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其中一个人打断他的话,道:“咱老大来啻陵城是干嘛的,不正是要参加武林大会么?等老大答打赢了,看谁还敢小瞧我们!”
“赵寻,告示上可曾说报名地点在哪儿?”九章问。
“就在一醉楼对面,老大是不是要去报名?”赵寻多嘴问了一句。
“笨蛋!”刚才那人又冲了一句:“老大如果不去,问报名地点干什么!”
赵寻嘟囔一句:“我不过是问了一下而已,又没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那人作势就要抬起手。
赵寻赶紧捂住头,道:“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说!”
九章打断两人的对话,挥挥手道:“好了,李克!既然开始报名了,那我们现在就去报个名吧,也好早做准备。”
“是,老大!”李克应下的同时用眼神狠狠警示了赵寻一下,吓得赵寻都不敢看他的眼睛,李克哈哈大笑起来。
一队人熙熙攘攘地走了。
高云从人群中走出,盯着九章等人远去,九章手下那帮弟兄极度兴奋,摩拳擦掌,誓要在此次武林大会上一展所学。高云笑了笑,往相反的方向走去,既然是武林大会,怎么能少得了一些乐趣呢。
夜晚,啻陵城进入另一种天地,彩灯高悬、锦缎飘舞,这正是红叶院和天香楼的夜生活,穿红配绿的姑娘们退去白天的慵懒,擦着厚厚脂粉,藕臂酥胸在透明的纱衣中若隐若现,娇嫩的声音不禁让人失了心神,乱了心智,凡是从红叶院和天香楼路过的男子无一不驻足,无一不被吸引,身心**漾,在姑娘们的牵引下进了屋,不知今时是何日。
高云刚在天香楼门口站定,就有嘴唇如血的老鸨扭着腰肢飘过来,“哎呦……这不是高公子嘛……怎么才来呀,燕儿姑娘可等您好久了!”边说身体边往高云身上蹭蹭,正说着,身着玫红纱衣的燕儿风情万种地从楼里走出,一颦一笑风情万种,不盈一握的腰肢水一样的柔软,几乎在捏着嗓子道:“高公子……”那酥骨的声音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老鸨见燕儿来了,就又堆着满脸笑去招呼其他客人。
燕儿叫了几声‘高公子’都没得到应答,她的声音软了下来,受伤地道:“高公子怎么不理人家……难不成是厌倦了燕儿……”说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要流下来。
高云几不可闻地冷哼一声,脸上忽然挂上笑,只是眼里没有一点儿温存,他抚摸着燕儿的一缕青丝,在鼻翼下嗅了嗅,赞不绝口:“我的燕儿还是这么香啊……”
燕儿被逗得‘咯咯’直笑,粉捶不带任何力道地打在高云的胸口上,“哎呀高公子……你好坏……”高云顺势捉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暧昧地亲了亲,燕儿羞的低下头,将头靠在高云的胸膛,整个身体几乎都贴了上去。
“燕儿曾说,肯为我上刀山下火海,这句话可还当真。”
燕儿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把脸埋进他的脖颈,娇笑一声,吹着气道:“自然当真,不知……公子想要奴家干什么……”
高云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还没温存够,高云就把燕儿推给身后的人,道:“既然是这样,那你今晚就好好伺候这位爷吧。”
燕儿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另一个人抱住,那人显然没有什么经验,手下力道重了,燕儿吃痛的呼出声,无奈身体还是被牢牢抱住。她泪眼婆娑地看着高云,这次是真的要哭出来,然而,高云不再看她,只对抱住燕儿的人道:“赵寻兄弟,今天她就交给你了,好好玩,放肆地玩,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什么!”燕儿不敢置信。
刚刚出来时她就看到高云身后一直低着头的人,她以为那只是他的奴仆,每次来他都会带一个下人过来,怎么会,怎么会……
抱住燕儿的人正是九章的属下赵寻,白天跟随老大报了名之后,高云就派人找到了他,说是要带他去一个好地方,他知道高云是四大世族之一,如何能看上他这个小人物却是不得而知。虽有疑惑,可高云此人他得罪不起,于是就跟着来了,谁知高云要带他来的地方是这里。
赵寻是个粗人,哪里经历过这种场合,又惊又喜又怕……想走舍不得,想留下又不知眼睛和手脚该往哪里放。
高云见他不安的模样哈哈大笑,安慰道:“赵兄弟,放开胆子玩!等你多来几次就好了!”说完看也不看泪眼朦胧的燕儿一眼,大步往那边的红叶院去,走到招呼客人的老鸨身边时,从腰间掏出一个钱袋给老鸨,老鸨打开钱袋,眼睛一亮,笑得合不拢嘴,然后朝燕儿和赵寻这边看了看,听着高云的叮嘱,不住地点点头。
望着高云毫不留恋离去的背影,燕儿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无奈身体被禁锢着,无法冲过去。
她虽身陷污泥,可也知道一身不侍二夫的道理,无奈命运弄人,她只能屈服。可自从高云来天香楼点了她之后,每次来都会要她作陪,还送她很多金银珠宝,有了高云的名头,别的客人都不敢点她作陪。她以为自己命中的贵人到了,也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女人,不求做妻做妾,只要他每次来的时候都能陪着她就行,她也愿意为了他守身如玉。
可今日……他竟然把她随随便便就送给了别人,转身如此无情,原来,她在他的眼里,不过和其他的妓女一样……是个任何人都能**的人罢了。
泪已流干,他无情,她也没为其流泪的必要了,将眼角最后一滴泪擦去,她重新戴上娇笑,手指轻巧划过赵寻的脸颊,指尖划过之处引起阵阵颤栗,柔声细语地说:“赵爷……别着急嘛……您先放开奴家……我们到屋里再玩……哎呀您弄疼奴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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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城内繁华,城郊原野一派安静祥和,城内城外,虽只有一墙之隔,却千差万别。
悠扬的笛声响起,打破这番宁静,有了笛声,周围更显空寂。
那静夜的笛声,却是来自敞开的心扉,悠扬飘**,绵延回响,萦绕着无限的遐思与无奈,缓缓地回升。笛声中夹杂着求而不得与无能为力的思绪,添了些淡淡的哀愁,又有谁人能解心中事的烦闷,悠扬顿挫,又百转千回,真可谓:谁向深夜吹玉笛,伤心莫听**。
忽然,另一阵笛声打散了这抹哀愁,活泼而富有情趣,反复回旋,优美的旋律层层下落,而且速度层次加快,有‘唱晚’之趣。
“世间竟有如此乐音!”金宵惊叹,望向乐音来源处,只见一丈之外的高树上立一白衣人,月光下欣长的身影傲然于世。欣喜之余复又执起玉笛,与这突如其来的‘笛声’相和。
一曲作罢,金宵高声问:“阁下可愿近身一见!”他没有武功,无法用内力将声音传出,只这城郊的深夜幽静异常,曲声停止,更是静谧,故金宵的声音骤然凸显。
“金公子好雅兴,在下只是来附庸风雅一番。”话刚落地,白衣人飘然而至。
金宵认出了他,“是你。”那日,在茶馆马厩旁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在下逝川。”茶馆外虽没正式照面,只是一瞥,两人却已经对彼此有了印象。
金宵见他指尖夹着一支碧草,冬日还能见到如此翠绿草叶,不知是何种植物,想来那‘笛声’便是从中发出,更觉新奇:“剥条盘作银环祥,卷叶吹为玉笛声,今日金宵有幸见识到先人风骨。”
“拙技而已,献丑了。”逝川难得谦虚,道:“只是金公子人中龙凤,难道也有排闷不解,求而不得之事?”
知他听出了自己曲中之意,金宵笑笑道:“世间之事哪能尽如人意,就算是当今天子只怕也有求而不得之人,无可奈何之事吧。”语气中有难以掩饰的无奈,逝川耸耸肩,不可置否。
“可我一直相信,事在人为。”随后他坚定说道。
“事在人为……”金宵沉吟片刻,慨然道:“逝川兄好胸怀!”难得碰上一个可以说得上话的人,金宵不免显出真性情,他提议:“这株花树下,我埋藏了两坛好酒,不如今日痛饮一番如何!”
逝川爽朗道:“却之不恭。”这个中原成语,他用得极其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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