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武王十年五月十日,楚王熊易和王后夏少阳返回少阳郡,少阳郡郡主邓金龙不在,郡中军政事务暂由郡守杨邕署理,熊易同杨邕商议派人出使夔龙国夔龙部落之事,杨邕找来少阳郡分管外务的大夫黎损,黎损祖上是夔龙族人,对夔龙国十分了解,同夔龙族族长黎汉私交甚好。熊易、夏少阳、杨邕、黎损四人商议,黎损听闻熊易有意同夔龙族结盟攻打山下族,喜不自胜,当即表示,他愿出任使臣,代表楚王,前往夔龙部落,促成楚夔结盟大事。熊易向黎损打听夔龙国和夔龙族的事,黎损将他所知道的讲给了熊易听。
原来夔龙国近百年混乱的肇始,就是山下族。山下族本是武陵山山南的一个野人部落,住在山洞里,茹毛饮血,打猎维生,后来夔龙族迁徙到了这里,夔龙人开荒种地、伐木筑屋、畜牛养羊,山下人见了夔龙人圈中的牛羊,就去偷抢,屡屡得手,这比他们上山打猎容易多了。夔龙人为了保护牛羊,加强了对牛羊圈巡逻保护,山下人便无机可乘了,但他们本性贪得无厌,不劳思获,又暴虐成性,尝到了抢夺的甜头后,他们开始进攻夔龙人的村庄,屠村杀人,烧毁房屋,践踏良田。夔龙人忍无可忍,拿起武器攻打山下人,几乎将他们屠戮殆尽,但并没有赶尽杀绝,留了一些幼儿和妇女,将他们分散养在村里,教他们语言文字、耕田种地、养蚕织布,让他们自力更生。夔龙人的这一丝仁念,给他们带了杀身之祸,夔龙人的教化并没有改变山下人好斗嗜杀的野性,他们暗自隐忍,表面顺从,却无时无刻不想着逃跑和复仇。夏收时节,夔龙人忙着收获,放松了对山下人的警惕,一些山下人趁机逃跑,不知去向。山下人有生殖崇拜,特别能生育,逃跑的山下人不知逃到了那里,一百多年后,他们卷土重来,在英雄首领石斤的率领下,疯狂进攻夔龙人的村庄,抢掠牛羊,屠杀村民,**妇女,凶残至极,他们把夔龙人的孩子,剜掉眼睛,割掉耳朵,砍掉双腿,吊死在树上,称“人树”,把**后的妇女,开膛破肚,残忍杀害,剥了皮,烤肉吃。夔龙人没有防备,他们被比野兽还凶残的山下人震吓住了,称他们为“恶鬼”“噩梦”,夔龙人迅速组织军队,同山下人对抗,双方互有胜负,最后双方划定了各自的活动区域,夔龙人将一大片肥田,割让给山下人,山下人把俘获的夔龙人奴隶还给了夔龙族。起初,两方相安无事,但过了两年之后,因为山下人不会耕田种地,也不会伺养牛羊,又好吃懒做,并且不加节制的**生育,人口迅速增加,粮食不足,他们便不守约定,越界抢夔龙人的粮食和牛羊。夔龙人见此情况,知道山下人不会安分,总有一天,会再次攻击他们,想到山下人的凶残,他们不寒而栗,但山下族已经做大,再想诛灭已经不可能了,思来想去,夔龙人只能逃离山下人。夔龙人便向武陵山上迁徙,翻越高山,跨越峡谷,山下人见夔龙人迁走了,也跟着他们往山上迁,就这样,夔龙人在前面走,山下人在后面追,一直到现在。在这期间,山下族分裂为三部,吴氏山下族还是保持原来的野蛮,靠贩卖奴隶维生,叶氏山下族占据了原来夔龙人的肥田,掳掠其他部落的人,充作他们的奴隶,给他们营造宫殿、耕田种地、畜牛养羊,供他们征服和挥霍,他们残酷剥削奴隶,骑在奴隶背上,杀奴隶取乐,奴隶落到他们手里,大都活不过三年,沙氏山下族向武陵山西部迁徙,但遇到了比他们还凶残的野人部落,遭到重创,力量越来越弱,逐渐消亡。
听了黎损对夔龙国历史的一番讲谈,熊易感慨不已,顿时,对夔龙族生出一番敬意来,不愧是从北方来的文明人!
“一百年来,山下族一天天做大,他们攻城略地,屠戮他族,贩卖奴隶,不事农桑,专靠抢掠,只要粮食不够吃,就攻打外族,他们占尽肥田沃地,却只会糟蹋,夔龙国的其他部族,都被他们逼到荒山野岭,没有人不痛恨他们!只因各族都势单力薄,抵抗不住,只能忍气吞声!”
“世间竟还有如此野蛮的种族,不可思议!”
“臣的先祖住在夔龙国十六里城,七十年前,臣的祖父黎汉和族人被叶氏山下人掳作奴隶,全家都被山下人折磨死,有一次山下人人猎(把奴隶当猎物),他跳到一条河里,才死里逃生,被楚国商船救起,才来到这里。像山下族这样的野蛮人,暴虐成性,必须一个不留,全部杀掉,他们的存在,简直是神的耻辱,留着只能祸害人间!”
“我们楚国一定要伸张正义!”
“如果能有强楚帮忙,一定打败山下人!”
“山下族被独龙篡夺了王位,又杀了邓金龙,就此二项,孤也不能坐视不管!”
“夔龙国各部族仰慕大楚久矣!大王治下,国富民强,百姓安居乐业,夔龙族各部无人不艳羡,称道大王之贤德!三十年前,夔龙族族长黎宪曾向褚国求援,以举族土地为回报,请求褚国侯褚龙援助他们攻打山下族,但褚龙畏惧山下人的锋芒,不敢招惹。今,大王若能出兵相助,夔龙国各部族必定感激大王活命之恩,归附大王,奉大王为王!”
“好!昔日,周武王起兵伐商,于孟津会盟八百诸侯,众人齐心,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终获成功!黎卿,孤命你为楚国大使,代表孤出使夔龙族,务要促成楚夔联盟!”
“诺!臣代表夔龙族,谢大王!”
“另外,孤闻夔龙国除夔龙族、山下族之外,还有其他部族,如果有可能,你务必多联系,广结交!”
“诺!”
楚武王十年五月十一日,接受了楚王命令的黎损,擎楚旗,持王书,从华容渡口出发,赶往夔龙族黎城。黎城在武陵山北部的澧水河畔,从华容城出发,出姽水河,先进入应龙大河,沿着应龙大河向南,进入洞汀湖,沿洞汀湖北岸向西,进入澧水河,抵达夔龙国武陵城,沿澧水河,溯流而上,到达黎城。黎损离开后,熊易和少阳也离开了华容城,驾七香车飞往武陵城,购置铁兵器。
与十年前相同,武陵城依旧繁忙,空中到处升腾着白烟,热量炙人,到处传来叮叮的打击声,街道上,商贾的车马,络绎不绝,往返于渡口与城内各工坊之间,马车拉铜、牛车拉木,武陵城除了出产铜器,还有铁器、金器、银器,与十年前不同的是,武陵城背后的大山,树木愈来愈稀。熊易和少阳飞抵武陵城上空,只是七香车太过显眼,此地不是楚国土地,贸然降落,恐有危险,熊易不敢降落,便拿着千里镜,朝武陵城中看。
“此城,早晚归我楚国!”熊易突然说道。
“椒生,你有什么想法?”
“你看这武陵山,山山水水,何其壮丽!自我登基为王以来,十年时间,我楚国,东抵彭蠡泽、大别山,西抵四川,北达武巴,南抵应龙河!民殷国富,四夷臣服,人心归附,海内相向!但站在高处,除了受人敬仰,还会遭人嫉妒,成为众人攻击的箭靶,我们必须居安思危。楚国的威胁不在南,而在北,是周国,如今,周公旦、太公望一干贤人,都已经离世,周成王体弱多病,朝堂上多了多了许多生事的奸佞,他们早看我不顺眼,随侯、邓侯、黄侯这些国境线上的诸侯,觊觎楚国土地久矣,多次向周天子上书,要征伐我们。以楚国现在的实力,目前无法同周国抗衡,楚国疆域虽大,但湖泽太多,七成以上的国土是沼泽湖海,最好的一块土地是璋宜,但璋宜离周国太近,为了子孙后代的江山稳固,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你有什么打算?”
“这次征夔,我们不仅仅要捉拿独龙,为阿公报仇,还要灭掉山下人,征服夔龙国,将夔龙国纳入楚国国图!”
“啊?!这可不是小事啊!征服夔龙国,不是那么简单!”
“少阳,你要相信我,只要你我同心,我们一定能成功!”
“椒生,我嫁给你时,就与你同心了!”
“少阳,这么多年来,我忙于政事,长居王宫,礼节繁重,有许多事,身不由己,对你关心不够,也没有再和你说过贴心话,请你原谅我!”
“椒生,你说哪里话!”
“少阳,人生过半了!这么多年,我很累,等完成这件大事,我们就坐七香车到南海去,那里有美丽的小岛,我们在那里度余生!”
“嗯!椒生,我相信你!你决定好,就去做吧,我支持你!”
“谢谢你!少阳!”
“不过,椒生,我要提醒你,阿公生前,曾经给我讲,在应龙泽上,应、烛、夔、江四大部族是一个平衡,互相依存,就像一个桌子的四条腿,砍断一个,应龙泽就会失衡,失衡有可能带来应龙泽覆灭!”
“为何这样说?”
“有两个原因,第一,一个部族灭掉另一个部族,这个部族的力量就会增强,其他两个部族就会受到威胁,他们会结盟,第二,应龙泽内斗,将削弱各自力量,给应龙泽以外的势力可乘之机!”
“阿公说得有道理!不过今非昔比,我们楚国一国的财富、粮食、军力、产铜,是烛、夔、江三个部族的总和,你不用担心!”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无论如何,要先拿到铁兵器!”
熊易和少阳又飞回华容城,途中,二人看到了姽水河上的黎损船队,便降到船上,将购置铁兵器的任务,交给了黎损。
“黎卿,你何时能到武陵城?”
“按照现在的船速,三日后能到武陵城,五日后能到黎城!”
“你们务必加快速度!孤再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到了武陵城,买些铁兵器,像铁刀、铁剑、铁戈,无论价格,越多越好,运到华容来!”
“大王,你有所不知,在武陵城,武器铸造,无论铜质兵器还是铁质兵器,都属于管制铸器,只有官坊才能铸造,而且不卖给外国人!”
“有这回事?那你想想办法,铁兵器是战胜山下人的制胜之器,我们必须要拿到,你跟黎汉说清楚,表明孤的态度!”
“诺!”
“你拿到铁兵器之后,不用派人来华容城给我送信,到午时,烧点青烟,孤和少阳王后驾七香车能看到,到时间,孤去和你商量铁兵器运输的事。”
“诺!”
告别黎损,熊易和少阳飞往伐夔大军驻扎的目连湖小城,看望守在这里的将士。此时已是午正时刻,天气炎热,熊易和少阳在楚军营地降落,众军立刻迎了上来,向楚王行礼,大军主帅甘竜听到报告,连忙出营帐,跑到熊易身边,向熊易行礼。熊易见众军衣冠不整,武器丢的满地都是,心中大为不悦,又想到天气炎热,众军刚吃了败仗,又远离家乡,困闭于此,难免心浮气躁,也是情有可原,便没有放在心上。甘竜邀熊易和夏少阳前往主帅大营,熊易前来本是要看望众军,安抚军心,便决定下到各营士兵的营帐去看看,甘竜和众将领陪同。熊易走了几个营帐,营帐中有人在喝酒,喝的酩酊大醉,有的人躺得横七竖八,在睡觉,心中更加不悦,但仍压住了火,并未表现出来,褚飨和众将领尴尬不已,冷汗直冒。众人又走了几个营帐,熊易突然闻到一股羊肉味,顺着气味,看到前方有一个火堆,火上正烤着一只羊,便问在一旁的士兵,羊从哪里来的?士兵连忙跪地上,支支吾吾,答不上话,熊易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此地地形封闭,别无狩猎的地方,羊定是从风姓人手中抢来的,他离开之前曾下令,不得干扰风姓人的生活,这是违反了王令的行为,熊易心中的火气再也无法压制,甘竜和众将士看到熊易发青的脸色,惊恐不已,连忙都跪到地上,向楚王请罪。
“孤昨日离开时,曾令你等不得打扰此地人的生活,这是怎么回事?这羊是哪里来的?甘大夫,你说?”
“大王息怒!是臣治军不严,请大王治罪!”
“诸位将士本住在少阳郡水草丰美之地,是孤欲为先王复仇,领诸位奔袭千里,到了这荒蛮之地,一战不胜,是孤操之过切,对敌人察查不足,盘算失误,致诸位沦落至此,孤在此向诸位道歉!”
“大王,我们知错了!请大王治罪!”
“我楚国以仁义著称,行商的要诚信经营,做官的要爱护百姓,富有的要关心贫弱,正是有了仁义,我楚国富甲四方,威震海内外,四夷臣服,人人安居乐业。如今,我们兴仁义之师,擒拿独龙,为先王复仇,这是仁义之举,受上天护佑。白虾城小败,败不在我,是敌人使用铁质兵器,敌我力量失衡,攻之无益,我们只是暂时撤退,孤已经派人去购置铁质兵器,不日即可送到众位将士手中。行军打仗,治军修武,军纪为先,万事皆可原谅,唯一事不可原谅,那就是违反军纪,军纪一乱,战争必败,我们楚国兴仁义之师,伐不义之人,本来顺应民意、顺乎天道、天神护佑,但今天的事,败坏了我们的仁义之名,陷孤于不信不仁不义,必须严惩!”
众人正说着,远处的营帐中,突然传出女人的声音,熊易心头一惊,立刻意会,更加生气,冲过去,掀开营帘,两个女人赤身**,面色惨白,惊恐地望着熊易,旁边有士兵正专心穿衣服,见楚王进来,吓得连忙跪倒地上。
“你们两个不用害怕,我是这支军队的统帅,我会为你们主持公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谁把你们带到这来的?”熊易问两个女人。
“我们是村里的女人,今天早上,正在田里割稻,被他们强掳到了这里,他们还打伤了我们男人!”一个女人说。
“是谁?”
“就是他们!”女人指着跪在地上的士兵说。
跪着的士兵见此状况,恐惧万分,连忙向熊易磕头求饶,甘竜和众将士也连忙跪地请罪。
“褚大夫,按军法,该怎么处置?”
“斩!”
犯罪的士兵听闻“斩”字,吓得瘫软在地,两个女人也吓了一跳。
“你们两个先回家去吧!这边的事我会处理,你们回去告诉风明老人,我稍后会登门道歉!”熊易向两个女人说。
送走了两个女人,熊易下令将所有参与**妇女和偷窃牛羊的士兵,全部公开处斩,各级将官们也受到鞭刑、降职和罚俸不等的处分,大军主帅甘竜被鞭打三下,惩其治军不严之罪。惩治完众人,熊易开始自述己罪,身为大军统帅,没有做好监督,鞭打十下。
“过要惩,功要奖,这次整顿军纪,我希望诸位都能从那些被斩的士兵身上吸取教训,记住我们的使命,严格律己,遵守军纪。孤命人购置的铁兵器,不日即可送到,接下来,我希望将士们能够刻苦训练,到战场上奋勇杀敌,建功立业!孤听人说,山下人好凶斗狠,训练有素,他们同夔龙国的其他部族的战斗,很少有失败,他们绝不逊于我们,众将士绝不可小觑,我希望众将士能齐心协力,精诚配合,战胜敌人,我希望看到诸位都能带着功勋回家!楚国必胜!楚国万岁!楚军万岁!”斩杀掉罪兵之后,熊易对将士们训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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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完了人,军队风气大变,每个人都衣冠整洁,表情严肃,熊易命甘竜主持大军操练,众将士都严肃认真,不敢懈怠。见军心稳定,士气重燃,恢复如初,众将士逐渐进入状态,熊易心情大悦,命人背着十袋军粮,和少阳一起走进风姓人的村庄,发现村民们都拿着农具,正在街头集会,看样子是在动员,准备向楚军问罪,看到楚军众人过来,都愤怒不已,背军粮的士兵见状,连忙丢下军粮,拔出刀剑,护住熊易和夏少阳,与村民对峙。
熊易命令士兵们收起兵器,他连忙向村民们介绍身份,解释来意,希望见风明老人,听完解释,村民中的威望者也让大家收起农具,威望者领着熊易和士兵们来到风明的家,村民们也都跟在后面,见到了风明,熊易向风明解释了事件的来龙去脉,介绍了罪兵的处置情况,保证绝对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然后送上粮食,又将身上的一块玉佩取下,希望作为赔礼,赔送给受害者。风明老人也是深明大义之人,听了熊易的解释,代受害者接受了楚军的道歉和赔礼。
楚武王十年五月十五日,同众将士同甘共苦,训练了四天,估算到黎损可能已经见到了夔龙族黎汉,谈好了购买铁兵器的事,熊易和少阳离开小城,前往华容城。离午时还有一段时间,熊易决定先到白虾城探查探查情况,二人飞到了白虾城上空,城内没什么变化,只是一片萧条,渡口没有船只停靠,自楚王下了对夔龙国的封锁令,楚国商船就不再停靠白虾城,楚国的粮食、船、酒、油、盐、糖、陶瓷、茶叶、布匹等都停止了向夔龙国输送。从白虾城往西看,山道上有军队在朝着白虾城前进,熊易揣测是吴周派来的援军,有三千左右,看他们悬挂的旗帜,是奴军,这样,白虾城的守军将增加到了至少五千,要拿下白虾城,仅靠驻扎在目连湖小城的五千楚军是不行了,必须派来更多的军队。
熊易和少阳飞离白虾城,午初一刻,抵达武陵城上空,并没有见到青烟,二人又往西飞,午初三刻,抵达黎城上空,也没有见到任何青烟。熊易通过千里镜往黎城中看,黎城并不很大,是一个大山寨,坐落在一座大山的山阴,临着澧水河,城中很平静,百姓们生活秩序稳定,城南有军人在操练,山上有岗哨和烽火台。熊易在渡口和山寨中,寻找楚旗,在一座大殿的前方找到了楚旗,看来黎损正在见夔龙族族长黎汉。熊易想下去亲自见一见黎汉,少阳不同意,认为下去有危险,既然已经把任务交给了黎损,等黎损的信号就行了。
天空突然阴了下来,狂风大作,从南方天际线上,飘来了巨大的乌云,覆盖了半边天空,伴随着电闪雷鸣,应龙泽的雨季来临了!很快,乌云就飘到了七香车的上空,世界漆黑一片,乌云带来漂泊的大雨,熊易和少阳还从未有如此近距离观察雷电。闪电在他们四周恍动,巨雷使他们双耳轰鸣,二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力量太强悍,足以毁灭一切,脑子里一片空白,有的,只是震撼,什么楚国,什么夔龙国,什么山下人,感觉毫无意义!一束巨型的闪电劈裂了天空,闪的瞬间,熊易突然看到,云团之中,有人驾着车在空中飞,与他和少阳一样,不过拉车的不是神龙,像是一头巨大的鹿,又一闪的瞬间,什么都没有了。熊易感到怪异,连忙指令七香车,飞到地面,进入了殿前有楚旗的夔龙族大宫殿,殿中一片昏黑。黎损和黎汉正在商讨如何联合夔龙国其他部落对抗山下族,殿内渐渐暗下来,一声巨雷打断了二人的思绪,狂风吹入殿中,吹灭了油灯,二人便从殿内出来,站在楹柱旁,观看雷暴。见有神龙朝大殿飞来,黎损见过七香车,知道是楚王来了,黎汉没见过,见此情形,目瞪口呆,跪倒地上,拜了起来,黎损连忙将他拉起来,向他解释楚王来了,黎汉惊叹,有如此人物帮助,山下人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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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损拉着黎汉进了大殿,熊易和少阳将七香车停定。黎损向熊易介绍黎汉,殿内昏黑,闪电的瞬间,熊易看到黎汉的样子,长着大络腮胡,青蛙眼,脸上满是皱纹,头上缠着白布。大风的缘故,殿内无法点灯,漆黑一片,黎汉连忙命人关上殿门,点上油灯,熊易和少阳从七香车上下来,黎损向黎汉介绍二人。
“大国来的君王,请上座!”黎汉指着王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