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
“这意思是,人与自然是相互对应、相互联系的。比如现在,我的血液里便有温泉冒泡一样的感觉,预示着一个伟大的诞生……”
一边说着,符大闰缓慢而有力地舞动起来。
扔出问滚出:“你的血在冒泡吗?”
滚出说:“没有。”
符大闰说:“这是因为你们没有练过功,感觉还是迟钝的。”
扔出和滚出就扔下锤子和锉刀,模仿着符大闰练起功来。
在这三人一招一式地摇头摆尾时,红日悄然崭露。自然和人体便在此时发生对应,发生联系。
最后符大闰一跺脚,那红日噌的一下跳离了地平线。
立刻响起了鼓掌声。
紧接着扔出和滚出兔子一般飞快地跑掉了。
符大闰朝掌声回过头去,看见一个朝霞映照中的亭亭少女,她身边停着那辆出租车。
少女正是丘弹冰。
符大闰指着扔出和滚出的背影问丘弹冰:“刚才是你把他们扔出来的?”
丘弹冰说:“他们半路拦车,问我去哪里。我说我去坐井屯,他们说正好同路,拼车可以节省一些,我就同意了。他们一个坐到司机旁边,一个去后面跟我坐在一起。到了不见人的地方他们就动手了。他们想先制服司机,抢了司机以后,估计我就会吓得乖乖交钱了。结果我使个‘倒拔垂杨’拔掉了旁边那个。前面那个看得目瞪口呆,被司机一脚踢了出去。”
符大闰又问:“你把车倒回来,是想来救我吧?”
“是啊,”丘弹冰说,“我看他们是想‘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在你身上开张。没想到叔叔有魄力又有魅力,用文化的力量降服了歹徒。”
符大闰笑道:“你说你去坐井屯,我倒真的和你同路呢。”
丘弹冰说:“那我们就真的拼车一起去吧。”
符大闰说:“这六十里路我必须走着去,我必须走在我祖先的故事里。”
“好啊,”丘弹冰兴奋了,“我也很喜欢走在故事里。”
于是她结了出租车的账,成为符大闰的旅伴。
他们一起向前走。
丘弹冰极目四望,感慨道:“这里好荒凉啊。”
符大闰说:“可是已经不如宋朝时荒凉了。八百年前,这里还有野马出入。我的先祖符德从宋徽宗赵佶的囚禁处返回时,就曾经驯服了一匹野马。”
丘弹冰很有兴趣听听符德的驯马记。
“这是一匹紫色的马。紫马很少见的,唐太宗李世民的‘八骏’中有一匹紫马叫‘飒露紫’。这匹紫色的野马正在一个水塘边喝水。它一点也不怕人,因为它从没见过人。符德就也去水塘边喝水。他不是用手掌捧水喝,而是像野马一样伸着脖子直接用嘴喝,为了让野马觉得它和他的差别不是很大。他一边喝水,一边悄悄靠近野马,野马也没在意,因为它并不担心他会把塘里的水喝光。符德终于看准时机,一跃而起,抓住马鬃骑上了马背!”
“太棒了。”
“但他被狠狠地摔了下来。他手上攥着两把马鬃。这是野马,宁愿痛失鬃毛,也不愿有被控制的感觉。它挣脱符德后,很自信地也不跑远。只有当符德追赶它时,它才轻轻松松跑几步。符德怎么也追不上它。”
“这是很自然的。”丘弹冰说,“如果这是一匹能被人追上的马,人还会要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