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风志·平城三杰-六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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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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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一向趋炎附势,大人们只想做渔翁,谁来当鱼也无妨。”

臧显板着脸握着拳,像是有话憋在心里。董云汐微微嗔视他一眼,转向雷斌。

“总舵主,你希望我们怎么做?”

“这次风波里注定多有牺牲,如果我去了,袁飞和宿仁会取代我,如果他们去了,到时你们会知道如何取代他们,这是对你们此次的功劳的奖赏。”

董云汐的笑意僵了一下,在雷斌背后,袁飞和宿仁毫无反应,似乎早就知道总舵主的安排。

“请总舵主明示,是哪位故人令人生此忧虑?”

雷斌的神色黯淡下去一些,像是被一个名字刺痛。

“三生会还有一部未曾灭绝,很快整片江湖都会为他马首是瞻。”

此时风更大了,甲板上的几个人哪怕内力再深,衣袍也被风吹得凌乱起来。

“总舵主,有人议论是你回绝了商会的条件,要用吴江水域和朝廷做交易。”

“交易?怎么个做法?”

“把总舵在吴江水路收成的两成用义银的名头交给朝廷,换巡抚大人的剿匪令。”

“如今截江亭在江湖树敌已多,两成的义银能换来巡抚大人的支持,有何不可?”

“总舵主!”臧显咬着牙,克制着没有往前走,董云汐发现宿仁手已经靠近了剑柄,她想拉住臧显,但已经太迟了。

“如果不是我们做霸王买卖,欺压行商,驱逐同行,截江亭哪会树这么多敌?”

“可笑,你所学的功夫是从西域狂禅寺收缴抄录而来,若不是你说的欺压驱逐,你倒有今天和我在这理论?”

雷斌回答的很从容,臧显则渐渐地静默下去,最终他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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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来,都是真的。”

董云汐想用毒制住臧显,但偏偏会见总舵主的时候她换上了不带毒物的衣物,她想到用指甲里的紫菁花汁,但伸手时他已经踏前跃起。

面见总舵主时臧显也不被允许带着铁链,但他还习得北境龙吼功和殷山天绝剑。只见他腾空之时便一声暴喝,内力顿时绵绵不绝地涌来,董云汐全力抵挡,一时间没有了行动力。臧显接着从怀里掏出匕首刺向雷斌,但匕首已经那么接近了,雷斌却姝无动作,连一点躲闪的意思都没有,臧显正疑惑着,一片刀光划过,他的一只手已经落在地上。

臧显这才看清,一直伫立在雷斌身旁的侍卫,他一直都当做不存在的那些侍卫,完全没有受到龙吼功影响,纷纷拔出了刀。雷斌慢慢捡起了臧显的断臂,从那掌中剥出那把匕首,那刃口又薄又长,仿佛要将视线都割断。

“剑枭的手笔,不错,等来日我到了死期,死在这匕首下倒无妨。”

接着七八道刀光落在臧显身上,倒地之时他已经可谓七零八落。血溅到了在场左右人身上。董云汐惊魂未定,不仅因为臧显的突然发难,更因为刚辞侍卫们的刀法身法,各个都不在十二常使之下。

雷斌轻轻揩去脸上溅到的血迹,叹息一声,又像是看出了董云汐的疑惑,徐徐开口。

“一直以来我面见各路人物,朝中重臣,商会巨头,这些侍卫都紧随我左右,若是他们能听见,宫里的大人怎么安心放他们在我身边呢?”

董云汐瞥了一眼臧显的尸体,再也堆不出笑容,在十二常使中她仅和臧显有些亲近。

“几位侍卫大人……身手也甚是了得。”

“你明白了?所以我们才要怕啊。”雷斌挥了挥手,侍卫们马上着手处理血渍和尸首。

“不是怕江湖上那些人,而是怕江湖上头,还有天。”

臧显的尸首被收了下去,但在搬动的时候,一张硬质的书柬掉落出来,袁飞上前拾起,接着递给雷斌看。那书柬有红火的底色和烫金的纹样。

“原来如此,既不想当奸佞之人,又不愿顺应时代背弃旧主,可怜的人呐。”雷斌看完之后喟叹了一番,只这一会,书柬上沾到的血迹已经乌黑,董云汐瞥到了一面上“焚江柬”的字样。

“这是此战的第一滴血,是否让他走的壮烈些?”袁飞看也不看那书柬里的文字,放佛对其内容已经了然。

“叛徒贼子,已被当场诛杀,尸首吴城示众十日,以儆效尤。”雷斌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宿仁和侍卫们也跟着走远。

“那书柬是什么?”董云汐还是不禁发问,袁飞却直接把带血的书柬递给了她。

“黑涧虎倒也不枉你平日与他亲近,此事没有拉你下水。你该谢他。”袁飞说完也径直离开,董云汐在江风中展开了书柬,只是一瞬间,长风鼓动着纸页急速翻动,那上面的血渍也放佛飞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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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里,东方雄醒了。

爹爹回来之后,他每日练剑给爹爹看,东方宸并不惊叹于儿子进步神速,甚至没有注意到那进步已经超出了可能的范围。但他也不进一步教导儿子用剑,仿佛此事已经与他无关。

那一日东方雄没有鼓起勇气再出去送礼物,娘亲的事也再未和爹爹提起,草庐也不再去。他的生活仿佛遭受了突然的清洗,募地回到了四年前的样子。

东方雄没有再睡得意思,直接起了身。自爹爹回来以来,他一日醒的比一日早,想来如果白天费的心力少,需要睡眠也相应的变少了。现在每次练剑,他只觉得自己沉进很深的境界当中,什么也感觉不到,包括一旁父亲的目光。

东方雄推门进到院子里,出乎他的意料,父亲还没有歇息。东方宸坐在院里的石桌旁,东方雄却不觉得害怕,径直走了上去。

“雄儿,怎么?”

“我睡不着,起来练一会再去睡。”

由是父子的对话便结束了。东方雄站在院当中,重剑星宫舞缓缓出鞘,**漾的剑光散射开来。在草庐边的几年里,这柄剑对他而言已经变得越来越轻,现在背负这柄剑出门,也不再显得大剑比人更抢眼。

“你可有话要对为父说?”那声音到底带着一点怒意,东方雄收起剑,却想不到自己要说什么。

“爹爹回来了,甚好,爹爹有话要对我嘱咐么?”父子对视了片刻,东方宸招呼儿子到身边坐下。

“本来三年前我就该出关,出了点岔子。”

“我去爹闭关的地方看过,您留的字,‘云歌所至,旅途所往’我看见了。”

“截江亭的人找到我,逼我出走,隐匿行踪,之后辗转了几个地方。”

“爹爹闭关所练的剑法练成了么?”

东方宸点点头,视线落到石桌上自己的佩剑上。东方雄也低头看剑,一时间院子里只有轻微的蛙叫。

“这几年你可有外出交些朋友?”

“是有几个。”

“哪些人?”

“炎华楼天划派掌门的儿子,邱处方。”

“嗯,还有谁?”

“……便没有了。”

“你方才不是说有几个?”

“孩儿记错了,已经没有了。”

“那你们平日可有一起做什么事?”

“没有,我只是练剑罢了。”

“你只是练剑,却和天划派掌门的儿子成了朋友?”

“这段时间已经不怎么来往了,他家事务很多。”

蛙声和安静重新笼罩石桌,东方雄张了张口,想补充点什么修正这些撒谎似的说法,但觉得无从说起,方才的话,却像泥鳅一样一滑就出去了。

东方宸淡淡地看着儿子,东方雄并不害怕和父亲对视,但他总觉得,一旦对视会让两人之间的沉默变得扎人,于是避开了父亲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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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儿,若并非一定要行走江湖,你可想过过别样的日子?”

“爹爹指什么?”

“除了练剑,你可有想做的事?”

东方雄愣住了,他希望能回答出什么,但和邱处方他们所做过的事情,喝酒,打架,抢亲,都迅速从大脑中褪色。在父亲沉缓地口吻中,所有这些都变得不合理。

于是东方雄沉默了很久,大概是太久了,东方宸起身,折回了屋里。

“你练吧。”

“爹爹这么晚还不歇息,可是还有什么事要做?”

“我等着一样东西,应该快到了,如果你见到了,明早交给我便是。”

东方宸关了门,东方雄抱着剑坐在桌边,突然间练剑仿佛不是那么必要了,他一夜都没有把剑拔出来,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平乐城慢慢在晨曦中苏醒,东方雄才动了动麻木的手脚,他想了一夜爹爹的问题。

“除了练剑,你可有想做的事?”

他只想到了周游儿。

然而就在破晓之时,院门轻轻地响了两声,那叩门声之随意,让人觉得似乎来者并不在乎是否有人回应。东方雄开了门,门外只有清净的街道。低头时东方雄发现有东西在自家台阶上。

他把它捡了起来,那是一张火红色的书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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