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情决-【第九章】烂桃花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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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烂桃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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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三人赶到了泥鱼镇。蓐收的罗盘反应更加激烈,晃动不停,可见桃花灵魔就潜伏在这镇子里。

镇子入口处立着一块脏兮兮的石碑,看上去十分不起眼,只是每个车队走到那石碑前,车主人都要下车,对着那石碑拜一拜。云涡心生好奇,走上前,将石碑上面的泥痕抹去,赫然看到“花镇”两个大字。

“花镇?这里不是泥鱼镇吗?”云涡觉得其中必有古怪。她抽了抽鼻子,嗅到空气中确实弥漫着一股甜香。再放眼望去,那镇子上方蒙着一层红红粉粉的轻云,应该是花树成簇,百花盛放的缘故。若是按照这个道理来论,这个镇子还真的该叫花镇。

景宸道:“《怪志》有讲过花镇的故事,没想到今日到了这里。”

蓐收看他一眼,问道:“那这可有什么典故没有?为什么好好的镇子,要改掉名字?”

“花镇,顾名思义,镇子上花树繁多,人人爱花成痴,各家各户里宁愿不辟菜园,也要垒起花圃。时间一长,就出了问题,居然有人疯狂到开始供奉花卉,以花卉为神灵。于是,这个镇子就出了花邪灵。”

“花邪灵?没听过。”云涡摇头。

蓐收了然一笑:“我倒是听说过,这也不是什么级别高深的灵怪,而是人们的爱花之心太过旺盛,到了一种走火入魔的境地后,只要加以供奉,就会养出花邪灵。花邪灵说白了,就是来自于凡人的欲念。”

景宸点头道:“不错。花邪灵出现后,为非作歹,吸了不少人的魂魄去。后来出现了一位高人,毁掉了供奉的庙宇,并教育当地的人们适可而止,不要过分爱花。这个镇子从此也改名为泥鱼镇。”

云涡若有所思:“可是‘泥鱼’这个名字,很不吉利为什么要叫泥鱼?”

鱼类原本生于水,长于水,依附水而活,但如果是一条泥巴做的鱼,在水里就只有陨灭的命运。

旁边有商队经过,听到他们的谈话,插嘴一句道:“你们不知道了吧,这是一种法术。”

“法术?”

“这里的人容易走火入魔,所以那位高人就布下泥鱼阵法,让这镇子里的人所生出的痴心都像泥鱼一样,很快就消散于无形!可是有传言说,这个泥鱼阵有问题!”

那商队里的汉子黑头黑脸,两眼闪着八卦的精神。云涡趁着这股热度,忙问:“这位大哥,你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吗?”

汉子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姑娘,你想想,痴心全部消解,那么连带着夫妻、父母、兄弟之间的情意也都会消解掉!在这里生活的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要不是这里是走货船的必经之地,我看啊,早就没人肯来这个鬼地方了!”

云涡震惊,喃喃自语地道:“原来是这样。”

天下阵法,都是散仙自行研究出的阵局,总有各种各样的纰漏。泥鱼阵消除凡人的痴念,结果导致人人冷漠无情,也未必是不可能的。

商队继续前行,转眼就入了镇子。蓐收眯了眯眼睛,眼中笑意森然:“越来越有意思了。”

“桃花灵魔在花镇,肯定会有一番作为,咱们一定不能打草惊蛇。”景宸打量了一下蓐收,“神君大人,你太高调了。”

“高调?”蓐收冷笑,“我都舍了天衣。”

言下之意,这已经是他最低调的时刻了。

云涡认真地打量了下蓐收,心里默默地划了个小叉。

她和景宸的穿戴都是普通百姓的棉麻服饰,色彩也选择了最不起眼的青色和鸢色,可是蓐收的穿戴就十分不同了。他头戴紫金冠,冠上一颗白玉温润透泽,衣饰更是不用说,带着江水暗纹的月白锦袍,领襟袖口皆用金线绣作,腰中再挂着一块梅花玉牌,整个人惹眼无比。

“殿下,你这身打扮确实太引人注意了。”云涡一边说,一边不满地看了那张脸一眼。那张脸,也太过丰神俊朗了。

蓐收提步就往镇子入口走去,扔下一句话:“我就这打扮,你们有意见就忍着。”

云涡翻了个白眼,气呼呼地跟上去。如果她是桃花灵魔,想不注意到这样一个人都难。

泥鱼镇虽说是镇子,但是因为商贸发达,所以沿街商贩摊货热闹非凡。云涡原本一心想着对付桃花灵魔的对策,可还是被这凡间的繁华吸去了三分注意力。她留意到路边有杂耍团在表演,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那是一个木制的圆形高台,上面搭起华丽的纱质顶盖,垂下的丝绦在微风中飘扬摇摆。美艳绝伦的胡姬穿着性感的舞衣,正在高台中央飞旋起舞,腰中银色的小亮片发出悦耳的声音。

尤其是她的肚脐附近,因为没有衣料的遮挡,露出白花花的细嫩腰肢,舞动起来更是勾人魂魄。

“好!好!”围观的路人纷纷将钢镚扔到高台之上。

云涡驻足,侧目看了眼蓐收,他正煞有兴趣地观舞。果然,食色性也,九天之上的神君偶尔也逃不开美色,云涡在心里默默鄙视了一下。

再偷偷看景宸一眼,他面上波澜不惊,双目如深潭般平静,估计看到胡姬的腰肢,也感觉不过比一块猪肉皮白上那么一点罢了。

舞台上的胡姬,忽然停住舞步,抽搐了一下。之后她那双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牢牢地看着景宸。

云涡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默默地从百宝袋中摸出傲来剑。如果这胡姬有问题,她就……

还没等她想完一个念头,胡姬就从高台上扑了下来,一把将景宸抱住,泫然欲泣地道:“这位公子,奴家愿意跟你走!”

景宸千算万算,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一把将胡姬推开,怒道:“姑娘,请自重!”

胡姬跪在地上,一把抱住景宸的大腿:“我对公子一见钟情,此生愿跟随左右,无论生死也不离不弃!愿公子发一点善心,留我陪伴左右。”

景宸想将她踢开,但终究不忍伤了她,于是那胡姬像牛皮糖般粘在他的腿上。杂耍团的班主从高台边上下来,怒道:“你们是干什么的,竟然想用妖术拐走我的舞女?”

云涡上前一步:“说话客气点!明明是她先凑上来的!”

班主转而看向蓐收:“你们是同行的吧?那你给评评理,你的人勾引我的舞女,怎么办?”

蓐收面上带着一缕笑意,声音清朗:“好办,两个办法。”他伸出一根手指:“一,我出钱把你的胡姬给买了。”

胡姬赶紧点头,表示赞同。

他再伸出一根手指:“二,我们把这位俊俏小哥留下来。”

胡姬喜极而泣,点头幅度比刚才更甚。

蓐收一副得逞的表情,道:“那就这样说定了。班主,从现在开始,这个俊俏小哥就是你的人了,以后你想怎么差遣就怎么差遣。”

班主看蓐收一身华服,还以为他是云涡和景宸的主人,闻言一喜:“那妥当了!我收了他,你可得守信,不得再来讨要。”

“那是自然,我一言九鼎,绝不反悔。”蓐收转而看向云涡,语气温然,“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们还有要紧的事要办,先行一步吧。”

云涡目瞪口呆:“你,你讲不讲理,师兄怎么可能就这样留下来?师兄,我们走。”

那胡姬一把将云涡推开:“你别碰我的公子!”

她指甲本就尖利,瞬间在云涡手背上留下几道血红的抓痕。云涡疼得眉心一皱,连忙捂住伤口。

景宸眸中燃起怒火,默念了两句咒决,那胡姬便猛然放开他的腿:“好烫!”说话间,她的手臂上泛起一片红潮,似是被热水烫过。

趁这个功夫,景宸快步离开人群。云涡恶狠狠地瞪了蓐收一眼,跟了上去。身后传来胡姬的喊叫声和班主的咒骂声,不过并没有人追来。

走到一处相对偏僻的胡同里,景宸才停住脚步。蓐收冷声道:“你方才用了仙术?”

“没有,身体能随着我的意念变烫,这是我从幼年就具备的。”景宸垂下眼眸。

云涡忙打圆场:“没有使用仙术,就不会惊动桃花灵魔。不过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咱们还是先找个住的地方,商量下怎么引出灵魔为妙。”

景宸正欲附和,胡同深处却忽然传来了“笃笃笃”的声音。那声音猛然出现,在这寂静的环境中尤显突兀。

云涡莫名觉得紧张,右手摸上傲来剑的剑柄。她用眼角余光看了眼蓐收,发现他没事人儿一样,眸中带笑,悠悠地望向胡同深处。

片刻,那笃笃声停了,接着响起一阵咳嗽声。

一名头发花白的龙钟老太从胡同拐角处出现,拄着拐杖,晃悠悠地走过来。云涡扫了一眼蓐收手中的罗盘,上面的指针十分平静,才渐渐放心。既然罗盘没有反应,那这位老太肯定不是歹类。

胡同狭窄,云涡自觉侧身,好让老太顺利通过。那老太颤巍巍地走到景宸跟前,抬眼看了他一眼,忽然周身一震,面上出现了一种奇异的表情。

云涡发现,老太的表情和方才那胡姬有些类似。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老太已经扑到景宸的怀里,咧开了满是缺牙的嘴。“这位俊俏郎君,还未婚配吧?”

蓐收看热闹不嫌弃事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景宸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将那老太往外推去:“这位长辈,我不认识你,你别**……哎你放手!”

老太满眼冒红心,死死抓住他的袍袖:“既然尚未婚配,那不如就留在我家,我们做一对如意鸳鸯,怎么样?”

景宸嫌弃地推开她干枯的手,又不能使用仙术,尴尬万分。云涡轻咳一声,指着蓐收,对老太道:“你别急,那边还有个更俊的呢!”

“不,我就要这一个!”老太已经陷入了狂热的境地。

蓐收冷眼旁观,向两人摆了摆手,就往胡同外走去。景宸无奈,用意念将身体变烫,那老太被烫得暗叫一声,连连往后退去。云涡趁此机会,忙和景宸往胡同外逃去。

好在那老太腿脚不方便,追不上来。饶是如此,还是让云涡心生寒意。

这些事,也太蹊跷了。

“这其中必然有古怪!”云涡边跑边喊。景宸生得是不错,可再赏心悦目,也没有如今这般夸张。

蓐收哼了一声,道:“当然有古怪,放着我这样的不垂涎,反而退而求其次,这若是正常,天下还有天理吗!”

景宸乜斜他一眼,冷道:“恐怕在别人眼中,你才是次等的那个。”

两人一言不合,言语中夹枪带棒,几乎下一刻就要互殴对方。云涡适时插进两人中间,咆哮道:“都给我闭嘴!”

事情都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居然还有心思吵架。云涡恨铁不成钢地一指胡同门口的客栈:“先住店!”

眼下,也只有先找一处清净地,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再斟酌行事了。桃花灵魔就在这泥鱼镇上,一个细节都马虎不得。

客栈很是规整,饭厅里放置着数张饭桌条凳,两三名食客在角落里喝酒吃菜。饭厅的中间位置,一排木质楼梯直通往二楼,楼上一圈客房。

热情的店小二迎上来:“几位客官,是住店还是吃饭?”

“先住店,再吃饭。”蓐收剪短地回答,从袖中掏出一枚银锭子,扔到店小二手里。店小二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好嘞,客官楼上请——”

云涡一边上楼,一边问店小二:“对了,我们要开两间客房。”

话音刚落,走在前头的蓐收便驻足,回头问道:“两间?”

“对,你和师兄住一间,我住一间。”

蓐收冷笑,斜了景宸一眼:“谁要和他住一间。店小二,开三间!”

“哎呦,这可难了!”店小二面有难色,“我这店里只剩下两间空房了,要不然你们就将就一下,挤挤?”

“谁要挤?就算挤挤也要看对象的好吗?反正我不跟他住一间房!”蓐收不肯退让。

景宸原本低着头上楼,闻言勃然色变,忍无可忍地抬头道:“蓐收,你别欺人太甚!你以为我想跟你挤吗?”

他这一抬头,店小二立即看清了他的脸,顿时嘴角抽搐,两眼发直。云涡心道不好,一种可怕的念头浮上脑海。

景宸不会是……男女都通吃吧?

“公子!”店小二揪住肩膀上的白毛巾,激动得难以抑制,“这位俊俏公子,我……”

“你看上他了?”蓐收不等店小二说完,抢白问道。店小二懵圈半晌,怔愣地看着蓐收猛点头。

“你想和他比翼双飞永结连理,我没说错吧?”蓐收又问。店小二涕泪横流,嚎叫道:“知音啊!”

那个“啊”字的尾音还未拖完,一记狠拳就砸在店小二的鼻子上!店小二双眼的眼珠子乱转,面条一般地瘫在楼梯上。景宸收回冒着青筋的手,一字一句地道:“胡说八道!”

蓐收将手蜷起,掩唇而笑:“人家可是一片痴心,你都不听人家说完?”

景宸气急败坏,吼道:“笑什么笑!再胡说,我这拳头可不认人!”

“干什么干什么!我做的可是正经生意,来捣乱我可是要报官的!”店主听到动静,以为有人闹事,大步往楼梯这边走过来。他约莫四十来岁,三角眼,两撇胡,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商人的精明。

在看到景宸之后,三角眼变成了小圆眼,两撇胡往上竖了起来。云涡不用猜也知道,店主对景宸惊为天人了。

果然,那双三角眼里柔情似水,店主向景宸羞赧地道:“公子……”

景宸被他麻酥酥的眼神一激,几拳揍过去,将店主打翻在地。他气冲冲地往外走,云涡忙跟上前去。

蓐收看到饭厅里食客手边放着一顶帷帽,上前将帽子拿了,二话不说,留下一锭银子。食客们被抢了帽子,原本涨红脸要发怒,一看到银子顿时消了气,只顾着用牙齿咬银子。

客栈外,景宸步履匆匆,低头走路。云涡追上去:“师兄,等等我!”

“我估计中了古怪邪术,你还是离我远点。毕竟,你还要找桃花灵魔的下落。”景宸低声对她道,眸中充满阴鸷。

云涡心里难过,不知该如何作答。眼前蓦然一晃,一袭黑纱落下,原来竟是蓐收走上前来,将那顶帷帽戴在景宸头上。景宸猛然抬头,锐利目光从黑纱背后直直射向蓐收。

蓐收波澜不惊,闲闲地道:“怎么,心里恨透了我,不想受我任何恩惠?那你把这帽子脱下来啊,看看这大街上追着要嫁你的人会不会排成长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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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宸僵持片刻,终于接受了这顶黑纱帷帽,闷声就往前走。云涡小心翼翼地跟上,生怕哪句不和,再惹起事端。

就这样一路行,一路找,最后三人挑了一处毫不起眼的客栈,开了三间上等房。一进客房,景宸便将黑纱帷帽脱下,随手扔到一旁。蓐收也没闲着,从袖中掏出四张金符,往四面墙上贴上,才稳稳在桌旁坐下。

云涡看那金符,上面的文字皆是自己没见过的,好奇问:“这是什么咒决?殿下,你不怕使用咒术,惊动桃花灵魔?”

“这是我早就写好了的金符,贴在墙壁四面,就能阻止仙气外泄。呵,我就是怕遇到如今这种情况,连底细都摸不得,完全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蓐收松了松手腕袖口,“你现在可以使用仙术了。”

云涡不敢全信:“现在使用仙术,一丝儿都不会外泄?”

“你不信?”蓐收伸手就去揭那金符,“那就不给你用了。”

“别,我信,我用!”云涡知道这位上神大人不好惹,忙好言好语地道,“还请神君给看看,我师兄这是中了什么邪术?”

蓐收将神息解了,上上下下打量了景宸一番,轻轻哼笑:“有意思,有点意思。”

“什么意思?”云涡一头雾水。

景宸咬牙切齿地道:“你要是看出点什么,就快说!”

“我是笑你,什么时候做媒做到自己身上了?”蓐收盯着景宸的手腕,“这可不简单啊。”

云涡忙解了自己的神息,往景宸手腕上一看,倒抽一口冷气。在他的手腕上,一圈红线鲜艳若血!

姻缘丝?

动情丝?

“这是烂桃花丝。”蓐收出言解释。

听到烂桃花丝四个字,云涡的脑袋懵了一懵。

这世上有仙媒,也有魔媒。魔媒和仙媒不同,仙媒用姻缘丝为凡人结下姻缘,而魔媒则喜欢玩弄世人,没事干就在凡人的手腕上缠上烂桃花丝。被缠了烂桃花丝的凡人,会惹上一身烂桃花,爱上他的人没一个靠谱的。

这也是为什么胡姬、老太、店小二以及店主,在看到景宸的一瞬间就爱上他的缘故。

景宸全然明白,目光犹如雷电般锐利:“可是,我全然不记得在哪里中过这种魔道!”

蓐收摇着扇子,气度悠然地道:“那就从最近一桩事想想吧。”

云涡脑中顿时出现了一个人的名字:月锦!

记得在忘川河边,月锦曾经对她说过,景宸如此冒犯我,我也以牙还牙,给了他一点教训。

当时她还以为不过是说说而已,没想到月锦竟然真的在景宸的手腕上缠了烂桃花丝。

是了,月锦曾经为桃花灵魔所用。灵魔自然会给她一些魔物来防身,月锦趁景宸在月老观里抓住她手腕之际,偷偷将烂桃花丝缠上景宸,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月锦已经投胎转世,如今要往那里寻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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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这是什么时候中的魔道,都想个办法破掉才行。”景宸望向云涡,决然道:“师妹,把断情剪拿出来!”

“可是……”

“别犹豫了,就算拆皮断骨,我也认了!”

云涡缓缓从百宝袋里掏出断情剪:“师兄,你忍着点。”那根烂桃花丝已经嵌入皮肉,要想剪断,必然破肉流血。

景宸将手腕一伸,示意她下手。云涡狠了狠心,将断情剪用力一戳,待刺入皮肉后对着那根烂桃花丝用力一剪!

也许太过痛楚,景宸面色煞白,额头上流下豆大的汗珠儿。云涡忙用手帕去捂他的手腕:“师兄,感觉怎么样?”

景宸没说话,将断情剪抢过来,对着烂桃花丝的其他位置又剪了几下。不多时,他手腕上已经没有几块好肉,鲜血将他的衣摆染出嫣红的一片。

蓐收在旁边目睹这一切,摇着扇子,面上云淡风轻,仿佛一切都事不关己。他慢悠悠地道:“有人来了。”

云涡悚然往外看去,只见薄而白的窗户纸上透出一个轻盈的身影,阵阵香风从门缝里透过来,接着妩媚的声音响起:“客官,需要奴家伺候吗?”

据说泥鱼镇来往客商较多,渐成豪放风气,时常有美妓亲自去客栈敲门,与客商风流一夜,赚取银钱若干。景宸不用想,也明白对方是干什么的,当下便冷道:“滚。”

“哎,这么不怜香惜玉。”蓐收将扇子一把收起,“不如你把她放进来,正好试试这烂桃花丝还起不起作用。”

云涡想了想,是这么回事,看向景宸。景宸微微点头:“大不了等会儿,再把她轰出去得了。”

蓐收一伸手,四张金符嗖地回到他的手心。他将金符收好,才道:“自己推门进来吧。”

美妓在门外娇滴滴地道:“是。”

房门吱嘎一声开了,走进来的果然是一名窈窕妩媚的女子,肉皮儿白里透红,嫩得能掐出水来。她用一双水汪汪将屋内三人打量了一番,羞红了脸道:“怎么还有一个女客呢?”

“别管她,只管我们。”蓐收面色温然,像极了一个风月常客。他本就生得极俊,如今比景宸穿戴更加清贵,言谈举止带着那股优雅风流,更是让人面热心跳。美妓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他,径直往蓐收那边走。

景宸倒是松了口气,美妓对他熟视无睹,看来断情剪已经破解了烂桃花丝。

不料,那美妓只是往他那边一扫,就顿时瞪圆了眼睛,接着嘴角抽搐了几下。云涡心头一沉,想要挡在景宸面前,已经来不及。那美妓抛下蓐收,直直走向景宸,一把拨开云涡,直勾勾地盯着他。

景宸冷冷地和她对视。

“师兄!”云涡在旁边干着急。景宸倒是冷静下来,拿起桌上的一杯茶慢慢呷了口,才道:“云涡,道心若是稳了,那无论她说什么,我都无动于衷。我且看她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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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涡这才想起,他们一路只顾得躲避这些烂桃花,还不知道这些人是一时中了魔障,还是彻底魔障入心。正好这客房清净,可以检验下这烂桃花的效力。

那美妓泪盈盈的,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段肠衣,往旁边一丢,道:“我料得公子金枪威武,这肠衣算是用不上,索性就不用这东西避子,我给公子生孩子!”

景宸正在喝茶,闻言一口茶水喷了那美妓一脸。美妓陶醉地闭上眼睛:“望公子赐我甘霖如斯……”

这可比胡姬他们说的话还要重口味,云涡登时红了脸。景宸咬牙切齿地落下了一个手刀,堪堪砸在美妓的后颈。她低声痛呼一声,来不及挣扎什么,就软软地倒在地上。

蓐收努力止笑,然而实在是憋不住,于是仰头哈哈大笑:“现在你们知道了吧?断情剪是仙物,仙魔两立,是对付不了烂桃花丝这些魔物的!”

“你早就知道!”景宸霍然站起,“那我剪烂桃花丝的时候,你不提醒我!”

蓐收不紧不慢:“说什么呢?说得我好似事事给你下绊子,我用得着吗?再说了,你也该吃吃苦头。灵魔虽然可恶,但也不是完全不讲理!你不惹毛了灵魔,她能给你下烂桃花丝?”

云涡无语,想要反驳却不知从何驳起。回想当日情形,确实是景宸无情失礼在先,惹恼了月锦,才中了烂桃花丝这么个棘手玩意儿。

蓐收不忘插刀:“还有,你方才还说什么‘道心’,结果几句荤话就把你放倒了,你这叫做道心稳固?”

景宸神色立僵,半晌才道:“那如今可有破解的办法?”

蓐收一摊手:“只有先找到桃花灵魔,兴许能逼出什么魔物,将你这烂桃花丝给解了。但是你这招蜂引蝶的,桃花灵魔早就能察觉到我们的行踪。”

“你这是要把我抛下?”

“也不是不可以。”蓐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景宸硬道:“抛下我可以,但是你这人阴毒狡诈,云涡单纯,我不放心云涡和你同行。”

蓐收听了,丝毫没有动怒的意思,反倒悠然道:“那这样,你可以跟着我们,但是得把这条手臂给砍了,烂桃花丝自然就破解无效了。”

云涡在旁边听得动了气:“蓐收殿下,我敬你是位上神,你怎么能出这样的馊主意?”

景宸也道:“殿下这是想报私仇,算计我呢!”

蓐收静静地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数落自己,不急不躁地听着,五根手指轮流在桌子上敲打,发出好听的咚咚声。等两人说够了,他才问:“没有了?”

“没了。”云涡没好气地道。

“既然没什么可说的,那我就说了。”蓐收眼中戾气突显,“有一句话你们说得挺对的,我这个人就是阴狠狡诈。”

语毕,整个房间突然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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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涡忙去扯景宸的衣袖,哪里还扯得到。房中犹如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吸力强大,她整个人都摇摇欲之,不知身处何处。周遭仅余下一线光亮,从头顶落下,恰好将她笼罩其中。

她飞快地往周围扫视,只见这个幽暗空间的四面都有金字显现,就是蓐收之前贴上的那四张金符上的文字。

这是符后咒,即是说,原符的咒力太过强大,即便被揭下,仍然会有咒文留在原地。

“蓐收,你在玩什么鬼把戏!”云涡大喊,“师兄呢?快让我出去!”

半晌,蓐收的声音才从头顶幽幽传来,那声音仿佛是隔了千山万水,也仿佛是来自幽冷的地下:“什么把戏,刚才不都告诉你了么。”

“什么?”云涡浑身发冷。

“把他的手臂砍了啊……”他吃吃地笑起来,如夜桀般阴冷,“不这样,怎么能去找桃花灵魔。”

云涡听得胆战心惊,当下便怒道:“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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