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这般疑神疑鬼的,我是觉得你现在受伤多有不便。好吗?”我劝慰道。
他不说话。
想了想,于是我便接着说:“而且你不是还在寻找什么吗?你若是不把伤快快养好了。谁去替你找啊?我只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罢了。”
说到所寻之事,果然,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我扶着他来到了一处僻静破落的小院子。
“此处早已荒废多年,无人问津。整个镇子没几个人知道。你且在这儿养伤。我每天给你送药和吃食过来。”
“多谢姑娘,只是怕姑娘也会遇到麻烦啊。”他的话意味深长。
“不会的不会的,我这么机敏怎么会遇到麻烦呢?这儿怎么说也是我长大的地方啊。”我拍了拍胸脯,信心满满的说到。
“来,跟我来,”我扶着他来到院子角落里的一个小洞边上,说:“就是这儿。进去。”
听闻此言他的脸色大变:“狗洞?”
我看着他惨白的脸,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说:“是啊。怎么了。”
“士可杀不可辱,我是绝对不会钻狗洞的。”他推开了我,义愤填膺的说。
“哎,别那么迂腐了。这可是逃命的时候啊。你要是觉得面子上挂不住。那我先爬给你看,好了。”说着,我就提起裙裾往里慢慢爬了进去。
“你看,你看,没事的。快进来吧。”我兴高采烈的招呼着他。
忽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吓得我魂飞魄散。回头一看,竟是亦阳。
“你…你…你怎么进来的。”我张大了嘴巴一脸惊吓的看着他。
他捂着胸口的伤,气息奄奄的说:“自然…自然是飞进来的。”
我看着自己满手的沙,脏兮兮的裙子,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会轻功了不起啊。小心伤口再裂开。”
“呵呵。已经裂开了。”他一脸苍白的笑着。
“怎么那么傻,那么傻。”我边气恼的埋怨着他,边把他扶进去,心里竟是有些心疼。
屋里,落尘处处,显得屋子更为狭小,一言一语,音容笑貌,和谐的让人觉得,这不应该本就是一对吗?屋外,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有一朵小花正在慢慢绽放,像是遇见春天。
“哎哟妈呀。小时候没好好练轻功真是难过啊。弄得我一身沙。”
偏僻的小道上,一个身影很是狼狈,满身的沙子黄土,像是刚从沙丘里钻出来的。可是却又步履轻快,像一只小精灵。
我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的走回房间,轻轻关上房门。正当我舒了一口气的时候,身后传来“啪”一声,我心里一惊,转身开门,却是怎么也打不开了,门被锁住了。我下意识的大喊:“爹,爹,爹……”
屋外爹的声音响起,语重心长:“丫头,你过门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从今以后直到你出嫁那天,你哪儿都不准去。”
“啊……不要啊,爹。爹,我不要嫁不要嫁。爹……”我歇斯底里的敲打着房门,门外却已渐渐没了声响,想到自己的一生不被自己掌握,就要这样委屈了。
鼻子一酸,泪珠子就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像是被人抽去了一身的力气,软了下来,两眼无神,不知该把目光放到哪里,呆呆的抽泣,不管把自己环抱的再紧似乎都无法让自己的心多一点点的安慰。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亦阳,亦阳……我低低的唤着他的名字,好累好累,不知不觉的便沉沉睡去了。
“噶”一声,门开了。有人托着蜡烛,把屋里的灯点上了。
“丫头…丫头……”似乎有人走近我,在唤的我名字。我被摇醒了。
我慢慢的睁开眼,昏黄的烛光里娘亲正担忧的望着我,我的身子半蜷在门边,有些失神。“丫头……”娘亲蹲下,慢慢的扶起我。娘亲搀我到凳子边上,让我坐下。眼前,摆着我所喜爱的吃食。
“吃一些吧。丫头……”娘亲看着我疲倦的脸庞,柔声说到。
我不说话,只是摇摇头。
“其实……”娘亲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娘……你走吧,”却被我打断。
娘看着我,叹了口气,只好离开。当那一声“啪”的锁声响起,我的心又颤抖了一下,眼泪止不住的掉。娘又怎么会违背爹的意愿,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说的呢?我看着桌上菜,毫无胃口,我趴在桌上,万念俱灰。
夜里,爹娘的房间,灯火未熄。
“夫君……”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爹一摆手,说到。
“那你为何……你知道,我看着丫头那模样心里有多心疼吗?”娘有些激动,不自觉地往前靠近了两步。
“哎……”爹转过身来,看着娘的眼睛说到:“玉儿,你还记的当年,你我为何要隐退吗?”
娘看着爹说:“是为了玉儿和丫头,你说要给我们一个完整的家。可是如今,我看丫头这个样子。我们的保护于她根本就是一种负担了。她……”
爹又叹了一口气,朝着娘的方向走去,爹搂着娘,抚摸着娘夹着银丝的发说到:“远离江湖纷争,自然是一个原因。还有就是……”
“还有什么?”娘把埋在爹胸口的脸,扬了起来,她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
“哎……还有,就是…就是为了逃离党争。”
娘忽的就把爹给推开了一些,瞪大了眼睛说:“你怎么会……”后又压低了些声音说:“怎么会惹上党争的。”
“放心吧,宫里的那些人若是来了,凭着我的武功,怎么可能会听不到。哎,当年三皇子贵为嫡长子理应继承大统,可怜吴兄等一干忠臣忠心耿耿却最后落下一个叛逃的罪名。”爹长叹了一口气,语气激烈,胸口剧烈的起伏。
“哎……”娘又重重的叹了口气,不知是舒了一口气还是出于无奈。
低头看见怀里的佳人,眼角的皱纹,发间若有若无的银丝,当年吹弹可破的肌肤,如今却剩下褐色的褶皱了。依稀间还能看出当年的风姿。
“玉儿,”爹柔声唤道。
“嗯?”
“你悔不悔?若不是当年我惹上了……”
娘捂住了爹的嘴说:“不悔。这里虽然艰苦但是却无人会打扰我们,也再没有人能认得出我们。”
娘想了想又说:“那个小伙子是……”
“对,他是,不仅是宫里的人,而且还是那位的人。”
“所以你才把丫头锁起来。”
“看得出,丫头对他有意。”
“只可怜我的丫头……”
“别想了,只要丫头能跟二虎尽快完婚,咱们就能不沾惹这件事。二虎一定会对丫头好的。”
“只是…丫头,似乎并不喜欢二虎。”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寻常人家哪一个不是生活在一起,慢慢培养出的感情。”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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