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侠义英雄传-第三十六回 仗锚脱险齐四倾心 代师报仇王五劝驾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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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 仗锚脱险齐四倾心 代师报仇王五劝驾(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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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大鹤住了年余之后,自觉不负言师傅吩咐,已将本领传了川、湘两省的徒弟,如今可去宁陵县,找神拳金光祖,替师傅报十年之仇了。罗大鹤主意既定,即日辞了齐四等一干人,驮上原来的黄包袱,起程到宁陵县。齐四等自然有一番饯送程仪举动,这都不必述他。

从四川到宁陵,水陆数千里,在路上耽搁了不少的日子,才到宁陵。四处访问金光祖,知道的人极多,很容易的就找到了金家,并打听得金光祖才买了一匹千里马回家。

所以金禄堂推说金光祖不在家,罗大鹤能说若真不在家,我也不会来的话。

罗大鹤当下见金光祖出来,才将肩上的包袱卸下,回头见金光祖背后,立着一个魁梧奇伟的汉子,英气逼人,料知不是一个等闲的人物,心想:“明枪易躲,晴箭难防。”

我今日不远数千里来替师傅报仇,我只单身一人,他这里现有三个,不要动起手来,受了他们的暗算,十年之仇不曾报得,反白丢了性命,这倒不可不先事加以慎重。想罢,即向王五拱手,请教姓名。

王五未见罗大鹤之前,只听得金光祖说这姓罗的,系老报十年之仇的话,心里很有些厌恶罗大鹤,有意要帮金光祖一臂之力。及与罗大鹤见面,不因不由的就发生了一种爱慕之念,暗想: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便是这姓罗的打输了,也甚可惜。正在这么想着,罗大鹤已向他拱手问姓名,遂走出来答礼说道:“兄弟姓王,名子斌,和金老爹也是初次相识,难得老哥今日前来,凑巧兄弟也在这里。兄弟因和两位都是初会,想从中替两位讲和。金老爹年纪虽老,十年前的本领还在,只看他老人家的精神色采,便可知道了。老哥正在壮年,既特地前来报仇,本领之高强自不待说。两下动起手来,彼此拳脚无情,不论谁胜谁败,在兄弟看来,都觉不妥。金老爹今年七十八岁。享一生神拳的声名,垂老的人,果然经不起蹉跌,就是罗老哥,好容易练就一身本领,若真有不共戴天的大仇,说不得就明知要拚却性命,也得去报。尊师十年之前,和金老爹交手,并不曾受什么重伤,怎说得上’报仇‘两个字。老哥若肯瞧兄弟的薄面,将这个字丢开。”

金光祖听到这里,见罗大鹤很露出不愿意的神气,以为罗大鹤疑心王五这般说法,是代自己说情,年老力衰,不敢和他交手,遂不等王五再说下去,一步抢到王五跟前说道:“承五爷的好意,老朽却不敢遵命。老朽今年已活到七十八岁了,就要死也死得过了。姓言的有约在先,当时老朽已答应了他,幸亏老朽有这么高的寿,居然能等他十年。他自己没本领前来,教罗君来代替,老朽已占着上风了,但愿罗君能青出于兰,替他师傅把仇报了,老朽也了却一重心事,请五爷在旁边,给老朽壮壮声威。”

罗大鹤见金光祖已有这么高的年纪,又听了王五讲和的话,心里本也有些活动了,只是觉得既受了自己师傅的嘱托,一时没作摆布处,因此显出踌躇的神气,并不是金光祖所推测的心事。此时忽听金光祖说言师傅没本领前来,教罗君来代替,已占了上风的话,就不由得生气起来,随即冷笑了一声说道:“既说到有约在先的话,当时我师傅不是曾说了,若他自己没有再见的缘法,也得传一个徒弟,来报这一手之仇的话吗,为什么却说人没本领前来呢?十年前的事,本来也算不了什么仇恨,不过我师傅传授我的本领,为的就是要实践那一句话,如果金老爹自觉上了年纪,只要肯说一句服老的话,我就从此告别。”

金光祖哈哈大笑道:“黄汉升八十岁斩夏侯渊,我七十八岁怎么算老!你尽管把你师傅传授的本领尽量使出来,畏惧你的也不是神拳金光祖了。”

罗大鹤望了望王五和金禄堂道:“两位听了,可不是我姓罗的欺负老年人。”

罗大鹤说这话,就是防两人暗中帮助金光祖的意思。金光祖已明白罗大鹤的用意,即教王五和金禄堂退开一边,让出地盘来,对罗大鹤说道:“你固能欺负得下我这老年人,算是你的本领,要人帮助的,也辱没’神拳‘两字了。”

罗大鹤至此才不说什么,只高声应了个“好”字,彼此就交起手来。这一老一少,真是棋逢对手,两方都不肯放松丝毫。初起尚是一来一往,各显身手,斗到二百多个回合以上,两人忽然结扭起来,都显出以性命相扑的样子。

金禄堂恐怕自己祖父吃亏,多久就想跳进圈子去给罗大鹤一个冷不防。王五看出金禄堂的意思,觉得不合情理,又见金光祖并未示弱,几番将金禄堂阻住了。金禄堂这时见罗大鹤和自己祖父已结扭在一团,明知打这种结架,照例是气力弱的人吃亏,自己祖父这般年纪,如何能扭得过罗大鹤,再也忍耐不住,逞口喝了一声,刚要跳进圈子,金光祖、罗大鹤二人已同时倒地。随听得“唧喳”一声响,金光祖两脚一伸,口中喷出许多鲜血来,已是死了。罗大鹤就在这“唧喳”一声响的时候,一耸身跳了起来,仰天打了一个哈哈,便直挺挺的站着不动。

金禄堂看了自己祖父,被罗大鹤打得口吐鲜血而死,心中如何不痛恨,一时也就把性命不顾了,窜到罗大鹤跟前,劈胸就是一掌打去。作怪,罗大鹤竟应手而倒,连一动也不动。王五也觉得奇怪,赶上前看时,原来直挺挺站着不动的时候,便已断气了。

金禄堂心痛袒父,抚着金光祖的尸大哭。王五也不胜悲悼,洒了几行热泪。装殓金光祖时,解出胸前的铜镜,已碎裂做几块了。罗大鹤死后,遍身肌肉都和生铁铸成的一般,惟腰眼里有一点指拇大小的地方,现出青紫的颜色,竟象是腐烂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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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五十分可惜罗大鹤这般一身本领,正在英年好做事的时候,无端如此葬送,心中甚觉不快,自己拿出钱来,替罗大鹤棺殓埋葬,直待金、罗二人的坟都筑好了,沽酒祭奠了一场,才快快的取道回北京来。

这日方到大名府境内,从一处乡镇上经过,忽见前面一家小小的茶楼门口,立着两匹很高大的黑驴,骨干都异常雄骏,鞍辔更鲜明夺目。两驴的缰索,都连鞭搭在判官头上,并没栓住,也无人看守。茶店出进的人挨驴身擦过,还有几个乡下小孩,大概是不常见这种动物,也有立在远处,抓了泥沙石子向两驴挥打的,也有拿着很长的竹枝树桠,跑到跟前戳驴屁股的。两驴都行所无事的睬也不睬,动也不动。王五骑着马缓缓的行来,这种种情形都看在眼里,不由得心里不诧异,暗想这两条牲口,怎调得这般驯顺,骑这两条牲口的人,大约也不是寻常俗子,我口中正觉有些渴了,何不就到这茶楼喝杯茶,借此瞧瞧骑这牲口的人物。

王五心里想着,马已到了茶楼门首,翻身跳下马来,正待拴住缰索,只见茶楼门里走出两个华服少年来。一个年约二十来岁,生得剑眉隆准,飘逸绝伦;一个年才十五、六岁的光景,一团天真烂漫之气,使人一见生爱。就两少年的装束气度观察,一望便能知道是贵胄豪华公子。两少年边走边回头做出谦让的样子,原来跟在两少年背后出来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见那汉子的装束,象个做工的人,面貌也十分粗俗,不过眉目之间,很有一种精悍之气,步履也矫健非常,跨出茶楼门,向两少年拱了拱手道:“公子请便,后会有期。”

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带着几分傲慢的态度。两少年却甚是恭顺,拱立一旁,不肯上驴,直等那汉子提步向东走了,才跳上驴背向西飞驰而去。王五看了三人的举动,不觉出神,拴好了马,走进茶楼,在临街的楼檐下拣了个坐位。

这茶楼虽是在乡镇上,生意却不冷淡。楼上百十个座头,都坐得满满的。王五喝着茶,听得旁边座位上,有两个人谈论的话,好象与刚才所见的情形有关,随看两人也是做工的模样。只听得那一人说道:“我多久就说郭成的运气快要好了。从前同场赌钱,总是他输的回数居多,近一个月以来,你看哪一场他不赢!他如今衣服也做了几件,粮食也办得很足,连脾气都变好了,不是转了运是什么!”

这一人答道:“你的眼皮儿真浅,看见有两个富贵公子和郭成谈话,就说他是转了运,赢几回钱,做几件衣服,算得什么!只一两场不顺手,怕不又把他输得精光吗?并且我看郭成,若不改变性子,他这一辈子,也就莫想有转运的时候。他仗若会点儿把式,一灌醉了几杯黄水,动不动就打人。刚才这两个阔公子,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只是据我猜想,一定是闻他的名,特来跟他学武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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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听到这里,即抢着说道:“你说我眼皮儿浅,他不是转了运,怎么忽然有阔公子来跟他学武艺呢?教这样阔公子的武艺,不比做手艺强多了吗?”

这人连连摆手说道:“阔公子是阔公子,与郭成什么相干!大名府的大少爷,你难道能说不是阔公子吗?那大少爷不也是跟着郭成学武艺的吗?请问你,他曾得了什么好处,倒弄得把原有的一份差使都革掉了,还挨了六十大板。你说他要转运了,我看只怕是他又要倒霉了呢!这两个阔公子不做他的徒弟则已,做了他的徒弟也不愁不倒霉。他的老娘七十多岁了,就为他的脾气不好,急成了一个气痛的毛病,时常发了,就痛得要死。他的老婆,也为他动不动打伤了人,急得躲在我家里哭,说他在府里当差的时候,结的仇怨太多,若再不和气些儿,将来难保不在仇人手里吃亏。”

那人点头道:“这倒是实在话。你瞧,他又来了。”

王五朝楼梯口看时,只见刚才送那两个少年的汉子,正走了上来。不知这汉子是谁,那两个少年是谁家的公子,且俟第三十七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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