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牧之索性关闭了庙门,坐在蒲团上把玩那个得自壶公的黄皮葫芦。
突然张牧之感到心中警觉,掐指演算片刻后摇头冷笑:“几个跳梁小丑,白做无用工夫罢了。”
然后他便不再过多关注,只用掌心发出一片清光,继续祭炼那葫芦。
法力不断灌注入葫芦之中,那原本被虚靖先生以雷法炸破的裂隙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
“我原以为这葫芦里的那几里山川是被仙人以壶天之法装进去的,没想到却是天然形成的,大道造物果然玄妙。”
“葫芦中本有一团玄妙之气,居然同混沌之气有些类似,能自分清浊,演化山川河岳。”
“此等之宝落在壶公那等微末小仙手里也是宝物蒙尘了,他祭炼的不得法,才会被虚靖祖师的一道神雷炸伤这宝贝。”
过了又有半个时辰,随着张牧之祭炼的火候渐深,原本黄蒙蒙的葫芦居然变成了紫红色。
张牧之停下祭炼,拿起葫芦以神念感应了下内中的空间。
葫中空间里,天空只是一层蒙蒙清气。
天空下有几里山川,草木蓊郁,山脚下开辟了几亩灵田,种植了许多人间难见的灵药。
一道河流从山上流淌下来,灌溉灵田之后又往远处流去,消失在一片乳白色雾气之中。
张牧之将葫芦轻轻摇了摇。
“轰隆!”天地山河都似虚幻的景致一样破碎开来,一起搅和成一团灰蒙蒙的雾气。
过了一会儿,雾气中又分了清浊,清者上浮为天,浊者下沉为地。
山川,河流,药田再次显化而出。
经历了一场“天地崩灭”之后,空间里的一草一木和先前别无二致。
连药田里种植的那些药材都没有丝毫损伤,依旧是一副生机盎然的景象。
“原来如此!这葫芦原本只有储物之效,难怪壶公得了这宝贝,对敌手段依旧稀松平常。”
“我以三清正法重新祭炼这葫芦后,它便有了收人,困人之力。”
“且葫芦中储存了我的雷法,只轻轻一摇,混沌神雷之下,什么强敌都能轰成齑粉。”
张牧之心念一动,掌心又有一道道电光衍生出来,缠住葫芦变成了一根五彩丝绳,葫芦也缩小至拳头大小。
他将葫芦悬在腰间,吩咐墨麒麟道:“时候不早了,将这小子驮了,我们走云路往沂水县去吧!”
墨麒麟从地上爬起来,张口咬住张元吉的衣袖轻轻一扯,便将这小童驮在自己背上。
张牧之打开天齐庙的大门,脚下升起一朵青云,托着墨麒麟一起升到高空中,不紧不慢地往沂水县方向而去。
从云层中往下看去,只见辽阔的平原似一张绿意斑驳的地毯。
河流、道路如丝带,屋舍、城池如棋子,至于人来人往,芸芸众生更是渺如蝼蚁。
张牧之往下俯瞰了片刻,轻声道:“这北方的河水流量果然也大了许多,希望不要决堤才好!”
张元吉原本在昏睡,被天风吹得清醒了两三分,趴在麒麟背上听到自家二叔的声音后随口嘟囔了一句,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过了约有一炷香时间,沂水县已经遥遥在望了。
张牧之刚欲寻偏僻处降下云头,就听身后有人在叫喊:“那道士且住!我有话说!”
转身后见盔甲华丽,手持双锤的炳灵公正骑着一只玉麒麟从云层中疾驰而来,只几个呼吸就到了近前,停在几十丈开外。
张牧之忍不住轻笑:“昨夜你带着护法天兵,连我的坐骑都拿不下,今天居然独自一人来讨打?”
“姐夫果然是白给,昨夜见了这道士,不知说了些什么,也没把墨麒麟抢到手……”
炳灵公见了张牧之微微有些气虚,声色内敛地开口:“小道士!我承认你有些本事,我不是你的对手!这样,咱们打个商量如何?”
张牧之好奇道:“商量什么?你且说来听听?”
炳灵公道:“我今天身上有二姐封印的一道法术,又带了几件威力甚大的宝贝,你纵使再厉害也敌不过我。”
“但我也是行事磊落的正神,不屑做那仗着宝贝欺人的事儿,咱们商量商量,我不打你,你把墨麒麟让给我,怎样?”
张牧之神色玩味,好似再看一个傻子:“我若不答应,你岂不是还要仗宝贝欺人?”
炳灵公一愣,将手中双锤收了起来,迟疑片刻后才开口:“那不如我拿这玉麒麟给你换一换?”
“道人你别小瞧我这玉麒麟坐骑,此乃我父王从上界辛苦寻得的异种,又以灵丹喂养了千多年。”
“我这麒麟脚程极快,一日能行数十万里,你骑上我它,入水不溺,入火不焚,上天入地哪里都去得!”
“若非我要你的墨麒麟有大用,我也不舍得用它来换,你那墨麒麟还真不一定比得上我的坐骑。”
“咱们换换坐骑,我拿你的麒麟去孝敬雷祖,然后再请你去泰山做客,如何?”
张牧之摇了摇头:“我这麒麟凶得很,除了我谁也降服不了他。”
“我说了你也不信,论到最后还是要动手,这样,我就当给东岳大帝一个面子,就让你先出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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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败了自然任你把麒麟抢去,我若将你拿下,你日后不可再来纠缠。”
炳灵公似乎也觉得自己行事有些不地道,反而劝起张牧之来:
“道士你可要想清楚,我二姐的本事十分厉害,她一出手你定然会被打落尘埃的!”
“就算我二姐留手,我今天的带的几件宝贝威力也很大,你可受不住!”
张牧之摆摆手:“你只管使出来,看看我能否应付得来。”
炳灵公犹豫片刻,大叫一声:“道士!得罪了!”说着从袖子里一模,将碧霞元君所赐的玉符抛了出来:
“二姐快快出手!助我捉拿这道士!”
“叮”一声清脆的鸣响,玉符飞到空中,散发着蒙蒙青光,然后来到两人中间悬浮不动了。
又过了几个呼吸,也没见有什么威力宏大的法术显现出来。
张牧之看了看玉符,又看了看炳灵公:“你这宝贝是照明用的?”
“二姐果然在耍我,想让我挨这道士的揍!”
炳灵公恼怒地喊了一声,然后把手一扬:“道士!看我莫邪宝剑!”
“嗖!”一道刺目的白光从炳灵公袖子里冲出来,飞快地朝着张牧之脖子上刺去。
“当!”一声响,张牧之左手一抬,掌中现出如意挡住了那道白光。
一柄常有三尺,剑刃如雪的宝剑悬在空中,一边震颤着往前刺,一边散发着阵阵锋锐之意。
张牧之身子一侧,伸出右手抓住剑柄,一阵噼里啪啦的电光闪过,宝剑就停止了震颤。
“果然是难得的神兵!”张牧之挥舞了几下莫邪宝剑,由衷赞叹道。
炳灵公目瞪口呆,强自镇定下来后伸手朝前一指:“看我攒心钉!”
“嗖!”有一道红光朝张牧之心口刺来。
张牧之持莫邪剑朝前一劈,“叮”一声斩中红光,然后又用袖子把攒心钉收了。
“你……你厉害!我不是对手!告辞!”
炳灵公又看了那悬浮在空中,散发着青光的玉符,见它依旧没有发动的迹象,连忙一拉玉麒麟的缰绳,扭头便要离去。
“且留步,我也让你看看我的宝贝!”张牧之突然开口喊了一声。
炳灵公双腿一夹坐骑,化光朝远处飞去:“我本就打不过你!才不要看你的什么宝贝!”
张牧之哈哈大笑,从腰间解下葫芦对准已经快消失在天边的炳灵公:“泰山三郎!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傻子才答应!”有声音从前方极远处传来。
接着只听“嗖”一声响,一道火光被吸进葫芦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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