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仙宫-第九章:狗爷和鸡爷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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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狗爷和鸡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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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条独眼的黑色巨犬,丑恶的外表和那森冷倨傲的神情,带给众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仿佛连手指都不敢稍动,呼吸也强制往下压了半度,唯恐稍有异动便招惹得那巨犬迎面扑来撕咬。

三个人,被一条狗这样蔑视,怎不生气?比这更可气的是这恶犬的主人现在已经现身,正冷冷的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眼皮都没抬一下,好像对眼前所见早已习以为常!

若说怕,自然是怕的,特别对面这人身上那特殊的体质,多重的灵魂被叠加在一起……从第一次沈浪远远见到的第一眼开始,冷汗就没有停过。这人哪怕不说话的站那,都显得那么刺眼!身上冷森森的往外施加无形的压迫感!特别是对于沈浪这种同样特殊的人来说!

一天之内,几次三番差点丢了性命,满腔的怒火早已从心渊深处一点点爬上了岸!

现在哪怕来的是天王老子,沈浪也不想再对他客气三分!

体内一股原始的、本能的怒火不住潜行燃烧,全身的血液也似乎跟着沸腾起来!

一改往日温良的模样,忍不住戳指喝道:“你们是哪里的妖人?!为什么害我们!”

那独眼的黑色巨犬本来看上去已经够危险的,喉头隐隐带动呼吸,传递上阵阵低沉的嘶吼。哪不知这声暴喝实在来得太过突然,反到令那巨犬一愣,下意识里不自觉的竟往后退了半步,这才复又站定。

门外那人有些诧异的抬起眼扫了沈浪一眼,似乎眼前这年轻人有些让他意外。

那巨犬仿佛通灵人性,很是明白人心的波动,悄悄回头看了主人一眼。竟有些为刚才退回的半步感到有些懊恼。嘴角复又斜斜上撩,露出满口刀锋一样的森森白牙来,形状令人看了更感威慑恐怖……“啪!”一响清脆的耳光已重重拍在那巨犬的嘴筒之上……这一下更出乎在场所有人的预料。

卢用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佩服得打心底里叫出声来:我操!沈浪这小子真他妈有种!这么大的狗也敢打……

不管他人如何感想,这一巴掌都已经结结实实的打过了……

所有人,在场的所有人,甚至是那条巨犬的主人,都出奇的一致认为:沈浪马上就会被这黑色的独眼巨犬扑倒在地,刀锋的一样的尖牙瞬间便能死死锁住他的喉咙,不出一分钟,眼前这个张扬的沈浪就会变成一个死的沈浪……

那恶犬被打得一愣,这些年来何曾吃过这样的闷亏?身子后曲伏低,顷刻之间便待一扑而上!一只独眼向沈浪狠狠望去;在它抬头的那一刻,终于接触到了沈浪的眼神,那是一双眼睛里写满了怒火的眼睛,眼神里充斥着最野性、最原始的怒火!一股不属于这世界的纯粹的浅蓝色气息,不停在他眼里流转移动!哪怕多看一分,便不自觉的感到心底阵阵抽搐,全身如坠冰窖一般寒冷。那是一种纯粹的愤怒!也是一种纯粹的杀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真龙才拥有的气息!

这独眼恶犬就算已是犬中之王!跟在主人身边这么多年,更是身经百战!无数的战斗令它身上已经有杀伐的气息,那种可以令群犬跪拜,鬼神避让的纯粹杀气!

但,凡品无论再怎么牛,也终究还是凡品!根本没有与那真龙计较的可能!两相一碰,犬类观感又最为敏锐;那恶犬竟被沈浪身上散发的气息压得将头低垂了下去,不甘心却又不得不示弱的匍匐下身子,口鼻里低声哼着往后步步蜷缩……

门口那人见状更加惊奇!自己这爱犬便是比今日更凶险十倍的场面也不是没见过,从来没有见它有丝毫退缩,便当真是遇到高手也绝对不至于不战而退的可能!

沈浪心底被勾起的那股怒火兀自四处奔腾不息,难以自遏,眼看那人,一字一字冷冷再次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害我们性命……”

那人还是没有直接回答,但眼神一转,看到旁边一直悄悄蹲着的那条半大的黑狼犬,冲它招了招手,显见这狗是他饲养的,这会儿主人召唤,忙跑了上去;那人蹲下身子,一手抚着它的头顶,轻轻挠抚了几下,那黑狼犬享受地眯起眼睛挨着。听他一边摸着狗,一边发出沉稳的声音,道:“老朽周七,敢问小哥怎么称呼?”

沈浪没好气的一拱手,道:“好说,小子姓沈,您叫我沈瞎子就成!”跑江湖的多半不用真名,大多是因为不想泄了自己的底给别人,因此无论是在外面丢了脸还是得罪了仇家,别人都不容易找到自己本家门上来闹;沈浪现今虽然孤身一人,跟他最亲近的便只有眼前的卢用和家里的古看老爷子;仍谨记了当年爷爷说过的江湖路子,就这自己儿时的外号随口说了出来。

“哦?瞎子……”来人又何尝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微微一笑,道:“沈小哥见谅,方才黑龙没有吓到在坐各位吧?”

原来那独眼黑色巨犬名叫黑龙,嘿……这名字到取得威风,明明是一条狗,也敢妄称为龙……

他这人就这样,对方若是客气,他也强忍了怒火,客气的回道:“周爷见笑了,您这条黑狗确实挺让人吃惊的,不过还不至于吓到咱们,小子只想请教,是什么原因您…或者您手下的人,几次三番非要取了我等这些闲人的性命?”

周七低头浅笑,道:“得罪的地方还请诸位见谅则个……”说罢又一抱拳,道:“只不过,沈兄弟刚才问的,咱家却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了……”

沈浪脸色有些冷森,道:“那我就说明白点好了,今天一路上怪事连连,不知道七爷您是否方便跟我们说说?也让我们能‘睡’个踏实觉?”故意把那睡字重重点了一下。

周七笑而不语,反道:“怪事?什么怪事?老朽一路走来可也没看到什么啊。”

这人装疯卖傻不说实话……若不是自己先前探路时遇到他们死去的放哨的同伴,又救了这条黑狼犬回来,心里已大抵判断这事不是他们做的在先的话……这会儿只怕也不会这么跟他这么客气。这人似乎并没那么容易开口,而且好像他也认定了自己这伙人不是他想要“找”上的那些人……

沈浪低声坏笑,你愿意藏着掖着,那我便公开直说了便罢,却看你是何反应,续道:“哦?那可能是我们都睡糊涂了,七爷既然说没见过什么怪事……那一定就是没有见过吧……只不过,七爷,我还想斗胆问您一句,您这样成天背着‘七个人’在身上到处走动,不觉得累得慌么?”

此话一出,周七脸上的笑意渐渐萎缩了很多,旁人绝无可能知道自己的秘密……还是强笑道:“七个人?什么七个人?这位沈小哥的话我觉得很难听懂啊……”

沈浪轻轻踏上一步,冷冷盯着对方的眼睛,笑道:“明人不说暗话,我们这些人只不过是搭了您的顺风车,下一站便会自行下去,这里现在发生什么、以后发生什么,都与我们没有半毛钱关系,当然我们更不会多问多说……只是…您自己每天背着七个魂魄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到处走动,就不知道有没有后颈发麻、肩膀酸疼的时候呢?”

周七脸色一沉,不自觉的耸了下肩,被他这么一说,肩头好像真是有些发酸发胀一般。仍强忍表情,一如既往冷冷回道:“那不巧得很!原来你们还知道上错了车……只是这车本就不应是你们该坐的……”顿了顿又道:“这样吧,看在你们救了它一命的份上,咱家不会为难你们,咱们还是各自好自为之……如何?”他口中的它,便是那条半大的黑狼犬。

卢用一直默不作声的听着,眼见对方说完便想走,哪里肯轻易罢休,举步就待把他留下。

刚退去的那黑色独眼巨犬见状,复又呲开獠牙,恶狠狠一声短叱!

卢用手刚伸出去,忍不住又缩了回来。他可没那冲动,想学着沈浪的样子上去掴它一个耳光……

周七嘴角含笑:“黑龙为了我可以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各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说罢抬脚便要出去……

正要走,眼光忽然停在胖老板的脸上看了两眼,淡淡问道:“他是你们什么人?”

卢用答道:“这是我们公司的老板,我们三人正要去北京出差……”

周七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嗤的一笑,讥道:“这趟车压根就不去北京,看来骗你们上车的人定然和你们老板怨恨不浅……看他的样子已糟了报应,再拖下去就算勉强活下来,只怕以后也就这样糊里糊涂,永远醒不过来了吧……”

胖子平日里虽然讨厌,但怎么说也算是自己的同伴,就算他疯了都还心心念念惦记着家里的母亲和孩子,如果以后真的一辈子就成了这样,那他这个家也就算是完了!想到胖子疯疯癫癫抚摸自己孩子面庞的样子,沈浪心里一阵阵难受,胖子的事情不能就此作罢!

周七正要出门,沈浪从后面一把牢牢拉住他的手臂,旁边黑龙露出森森白牙便待扑上来!沈浪丝毫不顾,诚恳道:“七爷,您既然能看出来我们这朋友病的不清,还请您发发善心、帮帮忙,救他一救。”

周七冲黑龙摆了摆手,示意它安静,转道:“你们难道不痛恨他么?不嫌他那张嘴开门不关风,到处跑火车的烦人么?”沈浪听了心里一掠,原来自己这些人的一举一动早就被人家在暗地里瞧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笑自己到现在还一直自以为是的觉得隐藏得很巧妙呢……

卢用也郑重道:“嫌弃!也恨过!但他始终是个男人,家里还有老母亲和孩子等着他去照顾,他若以后都是这个样子,那他的孩子就真的会变得很可怜……”嫌弃是实话,恨过也是实话,想要救人也是实话。

周七眼里稍微缓和了一些,点点头,道:“我能理解你的意思,不过我却救不了他……”转眼看了看地上狼藉的屎尿和兀自无法完全摆脱幻相的胖子,那模样看着确实可怜。

复道:“实话跟你们说吧,现在咱们乘坐的这整辆列车,都已经被我们的人控制了;包括开火车的司机也都是我们的人!小朋友,你们真的上错了车!这车不是你们能坐的!但这车沿途不靠站,恐怕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下来了。这中间的原因你们不必知道,也最好不要知道!我们这些人是谁,你们也不用知道!只需要知道一点:我们既不会害你们,但也没有多余的人手来保护你们!……至于你们这胖老板,说实话,我不会救,也救不了,兴许……只有去车头请那人来看看,碰碰运气……剩下的,就得看他造化深不深了……”

卢用站出一步,道:“我去请他,您告诉我位置!”

周七抬眼看了看他,摇摇头,道:“算了,你去只怕误会更深;还是让它走一趟吧……”说着一指身边的黑狼犬,那狗子似乎听得懂他说什么,顺从的站到了前面。周七抚着他的头顶嘱咐了两句,伸手一拍后背,道:“去吧……”那黑狼犬似乎听得懂他在说什么,站起身来钻出门缝,无声无息的便消失在黑暗中。

那黑狼犬虽然去了,但这里也需要个人接应说明才行,周七本来要走的,这会儿却留了下来。三人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包厢之中,沉默无语……

互相也不说话,空气里实在尴尬难耐。卢用这小子向来少言寡语,这会儿忽然打破沉静,道:“七爷,我看得出来你是好人!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放心,我肯定不问你原因,更不会问你们要报酬,就是单纯的想搭把手、帮帮忙而已!”

周七眉头一展,笑道:“哦?你知道我们不是坏人?!好…那就好……”说着点头轻笑。他与哑毛好像天性便比较合得来,既然年轻人开口了,他也不是托大的人;为了解闷,不那么尴尬无聊,边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闲天;哪知越聊越开心,眼前这年轻人实在很合他胃口,更难得的是卢用竟也这么觉得;两人越聊越欢,吧啦吧啦……声音也越来越大,甚是投缘。

沈浪这辈子也没见哑毛对除他以外的任何人说过那么多话,而且聊的话里竟然还有那么多废话。该说的不该说的,关于他自己和沈浪的过往事物竟都逐一和那周七说了下去……

两人这边聊得眉飞色舞,沈浪心里却渐渐着急,算算时间,从那黑狼犬出去到现在已经过了十来分钟,十多分钟虽然并不长远,但以一条狗的脚程而言,便是从车头跑到车尾再跑回来,那也是够的。

周七一面与卢用聊天,一面却留意观察着沈浪,见他神色,马上明白他心里想些什么;对于眼前的两个年轻人,相识虽短,但他们的身上都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魅力,这种魅力也同样间接的彰显出他们各自的气场和性格。

面前的卢用他自是十分喜欢,十足十像极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模样,热血而率直;沈浪,则显然城府有些深沉,看着年纪轻轻,行事却像是一个跑惯了江湖的老油子,真实想法和情绪都藏得很深,像是心底装了很多秘密生怕别人知道。

沈浪更让周七心里感到奇怪,为什么自己身负七魂这种事情他会知道?偏偏他自己又不肯说,和卢用聊来聊去,他似乎也对沈浪的身世背景也不是很清楚……眼前这年轻人真是一个谜一样的男人。

周七低声唿哨,那黑龙豁然站了起来,它躺着的时候就跟其他常见的土狗一样高矮,一站起来,更加显出一种迎面而来的压力。

这只战犬陪伴多年,无需交代嘱咐便已明白主人心意;转眼出得门来,也没入了黑暗之中,显见也是冲着车头的方向去的。

卢用与周七还在继续聊天;沈浪静静的抱着手臂,背靠在车厢板上,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双眼凝视着外走道上漫无边际的黑暗,窗外偶尔掠过的星光和树影看起来斑驳而孤独。他已经习惯了,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尽管他平日里看起来是一副充满欢笑、待人亲切随和的模样。

寂静的黑暗当中,忽然一声惨呼远远传来……声音虽远虽轻,但听在耳里还是十分清晰可辨!三人立马都站了起来,都竖起耳朵去细细倾听,那惨叫一声过后便不复再有;过不多时,似乎有一阵野兽的喘息声从不远处传来,空气里充斥这浓浓的荷尔蒙味道;正当他们还在侧头倾听细辨的时候,门外一条黑影以极快的速度,猝不及防的从他们面前一掠而过!那身影,全身黑衣黑裤,黑暗中更看不清面目……但掠过去那一瞬间,沈浪瞧得清清楚楚,那人脚下穿了一双打着五色补丁的绣鞋!正是之前在房中想要加害众人的那个家伙,上次就被他逃脱,这次竟然又眼睁睁的看着对方从自己面前猝不及防的一闪而过!

那人身轻如燕,又穿了全黑的夜行服没命奔跑!没命也似向车尾急急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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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用同样看得清楚,他外冷内热,其实最是着急,突然发一声喊:“追!”

声音刚从嘴里出来,人已经冲到了走廊过道上;还没等站稳,背后便被一物猛烈的撞击了一下,后背一疼、脚下一软,噗通一下竟重重迎面摔在地上!再一转头,就看见一张丑陋恐怖的巨脸正摆在他面上,嘴里喘着粗气,原来却是从车头赶来的黑龙和他撞了正着!只这阻了一阻,前面那黑影却已去得远了,再难追着……

只见黑龙白森森的獠牙当间,横衔了一只血淋淋的手掌……

周七眉头紧皱,从黑龙口中接过那只断掌看了两眼,伤口血迹殷然,是从腕骨位置被齐齐切下来的。看来黑龙半途还与敌人对上,那人被咬不得脱身,情急之下竟然用利器切断了自己的手掌;这壮士断腕的行径不仅需要冷静的判断,更需要莫大的勇气,普通人很难想象。

周七叹了口气,将那断掌放到一边,轻轻一拍黑龙头颈,那黑龙巨大的身躯如鬼魅一样往车尾搜索、追踪过去。

卢用站起身来,拍拍衣服上的尘土,脸色有些尴尬。要不是刚才突然跳出来阻住了黑龙,以它的神勇,说不定这会儿已经擒住了那人。正想着怎么开口道个歉,忽然前面沈浪一声惊呼:“小心!”同时拉住卢用衣襟猛的往下一扯,还没站稳的身子被扯得又跌贴在地上。与此同时,耳中微闻两声细小的“噗噗”声过,两根肉眼难辨的毒针已钉在他原本站立的位置!好险!梦魇杀人不成,现在已经明着跳出来暗箭伤人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翻身一个倒纵跃起,身子还在空中右腿已经倒踢出去,这一下反应着实迅速,动作也极其干净利落。那一脚去势极猛,“嘭”一声,走道上木屑横飞,车厢板上已经透了一个海碗大小的窟窿。只听身后周七惊呼一声:“好俊的身手!”

车厢顶上忽的跳下一个人来,黑衣黑裤站在黑暗之中,连眼睛都蒙得看不清楚。只明显能见一条腰带扎在腰间,上面零零碎碎打了几个五色碎布补丁。那人双手左右一分,从袖筒里分出两柄细长的、锥子一样形状的武器来,分别持在手里。那武器又细又长,形状像极了平时常见的锥子之类,但却比寻常锥子要大上三五倍不止;刺尖一点湛蓝,在黑暗中隐隐散发着诡异的光亮。

旁边周七眼神一变,突然叫道:“小心!无常锥有毒!”原来这怪模怪样的兵器叫做无常锥,而且听着口气看着样子,显然刺尖还喂了剧毒!只消沾破一点油皮,一时三刻便要毒发身亡,无药可医!

语声未毕,那黑衣服花腰带的人已经挥舞着无常锥双双刺到,招招狠辣,兵器外门难见,无一不冲着人身要害奋勇袭来!双锥锐利、剧毒无比,令人难以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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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用勉强躲闪了几下,但车厢内地形狭窄,根本不利于腾挪闪避;手无长物,明知那东西剧毒无比更不敢贸然去接。正不知该如何下手,那边沈浪忽的抛过一个东西来,卢用伸手往里一抄扣在掌心当中——正是他先前倒提了准备对付周七初来时的那只破玻璃瓶子!

恰此时,那人一锥迎面狠狠刺到,卢用顺手一翻一抛,将那玻璃瓶口冲前底朝后的砸了出去,不偏不倚,正正套在那无常锥的尖刺之上“噗咙”一声顶了个正着!那人微微一愣,便待振腕甩脱玻璃瓶子;还不等手腕动作,就只这一愣神的功夫,只见眼前的哑毛手肘以一种很奇特的姿势在胸前一翻,跟着往前一递……借着身子的惯性,以肘作拳,崩拳劲力自足而腰、自腰而背、自背而肩……一路传递叠加下去“嘭!”一声响,那人已当胸挨了个正着!百十来斤的身子被撞得略略往上腾起半尺,跟着一头向后倒栽出去!

哼都没哼出声来,双腿一蹬,见佛祖去了……

周七心里又是一惊!这年轻人真真好身手!好劲力!下手自也十分狠辣,绝不留情,只一招命中便毙敌于眼前!

他哪知道卢用毕竟没有什么对敌经验,一心只想求生,不想死在这里,动手时能抓住一个机会当然招招拼尽了全力!显然他自己也对这结局感到意外,没想到一招便将那人毙命当场,原本他只是想打得对方没有还手之力而已。忽而满脸惊愕又兴奋的表情看向沈浪,忍不住兴奋低声窃窃道:“瞎子!你见了么……我刚才那一下就把那人震飞出去……”

沈浪皱着眉,低声骂道:“别他娘大呼小叫行么?你忘了师傅的话?”哑毛原本还挺兴奋,听他这么一说,话语就此打住。古老爷子曾再三强调,不准透露师门,更不得随意与人动武交手!今天这戒条算是破了一条,不仅动了手,还当场把人给打死了!心里发愁——后面如何收场……

“小心!”周七耳目灵便,又是一声短呼。

这回亏得沈浪机警,不等多想,应声匍匐倒地,身子就地一滚,远远滚了开来。伏在地上借着窗外时隐时现的月光定睛一看,只见身后不远的窗口上像猿猴似的蹲踞着一人。一头灰白蓬乱的头发在夜风中烈烈舞动,一双眼睛恶毒而狠辣的盯着地上的沈浪。这回看得清楚,只见那人一张脸上布满了疙疙瘩瘩的肉瘤,红一块紫一块横七竖八的钉在脸上;身上穿了件灰白的袍子,袍子之上东一块西一块打满了各种颜色的碎布补丁;枯瘦的手掌留着长长的指甲,呈现出一种黑灰的颜色,右手里抬了一根细长的喷筒,正瞄着地上的沈浪,“啵”一声轻响,一根毒针闪着湛蓝的颜色喷射而出,想也不用想,那针上必定也淬炼了见血封喉的剧毒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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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急之下,沈浪用脚一蹬车厢板,不等站起,身子像陀螺一样在地上旋转滚动,远远的又避开了些。

身在低矮之处,目力有所不及,身处环境更是狭窄、被动以极;门内卢用、周七两人待要出手援助也是不能;耳中微闻“啵、啵…”几声响动,空气中似乎有一丝丝清风被那响声带起,破风袭来!也亏得沈浪以轻身腾挪见长,原地屈身旋腰,左闪右避,这才堪堪避过。但若长久下去,中招也只是迟早的事。

反手握定腰间弹弓!充当弹丸的石子早已用完!无意间一碰腰间早年系上用以习练轻身功夫的两颗银铃,反手便扯了下来!后背贴地,双手左右拉伸将皮筋撑得圆满,“呼!”回了一弹!

那满头乱发形容如鬼之人完全没有料到沈浪在绝境之中还有还手的可能!一惊之下忙将身子往后一仰,单手扶着车窗边缘……一枚银铃贴着面门直飞而过。身子尚未反转过来,恼怒之下按动机簧“呛啷”一声,从棍子一端弹出一道长长的锥尖,“咔”牢牢锁在头里!便待跃下地来结束了那小子性命!哪知意识跑在身子的前面,这头面刚反转回来,便觉鼻尖微凉,眼前黑黝一物已经随风袭到!不及闪避,左边眼眶里一震!跟着疼痛才剧烈异常的袭来……一只眼睛已经被沈浪接连射出的第二枚银铃击中,鲜血顺着眼眶涔涔流下……配上那人面容更加形容鬼魅一般凄厉,一声狂叫,夜空中听来更如恶鬼嘶嚎!叫声中翻身失手,掉落下飞驰的火车。

正在此时,车头方向的黑暗当中,重重一声冷哼:“嘿…老狗运气好,没了狗子在身边也还能有人护着周全……”

沈浪心里一惊,黑暗中究竟还隐藏着多少敌人?!这些人显然都是冲着周七来的!

自己一行三人,这回真是莫名其妙的上了贼船、当了垫背……这事真是…真是——神仙打架,百姓遭殃!胖老板以后只怕都不敢再贪小便宜了……

卢用冲出车厢站定,双拳紧握摆好临敌架势为沈浪助阵。

周七忙站出来,挡在众人面前,道:“别紧张,自己人,自己人……这便是我和你们说的那位,也许能救治你们朋友的那位高人。”

月光下,只见来人个子确实很高,头发一丝不苟的往后梳着,看年岁比狗爷还略长一些,大概五十多岁的样子,腰杆挺得笔直,顾盼间一双眼睛犹如老鹰一般锐利。冷冷道:“老狗,下次就别再叫你的狗儿子来请我了,有事你不会自己来么?”说话极不客气。

周七干笑两声道:“我这不走不开么?车头那边情况怎么样?”

来人冷哼一声,道:“嘿…五色教这帮妖孽当真棘手得很,又损了两个咱们的兄弟,后来你那宝贝黑龙赶了过来,把为首一人的手掌子给叼了去……”说着往边上一瞧,看清沈浪和卢用两人面目,怪道:“这两人是谁?莫不是之前偷偷溜上车那几个小耗子?怎么还赖在车上?哼……”这人不仅长相严峻,说话极不客气,声音语调更是尖锐刺耳,任何话在他嘴里说出来都显得特别难听。对外面躺着的尸体和刚才发生的事不闻不问,似乎司空见惯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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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过沈浪和死尸,转眼已走进包厢来,瞧见瘫坐在地上的胖老板,皱起眉头,又是一声冷哼,道:“嘿…清凉油、掐人中……看来还扇了不少耳光吧?你们如果想要他的命,就继续这么弄下去……”

沈浪站起身,转头看向来人,借着这人话头郑重恳求道:“这位周七爷说您能救治我们同行的朋友。他家里还有母亲和未成年的孩子需要照顾,如果您真的有办法,还请救他一救……”

那人将头抬得老高,不屑道:“知道又如何?非亲非故我又为何要救他?”

卢用这人最是吃软不吃硬,从见着这人第一眼开始就气不打一处来,插嘴道:“若是帮忙,我们感谢!若是只会说风凉话,那就免了吧!见死不救,还哪来的这份自命清高的自信?!嘴上说说谁不会?小爷我还能白骨生肉,起死回生呢,你信不信……”

旁边周七笑而不语,这人他见了也十分头疼,有卢用上前呛他两句,自己心里也跟着舒服一些。对于这人会不会插手救人,他似乎已经成竹在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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