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冯。”冯宽简单回道。
“哦……原来是冯公子!”
杜妈妈将信将疑,别过头去,眼神当中透露出一些失望,可与此同时,也让她长舒一口气。
楼正中有座高大彩棚,棚下搭了个高台,台上二人浓妆艳抹,一青一白,正演着《吕布貂蝉》的样板戏。
杜妈妈安排他在左边高处的看台坐下,叮嘱旁边丫鬟几句,便离开了。
台上咿咿呀呀,或婉转或激昂,台下观众呼呼喳喳,或叫好或叹息。
冯宽盯着台上二人看了半天,确定里面并没有李清姝。
时间一长,他便没了兴趣。毕竟在那个世界,自己就对这些戏剧表演毫无兴趣,甚至有时候,还会反感厌恶。
“哎,还是那些电影电视剧更适合我一点……实在不行,弄些相声小品、杂技魔术也成啊!”
冯宽所处的贵宾席,也是平地而起的高台,比下面的戏台还高不少,自上而下一共分了三个阶面,每人面前放有一张小几,上面排放着各种精致茶水点心。
能坐到这种位置的,往往不是达官贵人,就是富商巨贾。
这时候,他们几乎都在认真看戏,除了茶水,很少会有人去动用那些吃的。
这两天心事重重,冯宽胃口一般,都没怎么吃东西。
出来跟着杨应彩她们又在京城晃悠大半夜,这会难得静坐下来,忽然便感觉肚子饿得不行。很快,他的注意力,便从戏台转移到了案桌上。
没一会,面前的几只盘盏便空空如也,茶水也被喝得差不多。
眼见之前服侍的丫鬟不见踪影,忍耐观察一阵,冯宽将主意打到了旁边的“高端人士”身上。
右边是个彪形大汉,没勇气搭讪。
左边倒是个蒙着面纱、看似清秀的姑娘,冯宽心一定,当即向左轻声搭话:
“哎,这位姑娘,咱们相见是缘,你……你面前的这些……要是用不上的话,也不要浪费,干脆,我帮你一并收拾了吧?”
“嗯。”
年轻姑娘正专注于台上的戏,隐约听着旁边人说话,还以为冯宽是秦楼的伙计,没看他,只淡淡应了一声。
冯宽面色一喜,将她案上的几盘干果、点心都慢慢转移过来。
心满意足地咀嚼一会,察觉到口干,冯宽又朝她那边看了看,见她目视下方戏台毫无反应,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她面前的一壶茶,也“偷偷”顺了过来。
“不愧是京城一等一的地方,这些东西,味道一点也不比那个世界的差!”
没一会,冯宽又将眼前的东西扫**得干干净净。
对着茶壶猛吸一口,畅快地呻吟一声,身心放松之下,茶壶不小心碰到面前繁多的盘碟,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台下的戏刚好结束,那姑娘听到声响,眉头微蹙,往右略略瞟了一眼,忍不住问:
“这位,你不是秦楼的伙计?”
曲终人散,冯宽感觉无聊,正准备起身回去。
刚打完哈欠,听到声音微微一愣,扭头往左一看,发现那姑娘,目光依旧看着下方,并没有在看自己……
一时之间,他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摸了摸鼻子,想回答,欲言又止。
“没听错,是我。你,到底是谁?”
姑娘依旧不看他,声音依旧平平淡淡,仿佛旁边的冯宽,不过是平平无奇的路人。
“我……我姓冯,也是过来看戏的。那个……刚才吃了你一点的东西,虽说有些唐突,可是,也是经过你同意的,那啥……多谢啊!”
冯宽干笑一声,渐渐察觉到不对劲,说完,立马起身准备离开。
骤然间,周围五六个人同时跟着站起来,包括他右边的那位彪形大汉,都眼神冰冷地看着他,吓得他又坐了回去。
“这……不至于,不至于吧……”
冯宽打了个哈哈,强行玩笑道:
“姑娘,几位大哥,咱们萍水相逢,素无仇怨瓜葛。
这会天色已晚,你们也早点休息,明天可以多睡一会,健康作息,身体棒棒!”
“都坐下,别挡到其他人。”
听那姑娘开口,几人重新坐稳。冯宽浑身不自在地等待一会,忍不住又想起身溜走之时,姑娘终于转过头来,微微笑道:
“这位冯兄弟,你刚才,难道就没有发现,那壶茶……是我喝过的?”
尽管隔着面纱,冯宽依然十分肯定,眼前这位姑娘——容颜惊人!
微怔之余,注意到她的双眸带有淡蓝色的光芒,他更是好感顿生,厚着脸皮回道:
“那个……嘿嘿,姑娘你不说,我哪里知道啊!再说了,就算你喝过,应该问题也不大吧?
姑娘你这样子,身体应该健康得很,你放心,我不担心会有什么传染病之类的……不会介意这些。”
说着说着,对方眼神愈发清冷,冯宽一个激灵,连连又改口道: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好吧!那啥,反正吃也吃了,喝也喝过了,要不……下次,我请你喝茶?”
“哦,你要请我喝茶?”
姑娘莞尔一笑,尽管还带着面纱,那遮掩不住的异域风情和独特魅力,让冯宽整个人都看呆了。
“喂,风大人问你话呢!”
右边大汉拍了拍冯宽肩膀,见他身形稳健,心道这小子身子骨倒还不错。
“呃……风,风大人?”
冯宽回过神来,“对对对,方才我没说错,等哪天有空,我请风大人喝茶。”
“现在我就有空,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