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作华叔叔的小老头也挪开了手中的画布,手中内力一震,一掌落雨纷飞便打了出来,手中的画布瞬间犹如瀑布一般横向展开,稳稳当当地印在了山崖壁上,顶面两颗钉子,也因为小老头的巧力而凿刻在了山崖壁上。
那白得如同云一般的画布,就这样突兀地显在灰色的土石之中,犹如方出千坟山的薛芷一般,在灰流逐空的世间站立,显得有些孤独且鲜艳。
瘦弱得如同一根竹竿一般的老头吱吱地笑了笑,说道:
“孩子,我看你的摧心掌掌力已然侵至肺腑,几乎进入到了心脉之中,全靠你一股内力撑着,你也已经时间不多了。最多不消半刻钟的时间,纵然你是内力旷古烁今,也绝无生机可言了。”
薛芷老老实实地拱手,等待面前瘦弱地如同一根竹竿,仿佛风一吹就会倒的小老头儿说出这一关的内容。
只是此时薛芷哪怕是拱手都已经非常吃力,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而华志华也能了解薛芷此时的困窘,便说:
“你只管在此白布上作画,多少笔都可以,一笔两笔三笔,均是可以。
只要你小子画的画,能让老头子我想要知道后续画布如何落笔,让我老头子想要知道这幅画成画之后是何种风景,那我便让你过了此关。
怎么样,老头子待你还算不错吧,能让你省些时间,早点看到府主,求得沼王霜。”
楚潇潇闻言微微一怔,大声说道:
“华叔叔!你这不是存心刁难嘛,以前的题目可都是能画出一幅让您觉得可以过得去的画就可以了,今天的题目怎么这么难!”
薛芷又何尝不知,画画画一半,比画一整幅图案,要难上百倍千倍甚至万倍呢?
要知道,国画最重写意,画工笔墨反而次之,甚至有些时候都不需要。
而面前老翁手里均是上了年代的老画,所见过的好画必然没有万数也已是过千,所见过的中等画作,那更是万万之数,数不胜数。
在这样的老者面前画出能让老者觉得有意境的画,已是千难万难。
而画寥寥数笔,让这老翁想知道后续如何落笔,又不能将画画全,其实本来就是要画一幅“完整的,意犹未尽的画”。
这样的画,纵观历史,也是寥寥无几,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说是没有。
而那华志华竟是要让薛芷在半刻钟甚至更短的时间里,构思并且画出这样一幅画,这确确实实可以说得上是一种另类的刁难。
但面对楚潇潇的询问,华志华却是嘴角往上一别,随后下嘴唇包住上嘴唇抬头看天,转头看向一边说道:
“哼!小女娃,既然你看上了他,那他就算是我们沼王府的半个女婿,我们沼王府的女婿,又怎么能是一个草包角色呢?多少得让我华志华刮目相看吧?
所以越是我做不到的事情,我就越是希望这小子能做出来,否则凭什么从我的手上抢走我养了这许多年的闺女。”
楚潇潇又跺了一下脚,呼喝道:
“华叔叔!”
“甭说,我也不听!你小子,就给老头子我画!”
薛芷看着这洁白的幕布,只觉得自己的身上全部的力气都已经被抽走,身上已没有了半分内力。
他迷迷糊糊地看着白色的幕布,忽地就知道自己应该如何来画这一幅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