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玉一下子撑起身子,头往前猛地一探,老头也急忙俯下身子探着脑袋向悬崖下望去,悬崖壁上的确有个黑影正在艰难地往上攀爬,两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喉咙,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盯着那里。黑影越来越近,冰玉的心越跳越快,可是当她看清来人时又瘫坐在地上。这是一个衣衫褴褛的瘦小少年,只见他满脸灰尘,双手血迹斑斑。
老头和冰玉把他拉上悬崖,他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已浸湿了后背。歇了很久才抬起头来,老头抚摸着他乱蓬蓬的头发亲切地问道:“孩子你怎么会从悬崖下面爬出来了?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少年抽噎着说道:“我叫小泥鳅,我去谷底找我的师兄去了,他是好人!我师父也是好人!可是他们都死了!都是被坏人害死的!”说完就仰面大哭。
冰玉含着眼泪拉住小泥鳅的双手郑重地说:“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查明真相!”
老头和冰玉听完事情的详细经过都陷入沉思。冰玉说:“你去寺里叫人的这段时间谁也不知菜园里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你师兄遭遇了什么。”说完两行热泪顺腮而下。
老头点头赞许说:“还有村姑当晚呼救借宿也定有蹊跷,菜园里应该不止一个陌生人!”
其实老头心里对慧空的遗言更感兴趣,老头感叹,时隔20年终于有了一丝杨敬的消息!
九月中旬,山上的夜晚已经很凉了,九华街上最大一家客栈依然是高朋满座灯火通明。
罗红衣带着六位弟子随着赵飞雄也入住在这里,他们住的是两个相邻独院,是本客栈最豪华的两套贵宾房,这里离前面较远环境比较清幽。五位女孩都很兴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只有白衣圣女杨冰月一直都很安静。
罗红衣和赵飞雄还在院子里说着话,红衣很憔悴,脸上充满了忧虑。没想到呀!那个让她等了二十年、盼了二十年、想了二十年、恨了二十年的人,竟然从未入住过大明皇帝为他建造的忠义王府。那么,这二十年来他到底去哪里?还有,他随身携带的定情之物怎么会落到一个和尚的手里?
赵飞雄见她一直不说话,就柔声说道:“别再胡乱猜测了,我们仅凭慧空在二十年前的武林大会上被杨敬打成重伤,和一个红木匣子也不能说明——”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罗红衣幽幽地说道:“不能说明什么,已经很清楚了,肯定是那和尚害了杨敬,可是和尚已死,死无对证。”赵飞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忽然话锋一转:“说不定,杨敬去哪里隐居了,明年二月还要在这里举行武林盛会,要竞选下一届的武林盟主,到时候这里会聚集天下的英雄。如果我能荣幸竞选成功,第一件事就是召集各路英雄寻找杨敬,你们就暂时住在这里等着消息。
红衣点头,她心里明白,多年来一直有人打圣女教的注意,只是山高路远不易下手。这次下山不知有多少人在暗中窥视圣女教的钱财,垂涎弟子们的美色。如今已经下山,一切只好都听从赵飞熊的安排。
老头告诉冰玉,他就是宗人令马德钟,受马皇后之托这么多年一直在寻找杨敬。他让冰玉安心习武,争取能出现在明年的武林大会上。又给小泥鳅一些银两,让他去投奔秦飞的母亲,并承诺一定会帮秦飞洗刷冤情。
告别宗人令马德钟送走小泥鳅,当天夜里,冰玉便潜入洪福客栈。整座院落静悄悄的,人们均已入睡。她纵身跃上房顶,俯下身子轻轻学两声鸟叫,便飞身隐入客栈后面的小树林里。
时间不长,便有一白衣女子悄悄打开房门,警觉谛听,四面观望。忽听得树林里又传来两声鸟鸣,白衣女子没有丝毫犹豫,就飞身跃出了院墙。白衣女子正是冰月,她一进树林便轻声问道:“冰玉,是你吗?你在哪里?”
当穿着一身夜行衣的冰玉出现在面前时,她急切地扑上去,俩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冰月边哭边说:“傻妹妹,真的是你吗!你知道吗,当接到冷师叔飞鸽传书时,我们都以为你真的绝食身亡了。”
冰玉也哽咽着说:“姐姐,我来是想看看师父的那个红木匣子,事关重大你一定要帮我拿出来!”冰月说:“我现在就去。”
冰月刚转身又回过头来含着泪低声说道:“我见过那个人了,他已经——”
冰玉扶着树痛苦的说道:“我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