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质疑的话说出去后,最后得到的,是唐冻、张翠山两人的白眼,以及咬牙切齿般地“言语攻击”……
自从半年前上山之后,这还是冯宽第一次在山下过夜。
回到营帐当中,冯宽还不大适应。失神片刻后,想起出发时郭奉天交代的正事,他取出包袱,双手端持黑木箱,静坐于榻上。
“半年前莫名其妙地被迫上山,半年后的大年初一,忽然又要离开,唉,怎么感觉……以后还会少不了这样的折腾呢?”
“不想啦不想啦,管他呢!有吃有喝,有地方睡觉就行了。京城……反正也是要去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
胡思乱想一阵,慢慢静下心来,冯宽开始调运真气,这也是他几个月来,第一次静坐修行的时候,两手并未交叉放置。
然而,当真气在他体内真正运转起来的时候,冯宽感觉,手中的黑木箱仿佛并不存在一样。或者说……木箱似乎也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沿着大小关口穴位,真气运转依旧无比的顺畅。冯宽很快便忘了,自己是专门因为滋养丹药而开始的。
一周、两周、三周……渐渐地,他的身体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清凉意,而且越来越强烈。
王公公的营帐距离冯宽并不远,两人的营帐附近,除了普通军士的营帐,另有四个略小一些的卫帐。
尽管外面夜寒如铁,卫帐里面却是温暖如春,里面分别住着四个人:
赵金、赵银、赵铜、赵铁。
和冯宽一样,他们这时候也在静坐静养。不同的是,此时此刻,冯宽修道,关乎于内心;他们修武,执着于身外。
就当冯宽忽然进入到玄妙状态时,四人几乎同时睁开了眼,其中三人一同去了北边的卫帐。
赵铁皱眉问:“你们,是不是也感觉到了什么?”
赵铜点点头,“我体内的真气不动自发,而且……周围似乎还有天地元气的波动……”
“难道,某位武道前辈在附近?”赵银猜测道。
“瞎猜测什么?”
卫帐的主人、四人当中修为最高的赵金神色镇定道,“都打起精神来,保护好那个小道人即可!”
“是!”
赵银三人齐声回道,声音低沉又坚定,说完,马上又回到各自的卫帐当中,略微调整了一下方位之后,当即结成四方阵,将冯宽拱卫在了最中心。
过没多时,冯宽睁开眼,心内激动欣喜不定:
“没想到啊没想到,在山上小半年都没动静,这刚一下山,居然就突破了。
哈哈哈哈,这下,我可以跑得更快喽,简直爽歪歪!不知道张师兄知道,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难怪师父那老头儿喜欢到处乱跑,估计是跟我一样,在山上时间长了,需要新的环境刺激一下才能突破。嘿嘿,我简直就是个天才嘛!”
志得意满,思绪飘飞时,帐门外忽传来声音:
“冯小仙,您睡下了吗?”
“哎。”
一个激灵,冯宽胡乱应了一声,赶紧过去开门,赵铁见他出来,又随口笑问了几句,安心回去了。冯宽耸了耸肩,也没觉得奇怪,收好木箱之后,一会也沉沉睡去。
一路风雪,日夜兼程,出发后的第六天晚上,众人赶到了距离京城约四十里的地方。照例安营扎寨之后,王公公赶紧派人去京城探报消息。
天很快便黑透,时至半夜,冯宽神困体乏,刚睡下没多久,帐外一阵嘶鸣嘈杂。
他不太爽快地翻了个身,拿衣服蒙住脑袋继续睡。很快,迷迷糊糊间,外面又传来了王公公的声音:
“冯小仙,您赶紧起来进城吧,再晚一些,恐怕会来不及了!”
风大雪大,冯宽没听太清楚,并没有理会反应。
忽然帐门被打开,寒风冷雪骤然灌涌进来,冯宽一个哆嗦,不太情愿地坐起身来。
王公公面带急色道:
“冯小仙,这么晚扰了您清净,实在抱歉!只是……如今事态紧急,还请小仙随这位司马将军一起,速速进京去!”
意识到可能是那位公主出了问题,冯宽瞬间清醒,没作犹豫,当即下床拱手道:
“既如此,这就出发吧!”
“好好好,外面已经准备好了!我这把老骨头,唉,经不住这样的折腾了,您先跟着司马将军一起进京,等明天到了京城,咱家再请您喝茶!”
司马将军仔细打量冯宽,见他穿着打扮古怪,皱眉问道:
“王公公,这位……就是你们费尽千辛万苦,不远千里找来的世外高人?”
一路同行,冯宽性子随和开朗,加上打心底认为他和杨家有关系,王公公对他的观感也是越来越好。
陡然听到质疑,他当即不悦道:
“司马将军,要是有能耐的话,您也可以去找一个过来,倒省得我许多麻烦了!”
“你??”
“司马真!别忘了你是为何而来的,耽误了时间,别说是你,你们整个司马家都消受不起!”
司马真面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趁着机会,冯宽也多看了他两眼,那眉眼气质,直让他感觉莫名地熟悉,总觉得……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