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侠义英雄传-第三十回 黄长胜杀猪惊好汉 罗大鹤奏技收门徒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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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 黄长胜杀猪惊好汉 罗大鹤奏技收门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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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跛子却又摇头道:‘我是说笑话,逗你玩的,你一拳怎能打的我伤!我本来有吐血的毛病,每年得发两次。’

他说着便走了,以后一次也没到敝店来过,平常是隔不了几日,就来买肉的。”

罗大鹤哈哈笑道:“原有一句俗语:‘把式把式,怕的是猛势。’

张三跛子是个不成材的把式,怎能当得起你这样的大猛势!幸亏你没练过武艺,只要练上两个月,他胸脯上受了你那一拳,我包他没性命带回家去了。好,等我杀过了牛,也来做几样武艺给你看。你要知道,徒弟打死师傅,不要抵命的。你尽管照戳张三跛子的样,多戳我几下,看我够不够做你的师傅!”

黄长胜高兴,跟着罗大鹤到一块青草坪里,只见一条很大的黄牛,正低着头吃草。

离黄牛不远,竖了一根二尺来长的木桩在青草地下,牛绦拴住桩上。罗大鹤叫周春庭拿一条粗麻索来。罗大鹤亲自动手,将麻索一头缚在牛的前腿上,一头缚在桩上,笑问黄长胜道:“你想看我抓牛肚子里的什么东西?只管说出来,我照着你说的,抓给你看就是。”

黄长胜心里总不相信有这种本领的人,随口答道:“听凭师傅的意思去抓就得啦!”

罗大鹤道:“不行,得你说出来,我照着你的去抓,才有兴味,随便去抓的,算不了希奇。”

黄长胜笑道:“师傅定要我说,就请师傅把牛心抓出来,好么?”

罗大鹤笑着点头道:“看你说的,倒象一个内行。牛肚里的东西,只一颗心最不好抓,要抓人的心,却是最容易的事。”

黄长胜问:“是什么道理?”

罗大鹤笑道:“这道理很容易明白。因为人的心,都是歪在一边的,我看它歪在那一边,就从那边下手去抓,一抓便着了。惟有牛的心,不论黄牛、水牛,都是在当中的,不费点儿气力,抓它不出来。也罢,你既说了,我总得抓给你看。”

说着,将衣袖捋上肩头,露出一条筋肉突起的右臂来,两眼在牛肚上端详了好一会,只见他手膀一动,那牛便四脚齐起,蹦了几尺高下。再看罗大鹤的手,已是抓住一大把血淋淋的东西,授给黄长胜看。那牛只蹦跳了两下,因前脚被麻索吊在木桩上,跑不开来,禁不住痛苦,登时倒在青草里,只痛得乱动乱滚。黄长胜看了,不由得吐出舌头来,半晌收不进去。

罗大鹤伸手给黄长胜看道:“你看是不是牛心,没抓错么?”

黄长胜仔细一看,一颗鲜血淋漓的圆东西,不是牛心是什么呢!目瞪口呆了好一会,才双膝往地下一跪,一连叩了四个头说道:“弟子就在这里拜师了!”

罗大鹤很欢喜的收了这个得意徒弟。罗大鹤的声名,自从收了黄长胜做徒弟,又有赤手抓牛心的奇事,不到几日,就传遍了长沙城。想学武艺的,争着送赀敬,前来拜师。罗大鹤收徒弟,不问年龄老少,不论家资贫富,他只见一面,说:“这人可教”,便是一文钱没有,又是三、四十岁的年纪,他也肯收作徒弟。若他见面摇头,说:“很难很难”,就跪在地下求他,整千的送银子给他,他也是决不肯教的。有人问他:是什么原故?他就说,原故难说。有时被人问急了,便大声说道:“我也问问你看,黄牛象马,你可以拿来当马骑么?”

因此,找到罗家大屋拜师的虽多,罗大鹤高兴收了的,只有扬先绩一个。

杨先绩的身体枯瘦如柴,年纪恰好三十岁,以前不曾从师学过一手拳脚,住在长沙乡下。杨家几代种田生活,家境并不宽舒。杨先绩因身体生得太弱,种田的工夫太劳苦,他连一担谷都挑不进仓,只得改业,挑着一副小小的杂货担,做些小本生意,哪里敢存个学习武艺的念头呢?离杨家不远,有个姓胡名菊成的,也是个做杂货生意的人。胡菊成的身体,不但二十分强壮,并且从师很练过好几年拳脚。乡下平常的教师,曾被胡菊成打翻的,十有七、八。胆量小些儿的,简直不敢和胡菊成动手。胡菊成只二十六岁,一般乡村教师见了他,都称老师傅,他还昂头天外,做出爱理不理的神气。不论遇着什么人,三言两语不一合,他总是两眼一瞪,开口就“乌龟忘八蛋”的骂起来。被他骂的,知道他凶恶。忍气吞声的不和他计较。他骂骂也就罢了。若牙齿缝里露出半个带些反抗意味的字来,便登时给一顿饱打。一乡的人,见了胡菊成的背影,都要吓的发说。

但他却和杨先绩要好,时常邀杨先绩同出外做买卖。

杨先绩体魄虽弱,气魄却强,为人又异常机智,喜怒不形于色,见胡菊成有意拉拢,面子上也做得和胡菊成很要好。这日,胡菊成来邀杨先绩,同到省城里办货。杨先绩本有事进省,就和胡菊成一道走。在省城住了两日,胡菊成便闻得罗大鹤的声名了,对杨先绩说道:“听说来了一个姓罗的教师,在罗家大屋教打,声名大的很,你同我拆他的厂去。”

杨先绩问道:“怎么叫做拆厂呢?”

胡菊成笑道:“你连拆厂都不知道吗?”

杨先绩道:“我又没练过武,知道什么拆厂!”

胡菊成道:“他开了一个厂教徒弟,我不许他教,就是拆厂,你知道了么?”

杨先绩道:“他教他的打,又不在你住的地方教,你如何能不许他教呢?”

胡菊成笑道:“你真是个外行。这教打的事,不比教书和教旁的手艺,尽管他不在我住的地方教,我有本领就能去拆了他的厂子,他被我拆了,屁都不能放一个,赶紧滚蛋。我们会武艺的人,照例是这么的。我也不知拆过人家多少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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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先绩道:“我和你同去,怎生一个拆法?我完全是个外行,不要弄错了,反给人笑话。”

胡菊成大笑道:“我要你同去,不过带你去看看,拆厂哪关你的事,有什么内行、外行?”

杨先绩道:“既不关我的事,却要我同去干什么呢?”

胡菊成笑道:“你这人真是糊涂,除了做杂货生意以外,什么也不懂得。拆厂就是去跟那教师过堂,我将他打败了,不许他再在这里教徒弟,就和拆倒了他的厂子一般,所以谓之拆厂,要你同去,是要你去看我打他。你这下子懂了么?”

杨先绩点头道:“懂是懂得了,不过你去打他,万一你打他不过,倒被他拆了你的厂,不是没趣吗?”

胡菊成连连摇头道:“哪有这种事!我拆了无数的厂,不曾遇过对手,你尽管放心。并且我不教徒弟,也没厂子被人家拆,我们就去吧,我一定打他一个落花流水给你看。”

杨先绩没法,只得跟他同去。不知胡菊成怎生与罗大鹤过堂,毕竟谁拆了谁的厂,且俟第三十一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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