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士江春不耐烦道:“不行,任何人都不行!”
林凡觉得师弟言语太过无礼,正想说几句话,让陈开河下山也面子好看一些,却听陈开河冷笑道:“崆峒山几时成贵派的了?不许别人上山,真是岂有此理!”
林凡道:“陈总镖头息怒,并非敝派将崆峒山视为已有,实在是敝派……出了一件大事,还请陈总镖头多多包涵!”
陈开河是开镖局的,为了生意缘故,广交朋友,说话很是谦抑。若是平日,他定不会与崆峒派道士起争执,但此时自己妻儿均落入凶徒手中,性命交关,哪能延误?说道:“对不住,我也有不得己的事情要做,无论如何都要上山!还请几位道兄借一条路,事后我一定写个书信向你们掌门,乞恕无礼。”
江春大声道:“不行!”林凡也道:“掌门有谕,叫我们守住山口,未得允许,不能让任何人上山。还请陈总镖头包涵,不要让弟子们为难。”
陈开河心中焦急,见几个道士说什么也不让路,心里有气,不再废话,牵了罗三娃的手,径自向前。
林凡与几个师兄弟见他要硬来,各自拔出宝剑,成犄角之势将陈开河包围在当中。
陈开河气往上冲,说声“得罪”,一招“**”,左掌呼地一声,斩向正面的林凡。
林凡是掌门丘真人师弟高阳子的得意弟子,在崆峒派二代弟子中实是出类拔萃的人物,素知对方大名,也不敢以自己是名门大派高足而自大。见对方出招攻向自已,身子向右退出一步,正要还一招“灵猿争桃”,点对方右肋下腹哀穴,不料陈开河忽然收回左掌,右脚往右跨出一步,右掌倏然拍出,攻向刚才那个言语无礼的道士江春。
那江春脾气虽大,武功却不甚高强,又没料到对方会突然攻向自己,待要招架,终于迟了一迟,右手虎口被陈开河拍了一掌,痛得啊哟怪叫一声,手中长剑把握不住,飞了出去,落到七八丈外地上。
林凡脸上微微一红,在这几名把守上山路口的弟子当中,以他为首,被打落兵器的虽是江春,但无异是自己输了一招!大喝一声,一招“毒蛇吐信”,长剑自下而上,斜刺向陈开河右肩头。其余几名道士也各持长剑,上前围攻。
这时另外五个镖师也已赶到,见几名崆峒道士围攻总镖头,虽觉奇怪,但也不问情由,加入战团。
五位镖师虽然各有不凡艺业,但那几名崆峒弟子之所以被安排来守上山道路,也是因为他们在崆峒派二代弟子里皆是出色弟子,一时双方斗得难解难分。
但这几名崆峒弟子中为首的林凡武功到底比陈开河差了一截,与陈开河剑来掌去斗了十余回合后,骄气渐挫,已落下风。再战一会,眼看就要落败,忽听一人说道:“众弟子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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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听是七师叔华翔的声音,心中一喜,借坡下骡,收剑退下。
其他几名弟子也停止混战,四下闪开。
陈开河虽然并不认识华翔,但见对方所著道服颜色是大红颜色黑色滚边,不似一般弟子穿的深蓝色道服,也猜到此人在崆峒派里属于师叔一辈人物,心下一凛,一边端详对方,一边暗暗戒备。
只见华翔身材矮小,脸有菜色,头上梳着的道髻蓬蓬松松的,年纪在三十五岁上下,比自己小了近二十岁。
华翔却认识陈开河,稽手一礼,说道:“陈总镖头,贫道起手了。”
陈开河拱手还礼,道:“本来贵派有大事需要料理,我们不该相扰,但不巧敝镖局也发生了一件不得已的大事,不能耽搁,所以多有冒犯!还盼贵派高抬贵手,行个方便。”
华翔微微一笑,道:“不知陈总镖头到底有何急事,非得此刻上山?本来陈总镖头是敝派高邻,大驾光临崆峒,敝派决不敢相阻。但陈总镖头想来已听说了,敝派此时实有……一件不能让外人看见的大事发生,所以掌门师兄才下法谕,未得允可,无论任何人都不得上山和下山。是以……”
陈开河听说对方正在料理之事不便让外人看见,一时沉吟不语。站在他身后的毛镖师道:“贵派就凭一句‘一件不能让外人看见的大事发生’就将我们阻于山口,也未免有些强横了罢?到底是一件什么不能让外人看见的大事,你且说出来听听!”
华翔淡淡道:“既然不能让外人看,自然也不能让外人听了,还请各位体谅则个。”
毛镖师不怒反笑,说道:“好笑!好笑!贵派这件大事若是发生在平凉城内,是否因为不能让外人看见原因,就可以把全城百姓都赶出城外去呢?”其他几名镖师听了也不禁笑起来,但看见总镖头脸色不郁,赶紧停下。
华翔脸色一沉,反唇相讥道:“贵镖局口口声声说有一件大事必须上山,但到底是什么大事,却又不肯明说,是否也有点五十步笑一百步?”
毛镖师道:“谁怕说了?告诉你:我们总镖头的……”
话犹未完,便被陈开河厉声喝止:“是什么光彩事情么?胡说八道什么!”
原来陈开河为人外宽内忌,极重面子。他虽年过半百,但夫人却只有三十岁,儿子虽然也有十一岁了,但他夫人因为保养得好,看上去只有二十余岁,是平凉城中出名的美人,平日只要妻子和别的男子多说了几句笑话,他也会生醋意。如今竟然被两名年轻歹徒绑票,别说此时多半已经受到污辱,就是没有,两个鼠辈竟然将其夫人和儿子虏走,虽然其时自己并不在身边,但他仍视为奇耻大辱。刚才上山时之所以不向村民们借火把灯笼等照明工具,除了怕走漏风声,使歹徒有备外,恐家丑外扬,被崆峒派道士知道后耻笑也占了小半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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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却不知:此时崆峒山上发生的“一件不能让外人看见的大事”实与他有共同之处,那事在崆峒派而言,亦是一件家丑不可外扬的大事情。所以双方说来说去,都不肯说出真正原因。
陈开河在平凉城武林里是大有身份的人物,很多人为了讨好他,甚至将他恭维成“西北武林第一高手”,陈开河虽然自知这个“第一高手”实不敢当,但心里却很是受用。
但有道是一林不容二虎,一江不纳二龙,因为崆峒派的存在,他这个“西北武林第一高手”的称号,绝大多数人都只是口里说说而已,并无几个当真。
而崆峒派一些年轻弟子听到他那“西北武林第一高手”的称号后,也曾放言讥笑过。说他这个“西北武林第一高手”要是上了崆峒山,只怕连“西北武林第二十号高手”也排不上号。
自然有好事之徒将这些无聊言语传进他的耳朵里,陈开河本来就有些忌惮崆峒派,被崆峒派年轻弟子如此讥笑,更其恼怒。所以一向与崆峒派面和心不和。莫说自己今日之事实不容他耽搁,就是能耽搁一天两天,以此时情势,他也断无后退之理。否则传扬出去,让江湖朋友耻笑他怕了崆峒派,颜面何存?
若是崆峒派一般弟子来挡自己的驾,他还可在心里怪对方少不更事,但这华翔显然是与崆峒派掌门丘莫信平辈的人物,也如此不给面子,陈开河哪有不生气之理?哼了一声,说道:“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崆峒山又非你们崆峒派的私地,挡人去路,是何道理?”
毛镖师见总镖头已有问罪之意,立即附和道:“是呀,好狗不挡路,好道士不……”
华翔刚才已在黑暗中看见了双方交手情形,见己方处于下风,本就想找回场子,见对方又出言讥讽,冷笑一声,大袖微微一振,一道蓝光直射向毛镖师。
陈开河一惊,手中金刀疾斩,但到底双方相距太近,华翔的暗器又是突然发出,陈开河应变虽快,还是没有碰到暗器。只听毛镖师怪叫一声,痛得两手捂住嘴巴,显已被暗器射中!
又听哧地一声,那暗器打掉毛镖师一颗门牙后斜飞出去,射入黑暗之中。
原来崆峒派武术特点是“奇兵”,也即暗器。它不属于十八般兵器,形式各种各样,小巧玲珑,携带方便,不易被敌人发现。崆峒派弟子里多有暗器高手,与人交手之时,往往先发制人。
这华翔的武功比之掌门师兄丘莫信,虽然颇有不如,但暗器一道在门中却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平素与人交手,不管对方是高手还是庸手,他都喜用暗器制人。这实是崆峒派武术特点,更是他华翔的武功特点,倒与人品高低没有太大关系。
陈开河自然清楚崆峒派武术特点是“奇兵”,但对方在自己面前,打伤手下,无异于打狗欺主!别说自己一向与崆峒派有些不和,就算交好,也没有忍辱道理。当下更不打话,“力劈华山”,金刀呼地一声劈向华翔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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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招“力劈华山”招势虽极平常,各派刚学刀法之人都会使这招,但能将如此平凡的一刀使得竟有如斯之威的人,却也并不多见。
华翔喝一声“好刀”,拔出腰间长剑,也使一招武功中再平凡不过的“二朗担山”应对,刀剑相交,只听丁地一声,长剑从中断为两截!若非华翔应变快,急退后两步,便是丧命之祸!
原来陈开河所使金刀十分锋利,寻常兵刃实难招架。刚才他气愤之下,没有多想,便挥金刀斩向对方头顶,待到对方折断兵器,狼狈退后,方才醒悟到自己所使兵器乃是一口斩金切玉的神兵。见华翔被自己斩断一口宝剑,怒气登时消了大半,说道:“对不住,忘记告诉你了,我的金刀非寻常兵器可以抵挡。来来来,大家不斗兵器,比一比拳脚,让陈某领教一下贵派的精妙武功!”说完将金刀随手扔到身后草地中,抢前两步,一招“魂归地府”,右掌直“楂”对方心口膻中穴。正是查拳中第九路龙摆尾中一招厉害招数。
查拳系长拳中一种,因此拳多用“楂法”,讲究出手即“楂”,故称“叉拳”、“插拳”和“楂拳”。这种拳法传说是经少林武功衍化而来,其拳法有三大特点:一是节奏分明、动迅静定,二是动作紧凑、拳路清晰,三是势整力顺、眼疾手快。
陈开河是当世查拳名家,深得查拳“行如风,站如钉,起如猿,落如鹰”之神髓,攻守进退快而不乱,慢而不散,灵活快捷,舒展大方。
华翔自然清楚对方是查拳高手,见他一招一式,中正大气,动如猛虎,静似山岳,快慢相间,刚柔相济,不敢大意,当下使开崆峒武功中“夺命门”拳路应对。
崆峒武功与少林、武当、峨眉、昆仑并称为中州五大武术流派。唐代李白有诗云:“世传崆峒勇”,杜甫亦写诗道:“崆峒足凯歌”,可见其勇。崆峒派武术吸收了少林、峨眉、武当武术的精华,在其手法、套路、技击功夫上自成一体,讲究实打、实拿。其拳路有五龙门、追魂门、夺命门、醉门和神拳门五大门,每门又有十六套拳术和器械套路。其中神拳门是崆峒派武术最高境界,交手时用的是意念而不是力气,属出神入化,登峰造极的武功。除了掌门人外,尚无人得窥神拳门门径。
华翔是掌门丘莫信的师弟,在崆峒派中乃是名列前十名的高手之一,但亦只练到夺命门这一层。
两人均知这一战实关系到各自门派名誉,并非只是两人之间的比拼,所以都是小心在意,全力应对,不敢稍有疏忽。
拳来腿去,恶斗百余招后,陈开河到底年纪大了,体力不如华翔正当壮年,所以渐落下风。一来气崆峒派横加阻拦,二来担心妻儿安危,难免有些心浮气躁,久斗不胜,心里着急,忽然大喝一声,使出查拳中第十路串拳中一招“火烧赤壁”,右掌直“楂”对方小腹丹田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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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翔见对方这招很是狠毒,勃然大怒,身子一侧,避开来拳,右手掌刀猛然斜劈向陈开河后背。
陈开河心浮气躁之下,出招老了,待要变招,终于已迟,砰地一声,后背结结实实中了一掌。只觉喉里一甜,有鲜血涌上来,但他重面子,强行忍住,将一口鲜血生生吞下肚去。
在旁边观战的五名镖师见总镖头吃了大亏,正要抢上前去围攻华翔,忽听远处一个声音高呼道:“快快罢手!快快罢手!”
众人一惊,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道士快步向这边奔来。
陈开河接过毛镖师递过的自己的金刀,摆了摆手,示意大家暂时不要动手。
眨眼功夫,那名崆峒弟子奔到众人面前,先向陈开河打个稽首,再向师叔华翔行了一礼,禀道:“七师叔,这是一场误会。那两个躲在山洞里的奸徒终于说了,他们绑架的并非我们崆峒派女弟子,而是定西镖局陈总镖头的夫人和小公子!”
原来四名崆峒派女弟子负伤逃回位于崆峒山半山处的问道宫后,立即向掌门丘莫信禀报了事情经过。丘莫信的女儿丘修真在前天傍晚无故失踪,丘莫信这两日正派弟子们四下寻找。听四名弟子说看见两个身带兵器的蒙面人,扛了两只大袋子,鬼鬼祟祟地向崆峒山后山方向而去,其中一只袋子里面不时传出一个女子的哼声,丘莫信夫妇也与女弟子们一样,怀疑袋里的女子可能是失踪的丘修真。
丘莫信想到女儿竟然在崆峒山上被人虏去,又羞又急,心想此事可算是自己和崆峒一派的奇耻大辱,如果传扬开去,定会大大坠了崆峒派的名头。于是传谕大弟子林凡率领十名精干弟子去把守住上山的道路,不得自己允可,任何人不许上山。自已则与妻子庹琳带了八名心腹师弟和弟子,赶往后山去救女儿。
但众人在后山搜寻了半天,却不见那两个歹徒踪影。
夫妇俩正惶急无措,一名弟子忽然跑来禀报,说他依稀听见悬崖下面半山处传来几声女子的呼救声。
丘莫信大惊,忙带大家赶到那个悬崖察看,众人心里都暗暗叫苦。原来那处悬崖峭壁千丈,曲涧深沉,石壁光滑如镜,寸草不生,没有着力之处,而崖底则是绿如碧玉的弹筝湖。
丘莫信等人将身子探出悬崖外往下看,只见离崖顶二十余丈处绝壁上有一个天然岩穴,洞口甚小,估计最多只能容一人钻入。
崆峒弟子中虽然也曾有人以前注意到这个岩穴,但都以为是一小穴,没有在意,更从未想过要下去察看。哪知现在竟被两个来历不明的蒙面人加以利用,将人质虏进洞里!
丘莫信等人均知对方无论轻功有多么高强,也决不可能凭空跳下去,并安然进入那个神秘洞穴内,必是借助其他工具之力,于是仔细查看悬崖边石头乱草。结果在悬崖边上一块稍稍凸出的尖石上发现了三条尖利的痕迹,看痕迹估计是那两名恶人用带有抓爪的长索,抓住这块尖石头,然后跟着长索滑下,进入岩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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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莫信一干人空有惊人艺业,却奈何对方占了地利,一时不能奈何,只能站在崖上空言恫吓,希望对方投降。但那两个恶人却不就范,只说自己绑架的并非崆峒派女弟子,但到底绑架的是谁,却又不肯说出。
众人哪里肯信,一面继续与下面的歹徒对话,一面让人回宫去找来长索,也要依样下去,进洞救人。
工夫不大,长索总算做成。丘莫信关心女儿,与夫人庹琳争着要下去救人。丘莫信道:“你轻功虽过得去,但武功不行,下去危险!”庹琳不听,含泪说道:“你是崆峒掌门,岂能轻涉险地!”
夫妻二人互相关心,都不肯相让。
一名叫杜风的弟子见状自告奋勇道:“师门有难,弟子愿出死力!让我下去,万一不成,师父师娘再决定谁下去不迟。”
众人听了都劝丘莫信夫妇以大局为重,不要无谓涉险。
丘莫信夫妇其实也知下去的结果九死一生,听了众人劝说后,同意让杜风先下去冒险一试。
杜风自小上崆峒山学武,剑法轻功都已有相当火候,当下拔出宝剑,含在嘴里,抓紧长索,双手交错,快速而小心地向下面滑下。
众人紧张万分地看着他一个人影渐渐变小,心里虽然知道他凶多吉少,却还是暗盼能发生奇迹。只见杜风滑落到洞口上方数丈距离时,右手放开了长索,将咬在嘴里的宝剑提到手里,然后减慢速度,向下滑落。
哪知他脚尖刚到洞口上面,洞中就伸出一条齐眉棍,向他双脚乱打,同时几种暗器射出!
杜风身子不敢离开长索,空有一身高强武功,却没半点用处,被暗器射中左手,再也抓不住长索,长声惨叫着落下万丈绝壁!好半天才听悬崖下隐隐传来砰地一声,似乎未掉进湖水里,而摔到湖边乱石中了。
崖上众人见他惨死,只能徒然伤心叹息。
双方又相持一会后,见对方仍无投降意思,丘莫信的师兄无崖子又要下去救人,丘莫信劝了几句后,便同意其求。看着他沿索下去,心里只盼师兄能以绝高武功,一击凑功,进洞救出自己女儿。
哪知地利被人占尽,那洞中两名恶人武功也颇高强,无崖子也跟杜风一样,到洞口上方时,还没来得及出手,便又被打落到悬崖下去丧了性命!
无崖子是丘莫信师兄,武功虽然不及师弟,但也相差无多,见他也不能幸免,崖上诸人心惊胆战,再无一人敢下去送死。
大家正焦急无策,忽然一名弟子跑来禀报,说平凉城定西镖局总镖头陈开河带领五个镖师,不知何故,非要闯山,负责把守山道的林凡等弟子劝说无效,已与镖师们打了起来。丘莫信听后又惊又疑,但他此时也没心情理会别事,知道林凡不是陈开河的对手,便令师弟华翔过去应付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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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翔去后不久,洞中那两个恶徒也终于做出让步,不但说出被俘之人乃是定西镖局总镖头陈开河的夫人和公子,而且还一人手持火把,一人抱着被绑架的陈夫人,将她小半身子抱到岩洞外面,让崖上道士们辨认。
丘莫信等人看清楚那女子确非丘修真后,方才明白陈开河为何要硬闯崆峒山,忙又派一名弟子快去平息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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