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说句好听的!”冯宽又挠两下。
“二哥哥,你……你人最好的啦!放了芸儿好不好?”
王芸梓难得嗲声嗲气,逗得冯宽哈哈大笑。放开手后,他又隔着被子,自然而然地仰头躺下去,不偏不倚,刚好压住她腿。
依然不得起身,王芸梓索性发动反击,两手并用挠向他胳肢窝。
冯宽也是怕痒之人,一时间,房间内嬉笑声、打闹声、求饶声不绝于耳。
好一会玩闹累了,王芸梓背靠枕头坐着喘气,冯宽瘫在**,同样气喘吁吁。
王芸梓摸着冯宽头发帮他散热,想着他同样也没了爹娘,却还努力逗自己开心,心中一暖,顺着又给他揉起了脑袋。
注意到他眼眶发黑,王芸梓好奇问道:
“冯二哥,你说你也睡了很久,怎么这会,还是熊猫眼呢?”
“我……芸儿你是不知道啊,昨天晚上天放晴了,这蚊子忽然就多了起来,晚上一直在耳边嗡嗡地叫,烦了我好久。
虽说是在**躺着,可一直都是迷迷糊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的。”
说完,冯宽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又伸了个懒腰,借此起了身。
王芸梓跟着起床,对镜梳妆时,看到自己同样有些发黑的眼眶,不禁哭笑不得。
“冯二哥,你刚才说我睡了很久,怎么我也是熊猫眼呢?”
“哈哈哈哈,大熊猫的妹妹,自然也是小熊猫啦!”
冯宽笑着打开窗,王芸梓发现已近午时,才明白自己的确是睡了一天一夜,忽然有些脸红。
“冯二哥,你先出去,我梳洗完马上去做饭。”
见她恢复正常,冯宽应了一声去到外院。正午的阳光照到身上,几乎一夜都没怎么睡的他,顿时哈欠连天。
想着饭没那么快好,他便搬出自制的“摇椅”,又拿蒲扇盖了脸,躺上去后舒舒服服的长哼一声,就着阳光摇晃一阵,没一会便沉沉睡去。
一会做好饭,见冯宽睡的正香,王芸梓轻唤几声不见醒,便不再打搅他,自己先随便吃了点。
等打扫收拾完屋子,又喂饱小青回来,见他还不醒,王芸梓也搬了张摇椅过来,并排放在冯宽旁边,学着他的样子躺上去,拿把折扇盖在自己脸上。
可没一会,她便觉得闷热难受,又重新拿下折扇,一边来回扇风,一边半躺发呆。
很久没有安稳无梦地睡过觉了,冯宽这一觉同样睡得香甜,直近傍晚时才醒过来。
看到自己旁边多了把摇椅,却不见王芸梓人,只留下一把折扇,他莫名觉得暖心又好笑。
拿过折扇展开一看,扇面上是老爹冯如海的一首诗:
“风回云断雨初晴,返照湖边暖复明。乱点碎红山杏发,平铺新绿水苹生。”
冯宽平时不喜欢读书,难得这会精神正佳,心情愉悦,便轻轻吟了一遍。景随心动,诗句中的鲜活画面顿时跃上心间。
那时候,同样是雨过天晴,冯如海难得兴致大发,便带着他和王芸梓,到山脚下游山赏海棠。
欢声笑语清晰如昨,仿佛从未消散。
想到后来冯如海去世,直接就葬在了那里,与青山海棠为伴,冯宽不禁感念不已:
“老爹啊老爹,您现在,天天都在那边呆着,时间久了,会不会觉得烦闷呢?”
这时饭菜香味儿从屋里飘来,冯宽又凭空笑道:
“实在待得闷了,就回来坐坐呗。放心,我们都长大啦,现在不怕您!”
放下折扇进屋,见王芸梓已经在摆饭了,冯宽嘿嘿笑道:
“我家芸儿这手艺啊,真是越来越好,也越来越像叶娘啦!”
说完,冯宽伸手就要抓起一块排骨,被王芸梓拿筷子敲打缩回。
“毛手毛脚的没规矩,赶紧去洗手!”
冯宽直直看她一会,最后叹道:
“芸儿啊,你刚才那神态表情,简直跟叶娘一模一样。”
“得得得,又开始胡说了,我哪儿能比得上叶娘呀!”
王芸梓白了他一眼,“叶娘长得漂亮,武功又好。那会才来没多久,不仅把我们治得服服帖帖,连冯伯伯后来……好像也……”
“哈哈,没什么不能说的,叶娘喜欢我爹,我爹肯定也喜欢叶娘。大男人臭要面子,口头上不肯承认罢了。”
王芸梓羞涩地笑了笑:
“冯二哥,照这么说,当时冯伯伯忽然要带我们离开李家,是不是就因为这个?”
“这个嘛……虽然没听我爹说过,不过我估计……很有可能就是这样。
芸儿你想想,我们前脚才离开李家,后脚叶娘就跟了过来,哪有这么凑巧嘛!”
“我最佩服叶娘的,也是这一点!”
王芸梓忽然两眼放光,看着冯宽说:
“将来……要是和喜欢的人走散了,我肯定也要……”
不等她说完,冯宽继续追忆道:
“芸儿妹妹,其实吧……那会在李家的时候,虽说咱们还小,其实也挺开心的。”
王芸梓撇了撇嘴没说话,心里却想:
“有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妹妹天天围着你转,你当然开心啦!
哎,其实那会,我好像也挺开心的。现在长大了,怎么烦心事,就多起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