即使你身为女子,这些,我也不能否认。”

唐潇惊讶交加,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种话。其实,这也算是对她极为中肯的评价了。自她登上墨首一位以来,十余年的时间,若非久久被情关困惑,以她的才能,早已干出一番事业。

“他说得很对,我也很佩服你,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知什么时候,白衣的男子早已迎风而立,悄悄站在了唐潇身后,眉间似是淡淡一种思绪:“其实我早就觉得,这红尘城主的位置,该由墨首来坐。”

唐潇心中一紧,知道自己刚才和王一的对话已被他听了去:“端木城主,我们刚刚说的,不是真的。你不要太在意……”

“错了。”端木凰摇了摇头:“不要说近来发生的事,就算是十年前,腊月十五那场‘逝雪’,也是你策划的。这些,我都知道。”

端木凰淡淡说来,似乎在讲述一件和自己不相干的事情。

唐潇震惊之余,心内闪过一丝苍凉——原来,那日她组织杀手去往厉雪南回归的路上伏击已是重伤的厉雪南,自己真的是很嫉妒那个人啊!权势,武功,名望,她唐潇什么都可以让给她,不去抢,不去争,可端木凰,却只有一个!而他一直是知道的!他是知道的!然而,那时,他却没有阻止她的行为。如果说她杀厉雪南是出于妒忌,妒嫉她的地位、武功、才干,妒忌她能得到端木凰的感情的话,那么这个男子默不作声、不动声色的默许行为,就是在报复!面对仇恨,即使已亲如师徒、情为恋人,他还是可以那么眼睁睁看着她死去!那么,这个人心中,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

一时间,三人谁都没有说话。各自在心里回想半生,有恨,有悔,有偿。

久久,直到端木凰再次打破僵局:“我最后一次用城主的身份,将下一任城主之位,传给墨首唐潇。”

说毕,不容置疑的掷出“飞羽令”,“墨首唐潇、七杀之首王一接令:自今日起,特命墨首唐潇为瑶山红尘城第四代城主,七杀手之王王一率城中弟子佐之,不得违抗!”

下一刻,不管两人愿意与否,两枚代表着瑶山至高无上权限的密令,已各自飞入他们掌心。

黑衣的剑客一把接住令牌,傲然凌风站立,迟疑许久,终于作出回答:“遵命!”

唐潇怔怔望着眼前的人,和怀中象征着瑶山无上权力的唯一一枚金色“飞羽令”,竟茫然不知所措。现在,她想要有的,权力、武功、甚至人心,全都有了。可是,他的感情,她却从未得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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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接令离开,身形交错的瞬间,端木凰向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随即踱步来到唐潇身边。还是第一次,他主动与她这样近的距离。唐潇感受到内心的不平静,但脸上依旧没有太多变化。

“谢谢你的选择,唐潇。”

她微微一愣,仿佛没有预料到他会对她说这样的话,而后莞尔:“这算是道别么?”

端木凰轻轻咳嗽了一声,转身踏着月色,再无一字可说,就那样飘然而去。

一轮新月在天,紫衣女子独自僵硬地久久站立在原地,喉咙哽咽,声音喑哑:“我还有得选么?”

“启程了。”

朝阳还赖在地平线上,而莽苍的荒原之中,却已有车马徐行。除了骏马忽雷驮着主人阿史那晟雷和兰若凌之外,另有两匹马,共同拉着一辆简陋的木架子车,车上载着无数的红色曼陀罗——这是出客栈的时候,兰若凌毫无缘由硬是要带走这些花,于是,偏心向她的阿史那晟雷将那些大丛大丛的红色曼陀罗整整装了一车。

不过奇怪的是,只一夜之间,兰若凌的唇色乌黑,像是毒性已经蔓延到了极致。这令阿史那晟雷更加担忧,想要马不停蹄地赶回阿古勒。

一路走来,阿史那晟雷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找话讲,想分散兰若凌的注意力,令她不去回忆那些不开心的事。

结果,他觉得兰若凌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仅显得十分生疏,甚至还偶尔会透露出一股戾气。这让阿史那晟雷郁郁不解。

“喂,和我说说话啊。”

“你看,再嘟着嘴,你都快成猪八戒啦!哈哈哈哈哈!”

本来拿着一面小镜子在她眼前晃**,是想逗她开心的。结果,一向活泼可爱宛如小仙女的人,突然像是转了性子般的高冷,只皱着眉头冷冷吐出两个字:“无聊!”

已经进到了阿古勒境内,最后一天晚上,他们宿在荒原之中,两顶帐篷都是隔得远远的,更加令人费解。阿史那晟雷原本想着,怕她忽然毒发,因而想要挨近一些,谁知兰若凌竟淡淡道:“不必了。我向来不习惯和吗,陌生人走得太近。明日,我们就不必同乘一骑了吧!”

“什么?陌生人?!”这可让阿史那晟雷生气了——怎么就成“陌生人”了!

此时,忽雷正在对着那车红色曼陀罗嗅来嗅去,正准备张口大嚼之际,猝不及防挨了阿史那晟雷一巴掌:“你怎么这么没骨气!连花也要吃!这花不能吃,不然就不给你找媳妇儿了!”边说边偷眼看向兰若凌,却发现对方连一点表情都没有。

倒是那匹神勇无敌的骏马,挨了一巴掌后立马发出“希律律”的叫声,仿佛又在抗议,却还是碍于主人的“威严”,悻悻地把头垂向一旁,默默啃食地上的草茎。

这一夜,阿史那晟雷久久不能入睡。他思前想后,总觉得自从那个客栈出来之后,兰若凌就变得怪怪的,总有哪里不对头。可是,他眼前的人,明明还是那个人。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她经受不起身世变故的打击而变得异样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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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傍晚,他们渐渐走出了那片荒原,正式进入了一片充满绿意而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此时正值六月,水草丰茂,飞雁翩翩翔于蔚蓝长空,野狐撒欢奔于碧绿草地,天地间充斥着一派生机。

然,越接近自己的部落,阿史那晟雷却渐渐在心中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现在已换成他和忽雷驰骋在前面,后面的两匹马驮着失了色泽的曼陀罗,兰若凌骑在其中的一匹身上,眼神一片凌厉和冷然,却从未看过自己一眼。

“丫头,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在酒楼相遇的时候么?那时候我们互相不认识,但你却对我透露出欣赏的眼神,还亲自过来敬了我一碗酒。你还记得不?”

阿史那晟雷忽然勒住忽雷,和兰若凌并排。而他现在所说的这些话,却全然是错的。他想要好好证实一下,自己那不安的猜测,到底是不是真的。

接下来,不管她说对还是不对,他都有办法继续盘问下去,一定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紧紧注视着兰若凌,生怕漏掉对方任何一个轻小细微的表情时,却发现,一路走来她总是皱着眉,而此时皱得更深了。

就在阿史那晟雷忍不住要发作时,她忽然一下子从马背上栽下来。还好阿史那晟雷眼疾手快,在她脊背即将沾到尘土的时候,一把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放于忽雷背上。

只见兰若凌此时极为痛苦,两道眉毛尖尖蹙起,双手死死捂住心脏的部位,袖中滑出一小个瓷瓶:“药……药……”

阿史那晟雷不敢耽搁,迅速拿起瓷瓶,倒出一粒药丸给她服下。她倚在阿史那晟雷怀中,剧烈的喘息良久,药力渐渐发生了作用,才缓缓止住了那宛如不能呼吸的痛苦。

然,在恢复了一点点气力的一刹那,她又一把将他推开,远远地疏离了他,就好像刚刚的事情从来都没发生过一样。

阿史那晟雷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虽有千百疑问,却不便再提起。

于是,两人三马,就这样在大草原之上徐徐而行,直到黄昏再次降临。而这次,阿史那晟雷没有再追问,而是静静在离她很远的地方就地睡下,连帐篷都懒得搭,就那样默默凝视着星空。

忽雷大多数时候是驮着两个人的,却没显得多疲累,毕竟是草原上难得一遇的神驹。倒是那两匹驮着曼陀罗花的马,每到休息时,早已累的呼哧呼哧乱喘。

——忽雷啊忽雷!马儿的心思尚能猜中,然而人的心思,却如大海般深沉。人与人之间那种忽冷忽热、使人如沐冰雪的变化莫测的情感,才是世间最为伤人的利器,只让人望而却步。

焦急等待的黎明,总是来得太晚。好容易等朝阳初升,他们出发后不久,已经来到了阿古勒的中心地带。

想象中的这一幕,原本应是两人有说有笑,并髻而行的,然而此时,曾经并肩战斗、历经生死的两个人,似乎只是两个漠不相关的人,只不过是碰巧走到了一条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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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那一车渐渐枯萎的曼陀罗花,兰若凌似乎没有把它们扔掉的打算,依旧时不时折一朵别在襟上,或是时时把玩。不知何时,她竟对这妖艳的红如此迷恋?

“前面就是我们部落的中心了。自从阿爹统一了各部,现在在这土地上,只有残存不多的小股势力还在流浪,不肯归降外,其他的都是我们部落的人,可以放心大胆的走。”阿史那晟雷指着不远处露出金顶的圆形蒙古包,略带兴奋地说道。

“我们直接去见见你父汗吧。”兰若凌的声音有些冰冷,却做出了一番解释:“既然都来到这里了,不如直接去拜访一下。”

“可你的伤……我认为,我们应该先去找白师傅。”

阿史那晟雷略带棕色的眸子定定盯着她,尽是掩映不住的担忧。不能再耽搁了,她的伤,再这样下去,不等解毒,恐怕就要把命送在这里了。

“我的伤不妨事,瓶里还有一些丹药。可不能失了礼数。”

阿史那晟雷知晓中原族人讲究礼数,凡事和他们番邦狼族有所不同。但听得兰若凌这么一说,连日来路上的忿忿,瞬间都化作乌有:“虽然你能这么想,我真的很开心!不过,我的父汗早已过世,我替他向你表示谢意!”

“什么?千骊王早已过世?”

兰若凌带着一脸的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这回轮到阿史那晟雷满脸的怀疑:“你……究竟是谁?”

“我当然是你认识的那个人。这有什么好质疑的吗?”兰若凌抬头看着他反问。

虽然是一模一样的鼻子、眼睛、嘴巴,但阿史那晟雷总觉得眼前这个人,不是自己当初认识的那一个。

“我之前就和你说过,我的父汗在十年前被一个汉人女子刺死了。为了稳定番邦内部,我的叔父冒充我父汗,接替了王位。直到现在,他快要不行了,所以又要引起番邦内部的争斗,你到底听进去了没有?”阿史那晟雷伸手摇了摇她的头:“别是真的傻了吧!”却被她狠狠地一把推开:“别碰我!”

“你……”阿史那晟雷还欲辩解,却转念一想:反正现在来了这里,我去找白师傅来看看,他医术那么高明,一定能看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于是堪堪把快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可没看见,女子的眼睛里,正闪着令人惧怕的寒光。一如草原上四处可见的豺狼一般,狡诈,残忍,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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