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散漫惯了,最受不了就是清规戒律,虽然绿竹教不是佛门,却也有很多规矩。”裴云汉摇了摇头。
沙子明显有一些失望,她咬着自己的嘴唇。显然在努力地克服着自己不愉快,最终她还是战胜了自己先前的观念。
“也许他最该需要的便是选择吧!”沙子心里想到,嘴上却说:“我已经让长胡子叔叔过来帮忙了,不日就会到,希望早日能够找到真正抢走金针过穴的人。”
只见星光点点,尽管已是夜凉如水,但裴云汉的心里燃气一阵暖意。
他拉着沙子的手,说:“我最应该感谢的就人是你,但我却从来没有说过一声谢谢你。”
“你要感谢自然也不难。”沙子乌溜溜的黑眼珠中带着少女般的认真,谁都明白她心里需要的感谢是什么。
不过,她现在更多的心思还是帮助裴云汉能够解决当前的麻烦。
他们还没等到长胡子陆仲珩的到来,却等来另外一个人。
又是一个夜晚,又是一个满天星星的夜晚,裴云汉看见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跟被谋害的老板娘长得一模一样。不过,裴云汉知道她不是老板娘,他曾经见过对方一面,为了那个陷入爱情陷阱的堂弟,他在老板娘的引见下见过了对方。
那女人一开口就将裴云汉吓了一大跳,她直截了当指出杀害她姐姐老板娘的凶手就是贾新月。
“不可能吧!”
在裴云汉的记忆里,老板娘遇害的那几天,贾新月受了伤,还在昏迷不醒的状态,他怎么会是杀害老板娘的凶手呢?
“他的昏迷不醒是假装的。”
这女人说话的神态以及举止跟老板娘简直一模一样,仿佛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以至于裴云汉心生困惑,死的那个人究竟是老板娘还是她妹妹。
“这些天,我从青溪那里获知。当时的贾新月尽管受了伤,但他只是跌倒,怎么会就变得昏迷不醒了呢?”
她的话让裴云汉陷入了一阵深思,他依稀记得当时的情形,当时他也很是纳闷,甚至连大夫把脉的时候均说其无虞。
“不知你是否还有其他的发现。”
那女人说道:“能让一个女人三更半夜出门,那一定是一个很熟悉的人,而我姐姐最熟悉的人就数贾新月了。”
“但还是不能断定凶手就是贾新月。”
裴云汉若有所思,尽管他嘴上否认,可是在内心深处却觉得贾新月有洗不清的嫌疑。
“这也是我要找你的原因。”
那女人继续说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查找真正的凶手。虽然最终有所眉目,却苦于没有真凭实据。我知道衙门不会因为我的猜测而替我办事。所以,我只能找裴公子帮忙了。”
她可怜兮兮地望着裴云汉,那眼神似乎让人难以拒绝。
裴云汉一声轻微的叹息,他经不起别人哀求的目光,尤其是弱者的目光,让裴云汉无法拒绝。
“你真的决定帮她?”
那女人走后,沙子问起裴云汉内心的想法。裴云汉点点头,沙子见状便道:“可你现在自身的处境……”
“不想这个事情了。”
一旦他做出的决定就不会轻易更改,裴云汉道:“我现在苦于没有办法来帮助他。”
沙子注视了他一下,淡淡地说道:“这事也不难,只需要如此如此即可。”
她轻轻在裴云汉的耳边嘀咕了几句,裴云汉豁然开朗,不住的点头,仿佛就能见到贾新月俯首认罪的情形。
天色渐渐昏暗,贾新月独坐于一间偏僻的房间里,绑架沙子的事情失败之后,他变得像一只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
但是他更加不甘心就此失败,这些时日他从来没有离开房间半步,只为寻找一个时机,一个能够让他重新站起来的时机。
他凝视着窗外,夜空深不可测。
和所有隐忍的人一样,贾新月也承受着巨大的压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变得有些自言自语。
这个狭小的房间又让他感到更加的烦躁,直到房间的门被推开,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他惊恐地望着来人,立马警惕地拔出长剑。
裴云汉没有在意他的动作,而是淡淡地说道:“你没想到我会找到这里吧!”
贾新月没有吭声,他也不明白的裴云汉前来的目的,从他的举止来看,对方似乎没有抓他的意思。
裴云汉扫视了一下房间里的情形,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你就住在这里?”
贾新月知道自己绝不是裴云汉的对手,便把剑往桌上一放,说道:“要杀要砍,悉听尊便。”
此时此刻,他也豁出去了。
裴云汉哈哈大笑,说道:“谁要杀你。”
“你不是前来兴师问罪的?”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对方竟然说不是找他的麻烦。
“你看我没带兵器,只带了酒。”
裴云汉指了指自己手中提着的篮子,贾新月这时才发现,由于之前自己过于紧张,他几乎没有注意到裴云汉手里的篮子,还有那饭菜里发出的香味。
“你难道是请我喝酒的?”
贾新月不明白裴云汉的意思,只见对方已经在篮子放到桌上,从里面取出酒和饭菜。他斟上两杯酒,举起其中的一杯酒,说道:“不喝上一杯吗?”
贾新月冷冷地瞧着裴云汉,没有发声。
裴云汉也没有理会他,他举起酒一饮而尽,接着又给自己斟上一杯酒。这时,他注意到贾新月的喉结轻微在动,像是在咽着口水。
一个饿了三天的人无论如何都很难抗拒食物的**。
裴云汉举着酒杯,自言自语道:“放着美酒不喝,放着美人不要,放着钞票不拿,无论是谁错过这三样,都会后悔。”
贾新月冷冷地说道:“那是因为我还想多活几天。”
他一说完的时候,裴云汉就哈哈大笑,贾新月道:“我说的不对吗?”
“我要是你,就算是死了,也一定要做一个饱死鬼。”
贾新月有一点落魄,就依旧坚持着自己一贯的想法,那些固执己见,让他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年少的青年,他冷冷地说道:“我不是你。”
“可惜,那么阁下一生当中一定错过很多美好的事情。”
贾新月没有说话,他的这一生早已献给了为家族之复兴的使命,想起那些崇高的、尊敬的事情,贾新月心里就有一种骄傲,这种骄傲让他在众人面前显得意志坚定。
因此,他轻轻地哼了一声。
应声说道:“阁下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就请离开我的房间。”
裴云汉微微一声叹息,站了起来,转头看了看贾新月,只见他抬着高傲的头颅,两眼看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