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冯宽骇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来到了一间茅厕里面……
“卧槽!什么情况?难道我又穿……”
“小兄弟别慌,自己人,这两样东西拿着。黑色珠子是「雾隐珠」,滴入鲜血含在口里,运转真气,便能隐身无形,只能保持半个时辰。
等会他们迎接圣物,齐云塔打开时,找机会溜进去。等外面烟花冲天,拿这仿制圣物替换即可,明天清早,我去客栈找你!”
林木捏着鼻子,强忍着不适说了一通,递给冯宽两个小木盒,随即又消失不见。
冯宽怔了一瞬,赶紧追身出来,一手拿着盒子,一手捏着鼻子骂道:
“哎哎哎……姓林的,我……你大爷!不能好好再说一遍吗?
这……什么跟什么啊?说话跟念经唱rap一样,弄这么快,你他娘听得明白?”
毫无回应,冯宽心态一崩,恨不得回去,把盒子直接丢进粪坑才舒坦。
“我真是……唉,被人拿捏命门,只能且看且做了……”
在茅厕外面稍微散了散“味道”,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冯宽闻了闻衣袖,感觉差不多之后,仔细回味林木刚才说的每一个字,碎碎骂了几句,收好木盒,检查请帖,直朝清凉台而去,一路人避之不及……
另外一边,杨应紫跟在杨玄感身后准备进门,回头见杨应彩愣在原地,又赶忙回来拉着她过来。
一起来到清凉台后,恰好遇到礼部尚书崔善、其子崔从书一行。
寒暄过后,杨玄感与崔善相携往齐云塔去,让他们三个年轻人一起游玩。
杨应彩不愿走动,便找了近门处的一座凉亭坐着。
看门的护卫拿递来的请帖看了一会,要不是冯宽身上的味道实在难闻,说不得还要多问几遍。
冯宽心里却想着,还不如干脆发生意外,不让自己进去,然后直接回秦楼找陈志他们喝酒听曲儿,晚些时候再回去,一觉睡到自然醒……
“这不比在大庭广众之下,去偷换那什么圣物来得舒服?”
“林木那小子,明明自己身法这么好,偏偏要退而求其次,要找我去干这事,准没安什么好心!”
“这什么破雾隐珠,看着……不就是涂了墨水的玻璃珠么?含着就能让我隐身?”
“半个时辰……会不会有点短啊?有这神物他自己怎么不去?他奶奶的,肯定有问题……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进了门,来到白马寺最里边的一重殿院,风景更美,冯宽却愈发心思重重。
走没两步,突然的一个声音差点让他魂飞魄散,可马上,又让他得到暂时的解脱。
“冯公子!!”
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以扇遮面、笑得花枝乱颤的颜宁,冯宽赶紧站起来,拍拍屁股苦笑连连:
“宁姑娘你呀,差点吓死我!”
“咳咳,什么宁姑娘?”
颜宁收了扇子,敛住笑容,压低声音:“我是颜宁的哥哥,颜丁!”
“噗……宁姑娘啊,你这种男扮女装,也太业余了。差不多行了啊,哥哥我刚才,魂都差点被你吓跑。”
“冯公子……你怎么能这么快,就猜到我是谁呀?”
颜宁凑近一些,连忙又退回到原地,“哎哟,什么味道?冯公子你身上臭死啦!我这有个香囊,拿着!”
冯宽接过猛吸一鼻,发出一声畅快至极的呻吟。
“不好意思啊,刚才去了趟茅厕,宁姑娘你是不知道……那地方简直……呸呸呸,不说这个……”
颜宁也不介意,冲他笑了笑,原地转了一圈,重新打量自己之后,追问道:
“冯公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这身打扮,真有那么明显么?”
冯宽开心一笑,“嘿嘿,不告诉你,我就是知道!”
距离他二人并不远的凉亭内,杨应彩将方才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此时此刻,怔怔地望着一脸笑意的冯宽,眼泪在她的眼眶里开始不停打转。
“月儿,崔公子在跟你说话呢!你在看什么?”
顺着杨应彩的目光,杨应紫起身朝外面看去,哪里还不明白其中原因。
一时怒火中烧,当即拿起桌上的茶杯便朝冯宽身上砸了过去……
“砰”地一声,茶杯不偏不倚,正好击中冯宽身子,直接成了碎片。
“谁?”
冯宽身子一震,捂着发疼的右肋,冲着凉亭方向空吼一声:
“哪个又在玩阴的?有种给我出来!”
“冯公子,你……你没事吧?”
就在冯宽跟前的颜宁,完全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刚要凑上前去,又是一具茶杯飞来。冯宽这次有了防备,眼疾手快地挡在颜宁前面,“砰”地又是一声响。
这次是右肩。
“二姐住手!”
杨应彩回过神来,连忙起身拉扯住杨应紫胳膊,也正好,对上了冯宽,那复杂至极的眼神。
杨应紫毫无悔意愧心,恶狠狠地瞪向冯宽。冯宽原地顿了一会,一言不发地拉着颜宁,往另外一边去了。
清晰地感受到冯宽那一瞬的冷漠和陌生,杨应彩只觉得心如刀割,瘫坐下来,眼泪开始止不住地往下掉。
“月儿,那小子根本就不值得……”
杨应紫连哄带劝,崔从书也在一旁添油加醋:
“阿紫姑娘说得对!这姓冯的野小子,竟敢挑衅咱们,以后我见他一次打一次!”