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业原以为眼前这妇女是葛天丹的家人,想不到对方便是葛天丹,惊喜道:“晚辈来得唐突,望神医见谅,请神医施展妙手,救我这位妹子,在下感激不尽。”然后压低声音道:“若我没有说错,她脚后跟骨皆已碎裂。”他担心这句话被刘白花听到,所以说得很小声。
葛天丹淡淡道:“先进来吧。”
张敬业欣喜异常,进门后将昏迷中的刘白花放在一张竹**。他环顾四周,见房内只有一张木床、一张木桌、两把竹椅,角落里还有一张梳妆台。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东西。
葛天丹脱下刘白花的鞋子,伸手捏了捏她的足后跟。
刘白花感到双脚剧痛,便即醒来,听葛天丹道:“足跟骨碎裂,不是小伤,但我自有医治之法。”
张敬业鞠躬道:“如此有劳神医了。”
葛天丹问道:“她真是你妹妹?”
张敬业道:“虽非亲兄妹,但情若兄妹。”
葛天丹悠悠道:“你可知道,我并不是白给人医治的。”
张敬业道:“这个自然,您开个价。”
葛天丹道:“不是银子的事,我治好她的脚,你得帮我做一件事。”
张敬业道:“前辈请说。”
葛天丹道:“我现在还没想好,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张敬业怕对方到时提出自己做不到的事,正感为难。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他穿着黑色粗布长衣,短头发,粗眉毛,大眼睛,走进来后也没有说话,低着头站在门口。
葛天丹见到他,脸色一沉,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小男孩摇摇头。
葛天丹脸色微变,道:“怎么回事?”
小男孩低声道:“我本来已打败峨眉山守山的四名剑手,谁知后来又遇到一个美貌道姑,我打不过她,便先回来了。”
葛天丹脸一沉,怒道:“什么道姑?怎么会有道姑,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是峨眉东山不是西山。怎么每次都失败,你怎么那么没用!”
少年微微抬头,脸现难过的表情,道:“娘,你不要生气。”
葛天丹道:“不要叫我娘,我不是你娘。”
少年似乎快哭了,道:“娘,我下次一定尽力,不会再让你失望。”
葛天丹顿了顿,道:“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练功。”
少年见葛天丹没有责骂他,暗中松了一口气,掉头跑了出去。
张敬业心下好奇,却也不便多问,道:“不知前辈要我做什么事,还请前辈事先言明,若晚辈做不到,便无可奈何。”
葛天丹望了张敬业一眼,想了想,道:“能不能做到,一试便知。”突然双手各出食中二指,二指合并,像一把锋利无比的短剑,向张敬业胸口穴道急点,招式凌厉而巧妙。
张敬业避了几招,双掌在胸前各转了两个圈,猛然向前推过去。
葛天丹见对方掌力惊人,手指若与之相碰,必定骨断筋折。她双手急忙后缩,倒退数步,道:“好,以拙胜巧,再试试这几招。”
只见她的两条手臂似乎忽然变长了些,像两条柔若无骨的青蛇在空中弯弯曲曲的摆动,两只肉掌在空中翻飞,似两条在水中快速游动的鱼儿,实不知她要攻向何处。
张敬业双手成爪,向她手臂抓去,眼看就要抓中,手臂却像泥鳅般滑溜走了。
葛天丹游移不定的双掌划着弧线击向张敬业,一击左肩,一击腹部。张敬业从未见过如此奇妙的掌法,不知如何招架,只有后退避开。
游鱼般的双掌又划着弧线击向张敬业,张敬业不知对方要攻向哪里,只有继续退开数步。
十几招后,张敬业已避无可避,退无可退,见对方双掌又划着弧线击来,当下不退反进,拼着中对方两掌,也要击中对方,双掌齐出猛然击向葛天丹肩头,正是以攻为守、同归于尽的招式。
葛天丹两条手臂飘**在外,忽然缩回,双掌向上齐推,以图卸掉张敬业攻来的掌力。
张敬业见两条青蛇和两条游鱼皆已消失,双掌便即收回,同时向后跃开,静静地站着。
葛天丹见他动如蛟龙,静如处子,暗暗佩服他的武功。她满脸通红,道:“以攻为守,以刚克柔,好。以你的武功,想必能做到这件事。”
张敬业知道自己只是凭着高强掌力侥幸不败,其实并没有破了对方的奇妙掌法。听葛天丹停止比武,便问道:“那是什么事?”
葛天丹道:“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
张敬业惊道:“杀人?”
葛天丹道:“不错,只要你帮我杀了他,我就帮你医治这个小姑娘。你可知道,这小姑娘的脚跟骨已碎裂,必须用其他骨来换置,天下除了我,没人有这般能耐。”
“这……恐怕…… 张敬业十分踌躇。
葛天丹悠悠道:“你放心,我要你杀的人,是一个忘恩负义、心狠手辣、狼心狗肺之徒。你杀了他,便是为武林除害。”
张敬业淡淡道:“他是谁?”
葛天丹道:“他如今是峨眉派东院院长凌虚道长。”
“峨眉派?”张敬业惊问。
“不错,峨眉山东院住的是道士,西院住的是道姑,两院中间隔着万丈深谷,只用两条铁索桥连通。你莫像那小子一样走错地方,走到西院去了。”
张敬业道:“不知那凌虚道长,做了什么恶事?”他自己也曾被人冤枉过,那滋味实在不好受,所以现在便想先了解清楚。
葛天丹怒道:“难道你信不过我?”
张敬业道:“晚辈不敢。”
葛天丹道:“既然信我,那还不快去,你想看你这妹子变成残废吗?”
张敬业无奈道:“好,我这就去。”说着缓缓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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