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好门后,继续向北出发。
途径一个不大的村庄时,他买下了这村庄内最贵的棺材。
咕隆咕隆的车轮声,胡子啦擦,沧桑冷漠的道简牵着载有爱妻曼儿棺材的车行至了京城城门外。
“慢着,你这个人拉着个棺材干什么?”
“这里面是我的妻子。”
“你的妻子?不好好的在城外下葬,往城里拉什么?快走快走,不要在这里闹事,天子脚下,休要惹事!”
守城士卒只是遥遥的呵斥着,却没人愿意上前,一大早就见想要进城的棺材,这种晦气事,这一整天恐怕都会浑身不自在。士卒想到这里,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拦住道简时候挥出的手更是用力,生怕道简继续靠近自己一样。
道简没有回话,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没有移开身子。
“我说这位老兄,大家伙都看的出来你是一个重情之人,可能不能行行好,让我们先过去,我们可要赶着进城啊。”
身后排队等着入城的百姓纷纷说着,大家不愿为难道简,尽量好言相劝。
道简这才回过头,看了一眼不耐烦的士卒,又看了看身后排着的长长队伍。
默默的点点头,拉着马车出了人群,迷茫的站在城墙百步之外。
“还没有选好地方么,是没有祖坟吧?喏看那边,沿着路往西走七十里,有一处风水不错的坟场,那里可以用来葬你的亡妻,一个坟也就五十钱,不贵,以后想她了,就去看看。”
一个老者走到道简身边,看着双目无神的道简,同情的劝说着。
“多谢大伯。”
道简勉强挤出几个字,作揖一礼后,拉着马车按照老者的话向西边走去。
他知道自己这个样子会引得大家不满,毕竟死人就是一个晦气事,旁人是无法接受的,即便知道是你至亲之人,可依旧无法忍耐。
经过荒凉的土路,直到看见地上到处是散落的纸钱后,道简终于到了乱葬场。
同两个汉子交待几句后,找到一个卖墓碑刻字的老板,选了一块上好的石碑,刻下了爱妻曼儿几字。
他孤零零的站在新拢起的坟头前,轻轻抚摸着曼儿二字,回想起初见时候的一幕幕,花前月下的温馨,起名时候的甜蜜,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这么些日子以来,道简竟然想不起任何一件曼儿的错事。
“娘子,你是活的多么谨小慎微啊。”
直到伊人不在,才说出了她期待已久的话。
道简涕泪直流,苦笑着抚摸石碑,在这孤坟前默默陪伴着。
直到夕阳西下,前来扫墓的人都已离开,道简还是久久不愿离去,任由寒风灌入淡薄的衣衫,道简依旧浑然不知。
他紧握着手中的绢帕,回忆着二人曾经的一幕幕,时而大笑,时而叹息,时而皱眉,可眼泪始终没有停过。
在路人眼里,紧紧依偎着石碑而坐的道简就是一个痴痴傻傻的疯人,唯恐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