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笑一声,胡不医拿出一块没有涂药的黑布递给他。冯宽接过一闻,稍作犹豫后,把自己脸上的取下来,不顾杨应彩挣扎拒绝,回来强行给她系上。
杨应彩三番几次想摘下来,冯宽厉声劝止道:
“行了,就不能消停点?谁让你自大自满的!这旧的给你,新的我自己用,就当……对你的惩罚!”
虽说是冯宽之前用过的,药粉的清香味还在,杨应彩本来嫌弃,一开始还觉得异常的委屈,被他骂了一句,心里反倒是好受多了,也没再说什么。
之前发现前面不远处有房屋,冯宽提议过去看看。三人来到城西南角,果然看到一排房屋,砖瓦土房、草棚竹屋参差不齐,屋外面各色摊铺林立,像是城外一个不大不小的集市。
沿着巷路走了一会,地上散布着诸多杂物,一路安静不见灯光,房门大多半掩半开。停住脚步,冯、杨二人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当阳县外的那个恐怖村子。
“胡先生……刚才您说有病尸,不会……就在这里吧?”冯宽吞了吞口水问。
“我刚才去的东边,那里有个更大的集市,已经聚集了一些人,应该……不至于这么倒霉吧……”
胡不医面色一紧,“找间干净的屋子,暂且将就一晚,恐怕襄阳也不能久呆,明天一早,咱们再往北边去!”
“明天,咱们直接回京城!”杨应彩眼里冒火。
探寻一会,看到一间院门大开、自带围栏、紧靠城墙的宽敞房屋,轻唤几声发现没人后,三人直接进去。
胡不医在院中收拾、安置小黑,冯、杨二人推开房门,刚一进去,歪坐在里边地上的几个乞丐,当即眼冒绿光、齐刷刷地望了过来……
两人同时一颤,一瞬间,还以为是猫猫狗狗之类的东西,怕惊扰到它们,冯宽做了个噤声手势,拉着杨应彩便要缓缓退出去。
陡然间,不知是谁点燃了油灯,屋里面忽然光亮起来。看清楚是一群面相不善的人之后,冯宽咽了咽口水,绕身在前,将杨应彩护在身后,抱拳笑道:
“诸位兄台,那个……哈哈,不好意思啊,我们刚才以为这里没人,那啥……打扰了打扰了,你们……请便,请便!”
说着,冯宽默默推搡着杨应彩准备出去,一个穿着周正一些的乞丐忽开口道:
“这是我们的地盘,来都来了,走那么快干嘛?咱丐帮的几个兄弟,已经饿了好几天啦,随便意思意思一下,你们就可以出去。”
冯宽嘴角微微抽搐,“诸位大哥……我们也饿着肚子好几天了。真的不好意思,我们……没什么东西能给你们的。”
“呵呵,那就是看不起我们这帮臭乞丐喽?好好好,也不用麻烦你们娇贵的双手,我们自己过来搜!”
说着,几个乞丐一齐站起身,怪笑几声靠上来。
杨应彩本来心情郁闷,刚刚又一惊一乍,满腔怒火正好没处发泄,见这帮瘦不拉几,乱糟糟、臭烘烘的乞丐真要靠过来,把冯宽推到一边,叉腰怒骂道:
“我看谁敢放肆!你们几个臭王八蛋,都不想活命了吗?”
后边领头的乞丐一听,顿时两眼放光,当即也挺身而起,**笑道:
“原来还是个小妹妹呢!说话这么泼辣,不知道……一会玩起来会怎么样。兄弟们,你们觉得呢?哈哈哈哈……”
“好!!”一众乞丐顿时精神满满。
刚听杨应彩说完,冯宽就觉得不妙,又见他们这幅模样,不由分说地拉扯着杨应彩往门外走,可骇然发现,房门不知何时,竟已被悄然关上……
杨应彩还没察觉到危险,被冯宽这一扒拉,气得当即扯下自己的蒙面布,指着他们又是一顿臭骂威胁。
那几人浑不在意,眼珠子绿得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一样,又是搓手又是涎脸,领头的坏笑道:
“小妹妹,暂且留点力气吧。等会软绵绵的,可就不太好玩啦!”
冯宽心急火燎,杨应彩怒火更盛,气的猛咳几声。门外的胡不医忽然拼命敲门,歇斯底里地喊道:
“里面的人,跑啊,快跑啊!那个女娃娃染上了风症,赶紧蒙上口鼻,离她越远越好……快,再慢一会,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
说完,胡不医猛烈跺脚几声,赶忙跑出了院子。乞丐们闻言一怔,慌忙向后退散开,那领头的捂住口鼻,惊疑不定地问:
“你们……从哪里来的?”
冯宽醒悟过来,忙也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有气无力地回道:
“几位大哥,我……我们是从夷陵逃难过来,一路都没人收留,饿了好几天,实在是没有吃的东西了。你们行行好……赶紧救救我们吧!”
领头的一听夷陵,浑身一颤,像见了恶鬼一样地哀嚎几声。
“这……这他娘的,竟是两只病鬼!”
“咳咳咳~哎,一群死王八蛋!你……你说谁是病鬼呢?咳咳咳咳……”
杨应彩又是一阵猛咳不止,身子还摇晃不稳,冯宽赶紧扶住她,顺势让开路来。
领头的乞丐紧紧捂住口鼻,惊恐不已地踹开房门,当即夺路而去,其余人紧随其后,作鸟兽散……
等这些人走远,过没多时,胡不医悄悄又折返拐了回来,喘气擦汗道:
“唉,刚才真是累死我了,好歹,总算是吓走了他们。”
冯宽脸憋得通红,拿开黑布笑道:
“多亏了胡先生您啊,您真是有大智慧!这些乞丐一个个毫无人性,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以前估计没少做过。还好还好,呼~彩儿妹妹,刚才你也确实……太那啥了……”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