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妖花-第五十九章 云月惜恨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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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云月惜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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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清音,如弦丝铮铮,嗡的一声在天际划过一抹赤色流光,清明夜空倏忽便被晕染了落日晚霞,醒目迷离。

赤色周身,无数青影如幻,倏忽向四面八方射去,黑压压魔兵和仙门子弟瞬间从半空坠落,独留一腔凄绝惨叫。

“青影幻妖弓!”

月初旬听人惊呼,抬眸凝望,犹似无数青色流星从天际划过,赤凤口衔一把青色无矢之弓飞扑而来,坎坎挡了那股狂风戾气。红色赤羽沾染鲜血,凌乱而落了整个天空,飘飘洒洒,犹如红雪扯絮,裹了冰凉寒意,微微刺痛了每一寸肌骨。

扑闪着双翅摇摇坠落,赤凤终是费力扒拉住她衣袖,月初旬扭头不去看它,一双手却不由自主的揽了它身子,感触到它身子因剧痛颤抖抽搐,明明理应恨他,怨他,恼他,不知为何,竟硬生生逼出了一腔清泪。

“茝儿……对不住……”

月初旬仍不去看它,只淡淡道:“华君离,浮华殿被人围攻,损兵折将,欲将被灭,你却仍是不肯面对过去,取出神器应对,此番又何必如此……”顿一顿又道:“我故意散播消息,欲将浮华殿一举歼灭,报我幻雪宫三千妖众之仇,我对以前的事一点记忆也无,所以对你,那仅有的一丝丝恨意亦是我自己强加所有,你对于我来说,完全是个陌生人,又何须做些无谓的牺牲……”

赤凤尖嘴轻轻戳她脸颊:“他费尽心力将茝儿救活,茝儿怎忍心……怎忍心弃他不顾,独留他在这世上孤苦无依?”

“不是的,不是的。” 月初旬兀自辩驳,眼见九烛,玉长卿,商陆,朔流和泣玉避过幻妖弓攻击,齐聚而来,异芒大作杀气将至,她知晓以目前法力无论如何抵挡不得,潜意识中又不忍怀中男子就此丧命,慌乱无措中忽地一手拈了香荷,唇角微开。

“云师弟!”

有人惊呼出声,月初旬一怔,手指一顿,遥望左右:他来了么,他来阻止她了么?

微一偏头,朗朗晴空下,何曾有他半个身影?

月初旬气恼,待回过神来,怀中空空如也,赤凤早已不见了踪迹,清朗夜空瞬间已是灰蒙蒙一片,只见随处风沙弥漫,枝叶纠缠,身子竟是陷进了一大片树林中。

枝叶藤蔓,犹如蛛丝密布,独独不见树干,月初旬心中一骇,再去念了咒决,灵力俱在,香荷却是毫不曾有反应。

何人布下如此强大的阵法?

月初旬飞身而起,在蛛丝间转瞬腾挪,那枝叶似是长了眼睛般,瞧见她越飞越快,竟是漫无边际疯长起来,月初旬气恼,指尖凝了冰雪斩断缠绕而来的藤条,又细瞧了生长根源方向,双手紧握,掌中枝叶瞬间化为粘稠**。

似是感触到疼痛,整个密林响起闷哼之音,犹如无数鬼灵地狱煎熬嘶叫,颤抖着,越发疯狂的生长着。

不多时,入眼处,终于寻得一粗狂树干,只见树干漆黑若墨,隐有暗纹丛生,似黑蛇皮缠绕而上,筋络翻卷,透过灰沉沉的缝隙,细瞧去,树干中竟露出一张脸来,青丝散乱绕着一枝枝藤蔓,两只手臂无一缕布遮掩,**裸嵌在树干两旁,肆意挥舞,只那脸上横七竖八的长满枝叶,密布蛛丝便是由这张脸上枝藤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而来。

竟是活生生一个‘树人’。

暗影掩映下,重重叠叠看不甚真切,她揉揉眼睛,待看清三丈外‘树人’真面容,竟是冷笑出声。

阵法阴气横生,邪魅异常,岂是他一阶仙派掌门所修?他在短短数年,修为大增,又升任为清凉山掌门,原来,竟是走了旁门邪道。

思及初次相见于冰火魔窟,商陆舍命相救,月初旬长叹一声:“商掌门此前仗义相助,却不曾想,今日竟欲取我性命。”

商陆一脸阴煞,淡淡道:“魔神出世,六界祸乱,仙界第一大派,自是为民除害,护苍生安宁。”

“商掌门偷习仙界禁术,竟不怕被人知晓,声名扫地?”

“何须惧怕,知晓此事之人便只有一种人罢了。”

月初旬冷笑:“死人是也。”

“月姑娘果真是聪慧之人……”

“商掌门。”月初旬忽地打断他,“多年前,你我初次相识于玉笥山下的石室之中,那半杯毒酒,可否……”

枝叶猛地颤抖不已,商陆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液,忽地狂笑起来:“月姑娘怀疑本尊偷了冥毒,害人不成?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月初旬面色平静:“听闻前掌门清阳仙尊死的甚是蹊跷,尸骨无存,不免好奇。”

商陆狂笑戛然而止,盯了她许久,冷冷道:“弑师杀兄之事,便是我所为,又如何?”

月初旬冰凉眸底似嵌了一把利刃,寒气袭人杀意顿现:“你不顾师兄弟百年情谊,杀死独孤掌门,杀死清阳仙尊及使君子,肆意诬陷云伤,将他置于万劫不复之地,可是独独为了清半夏?”

“独孤掌门?”商陆阴测测的笑,“本尊可未曾动过独孤老朽一根毫毛,他修为甚高,与我又不亲近,我怎可近身害了他?”

月初旬一怔,他既是承认杀了自家师父,定不会独独隐瞒了孤独掌门一事,又独孤是被人砍了头颅,并非亡于冥毒和九转醍醐香之下,可见陷害云伤之人还另有他人。

商陆继续笑:“师妹,师妹,我所做一切皆是为了她,当初,当初若不是他突然出现,师妹她早已衷情于我,心甘情愿嫁于我,如今,你可知,你可知,她竟宁死不愿我再碰她,为什么,为什么,早知如此,我倒宁愿断魂涯那天,她同其他弟子一般被人取了心智而非独独摄了她记忆,若果她疯傻痴癫了也许便会忘却他,忘却他……为了杀他,我修习禁术,修为猛增,何错之有,何错之有?”

似有狂风卷起,枝叶四处乱颤,彼此拍打纠结着,月初旬一边飞身躲避一边朝树干袭去。

“你灵力虽在,修为却高不过本尊,开启不了封印,取你性命,不过是早晚之事,魔神之力一旦脱离你肉身,处于本尊阵法之中,新宿主必是本尊无异,届时本尊一统六界,月姑娘这岂不是大功一件?”商陆狂笑,“本尊曾欲同他人联手杀了姑娘,让云师弟尝一尝爱而不得的苦果,可那人说,‘呵,杀了她过于便宜了她,必定要好一番折磨才是’,如今看来,月姑娘与云师弟误会重重,栈仙阁姑娘被人掏心掏肺,阁楼失火死了蔺老板,姑娘身中冥毒又被云师弟刺中七剑,果真受尽伤痛爱恨折磨,了无生趣,方才竟是束手就擒坐以待毙,此番又何必四处躲藏?”

蔺姐姐,竟是因她而亡?

所有一切,皆是有人刻意而为之?

何人,何人恨她至此?

月初旬一怔,身子动作微有停滞,一枝藤蔓嚯地从她肩侧刺穿骨头。

斜眸瞧他,月初旬抬手将肩侧藤蔓溶断,咬牙将体内断枝拔出,一字一句道:“那人,那人究竟是谁?”

“谁?”商陆双手凝力挥舞藤条攻击,忽地敛了笑,低低道:“陌生人,抑或朋友……”

月初旬心中激愤,指尖冰雪利箭一般朝树干激射而去,却一一被密如流沙的枝条挡开了去。

似是过了许久,久到她身子被枝藤抽打疼痛至麻木,浑身血迹斑斑,仍是睁了一双赤目,一边躲避,一边嘶吼:“谁!究竟是谁!谁害了蔺姐姐!”

商陆从未见过她这般疯癫模样,发束丝带早已松散,青丝凌乱,一脸污血,一身黑衣看不清血迹,鼻息端却尽是血腥之气。他只觉心烦气躁,不曾想自己一句话竟是激起了她斗志来,聪慧如她,理应早已将那人身份猜测一二,只是她不愿承认罢了,当下再无耐心同她周旋,唇角一勾,冷笑道:“是你,月姑娘,是你害死了蔺含之。”

是她,可不就是她害死了蔺姐姐……

若非有人恨她至斯,何以连累蔺姐姐失了性命?何以让陵游与蔺姐姐生生错过此世?也许,也许不久之后陵游便发觉蔺姐姐便是那个脚踏七星降世之女子……

月初旬悔怒攻心,忽地吐出一口血来,怔松间只觉头皮刺痛,却是三千青丝早已被藤蔓卷了起来,将她生生吊在半空。

再也没了力气挣扎,四周藤蔓海浪般席卷而来,阴影重重,又似万千青蛇,欲齐齐穿体而过。

当真,死无全尸么,当真,这副身子又新添无数个窟窿无数个疤痕了么……

月初旬朦胧迷离间似是遥望到了一袭白衣,广袖流云,如梦似幻的迷了一笼烟色,墨发半是披散着被风高高扬起,雪白丝带绕了他斜飞剑眉,眸底琉璃光芒似流水,正一闪一闪的将她笑望了去。

思念致幻罢了。

她缓缓闭了眼,欲要扯了笑与这个梦中的男子告别,无端端却是泪流满面。

无边暗黑似是划过一抹白芒,身子一轻,却是被人带进了一个怀抱。

温暖的,熟悉的,一如煦阳轻洒,将她团团围住。

有人在她耳边轻声唤她:“阿初,好久不见。”

月初旬身子一僵,并不睁眼,泪珠却硬生生从眼角一滴滴挤出,顺着脸颊大颗大颗滚落至云伤手心,似煮沸热水灼烫的他浑身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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