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石破天惊的反常话,薛富贵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发现不少人皱眉看向这里,他连忙低头缩身,暗自吞了吞口水,好心提醒道:
“嘘……咱们小点声,祸从口出啊!”
“子虚真乃大才,几句话道破玄机!”
陈志不以为意,朝冯宽点头,“虽然没有亲临现场,可事实,十有八九便是冯兄说的那样。”
听完他们两个的话,薛富贵原本坚定的信念也开始松动,可仍心存怀疑。一会又低声反驳:
“你们说的不对吧,那和尚,后来还被请去清凉台,面见慧成大师去了。”
“你看你,刚才还叫人家圣僧呢!”
冯宽摇头一乐,“听我刚才随便一说,现在马上就改口叫和尚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呀,你的心里很早就开始动摇了,只是面上一时半会过不去,不肯这么快自己否定自己而已。”
薛富贵悚然一惊,再看向冯宽的眼神,又变得格外不同了些,不禁叹道:
“冯兄弟,其他先不论,我这会倒是有些明白,你是怎么能从神京那帮人手上,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咳咳,明白啥?说到底我也只是运气好,刚好有人帮我罢了!”
“可要换作是我,估计……都撑不到别人帮我的那个时候。”
薛富贵摇头一笑,“既然大家如此有缘,择日不如撞日,这样吧,今晚秦楼,冯兄弟,到时咱们不醉不归。”
“薛兄,抱歉,我今天晚上还有事……”
“晚上能有什么事嘛?就这么定了啊!对了,陈兄也跟着一起去啊,好酒好肉好……咳咳,管够!你们先聊着,我出去看看。晚上秦楼,大家不见不散!”
“哎哎哎……”
生怕冯宽会继续拒绝,薛富贵提着步子迅疾如风地出去。冯
宽长叹一声,不禁连连摇头:
“这算什么事嘛?哥哥我现在忙得很,晚上还不清楚啥状况呢,哪有心思跟你喝酒逛秦楼啊!”
思量刚起,陈志跟着起身告辞:
“我也出去看看。冯兄,晚上秦楼见!”
“哦……哎??不是……”
心急之下,冯宽顺着心里的话说,“哥哥晚上,是真的有事儿啊!”
“哥哥?哪个哥哥?”
陈志不明就里,“管你什么事,只要有去秦楼的机会,我反正不会错过!”
“罢了罢了……”
联想到才教完他去追秦大家,冯宽哑然失笑,“你们到了之后,先喝先玩……到时万一还有空,回去的时候,我找你们随便喝一点吧。”
“随你便,反正又不是我请客。”
陈志耸了耸肩,恢复成一开始的高冷模样,直接闪身离开。
慧成正在房内静坐,一会三升过来,在门外轻声说道:
“师父,那自称光明宗非长老的古怪和尚,人现在清凉台。”
“嗯,请他进毗卢殿,我一会过去。”
“是。”
非长老闭着双眼,面无表情地站在清凉台上,阳光透射而下,刚好能照到他全身。
三升领了慧成之命过来,正要请他入殿,这会距离更近一些,心内陡然生出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诡异感受:
黑亮的袈裟、雪白的胡须、鲜红的佛珠……这些让之前,很多人觉得反差又醒目的色调搭配,三升倒觉得还好。
可唯独那双闭着的眼睛,让三升莫名地心惊肉跳,不敢多看一眼。仿佛……这双眼睛会随时睁开,然后在三升的双眸当中,瞬间投映出一个无比恐怖的画面一样。
微微低头,强自驱散掉心内的古怪感受,三升礼敬有加道:
“前辈,请随我进殿休息,大师一会便过来。”
“你是他徒弟?”非长老并未挪动脚步,迅速且平淡地回了一句。
三升稍作犹豫,简短有力地答道:
“是。”
非长老脸上忽然出现一抹光晕,不知道是他本人真的在发笑,还是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发生了一定的扭曲。
“呵呵,小东西也老了!”
三升抬头瞟了他一眼,只当做没听见,径直往前带路。
毗卢殿就在清凉台正前方,也许是因为非长老对自己师父的轻蔑侮辱,让他心里或多或少地感到气愤,三升都懒得回头看他,只顾着埋头往前走。
进了殿门,三升也不招呼,只是生硬地候在门边,不动不语,大有将其晾在一旁的意思。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不见周围有任何动静。三升以为非长老还站在外面没动,忍不住微微扭动身子,余光往外瞟了一眼。
骇然发现,不见其人……
心下一急,三升连忙出殿来,在清凉台上折腾寻觅半天,没找到非长老的身影,自己头上、脸上更是冒出了一层热汗。
“这可怎么办?刚才明明就在这里,怎么人就不见了?等下师父过来问起,要怎么回答啊……连他的去向都没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